第一百八十五章：绕不开的关键
深藏地下陵寝的联盟总指挥部，向南便于指挥作战，向北则是倚靠一座大山和萨多尔大桥。即使出现了意外，被部落发现了总指挥部的具体位置，也不会出现联盟高层被一锅端的局面。 这是因为看似无人守备的联盟总指挥部，实则是外紧内松的布局，在这片广袤的沼泽地中埋伏了一个又一个的伏击圈。而在总指挥部的一个房间中，也早已设好了一道持续稳定的，通往激流堡的传送门，并由达拉然的战斗法师们负责看守。 此时，当众人听到穆拉丁说奥斯已经来到了这里，第一反应，都以为奥斯是跟着一起来到了总指挥部。可过了十来秒钟，奥斯并没有出现，众人的目光才从大门处汇聚在了穆拉丁的身上。 “王……呃，奥斯在哪儿呢？”比尔斯诺特差点说漏嘴，还好他在激动之下用的是矮人语，在场能听懂的人没有几个。不过随着时间地推移，奥斯的身份暴露只是迟早晚的事了。 穆拉丁被齐刷刷的目光盯地浑身不自在，一口气解释道：“还在丹莫德，我们路过萨多尔大桥时，碰到了一队正在追杀平民的龙吼骑兵！当时出了些意外，奥斯受了伤，克罗米也受了伤，他们就暂时留在了丹莫德，顺便也可以保护萨多尔大桥的通畅，因为那个名叫贝克曼的少校说，还有几支护送队在后面！” “受伤！这怎么可能！”比尔斯诺特在穆拉丁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惊呼了一声。 不过，三位蛮锤部族的老矮人，他们虽然都很震惊，但更多的是不相信。 洛萨爵士看到卡德罗斯国王和两位蛮锤领主的反应后，也忽生紧张之感。在场的一众联盟领袖们，矮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想太多，其他人又不了解奥斯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有人比洛萨爵士更清楚奥斯的实力，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奥斯对战局的影响和意义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穆拉丁阁下？奥斯的伤很严重吗？” “应该不严重吧，只是需要时间恢复。”穆拉丁对恶魔之魂只是一知半解，无法说出太多有用的信息，然后他又说道，“大元帅，我现在是铜须部族的一名将军，这个时候不用称呼我为阁下。” “好的，穆拉丁。”洛萨爵士没有矫情，一口应道。 到了这时，大嗓门的矮人们终于消停了下来，卡德加才有机会走上前见礼问候：“爵士，久见了。” “卡德加，你能来帮忙，我真是太高兴了！”虽然甲胄在身，卡德加又是一名大魔法师，但洛萨爵士还是绕过议事桌，用比较狂野的方式，狠狠地拥抱了一下曾经共患难的亲密战友。 “爵士，关于奥斯的情况、龙喉氏族、以及整个兽人种族，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汇报。” 除开诅咒的因素，卡德加的真实年龄不过才二十多岁，但洛萨爵士知道卡德加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因而，洛萨爵士当即屏退了房间中所有的普通文官和职守士兵，只留下了人族的乌瑟尔、本尼迪塔斯、图拉扬、哈罗德，矮人族的卡德罗斯、穆拉丁、尤雷加尔、比尔斯诺特，奎尔多雷的安苏米莉和奥蕾莉亚，以及他们各自的副官。 当然，隶属于铁马兄弟会的几位首领，爱维尔·杨登、阿什坎迪·里欧、帕索妮亚·肖尔，也都留在了房间中。 接下来，在一众领袖们地注视下，卡德加先后讲述了奥斯受伤的原因，龙喉氏族的特异之处，以及通过对龙喉氏族的审问，推演出来的关于整个兽人种族的猜测。 用时二十多分钟，卡德加讲完所有的情报和他的猜测后，用幻术魔法配合着元素魔法，简单地还原了龙喉兽人的表现。然后，他又隐瞒了奥斯的真实身份，还原了克里莱斯塔兹从双瞳中射出恶魔之魂能量的场景。 凶猛无匹的金色光束，明明不过才手臂粗细，竟能引起空间震荡，将奥斯凌空击飞数千米远，击落悬崖。 一众领袖们到现在才知道，被奴役的成年红龙还有这种攻击手段。同时，他们也庆幸这种攻击手段只是个例，攻击之后成年红龙就能摆脱控制。 议事厅鸦雀无声，没有人先发表意见。能起头儿的，自然是联盟大元帅洛萨爵士，他望向蛮锤国王卡德罗斯，斟酌再三，才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是夺回制空权，这一点已经在数次议事中达成了共识。” 仅仅是点明主旨，洛萨爵士便闭口不言了。为了整个联盟军队的稳定，再往下深究，绝不能让大元帅来引发矛盾。 至于说谁的身份比较合适，除了从黑石山黑铁矮人那里返回的乌瑟尔外，再没有谁更适当了：“卡德罗斯国王，仍旧是这个计划，联盟可以配合你们蛮锤部族，帮助你们夺回格瑞姆巴托，以期瓦解天空之敌！” 卡德罗斯显得很烦躁，这件事已经讨论过两、三次了，他每次地回答都是：“现在不行，我们的王不允许反攻格瑞姆巴托！” 乌瑟尔同样像之前那几次一样，简洁明了地问道：“理由。” 比尔斯诺特代替卡德罗斯国王，他大声吼道：“说过几次了，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 究竟为什么不能立刻反攻格瑞姆巴托，奥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真正的原因。他对奥妮克希亚说的，是设了一个局和黑龙王陛下过招；他对克罗米和卡德加说的，也是为了对付黑龙王陛下和恶魔之魂；而他的矮人兄弟们根本没有让他解释，就无条件地支持了他。 一时间，议事厅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每到这种时候，身为联盟大元帅的洛萨爵士，就该出面缓和矛盾了：“请诸位稍安勿躁，议事是为了整个联盟的安危和利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尤雷加尔叹了一口气，就属他的脾气最是稳重，最不像矮人：“此前，我们的王一直在北方战线。王知道格瑞姆巴托沦陷后，只是传回讯息，不允许我们冒然反攻，具体原因王并未明说。” 认死理，一根筋的矮人，一旦有了明确的信念，不管谁来都绝对说不通。洛萨爵士很是无奈，恨不得立刻赶往丹莫德，找奥斯问清楚真相。 卡德加见状，脑筋一转便有了主意，于是果断地转移了诸位领袖们的焦点：“我刚刚不是讲过吗，我们今天摧毁了一支龙吼骑兵小队，机缘巧合下，还帮助克里莱斯塔兹摆脱了控制。我听那位成年红龙说，格瑞姆巴托并不简单，似乎还隐藏着凡人无法对抗的力量。” 成年红龙，隐藏，凡人无法对抗的力量。这几个关键词，果然被一众领袖们捕捉到了。 站在主位的洛萨爵士朝着卡德加点点头，他们俩地配合一如既往的默契无间。然后，洛萨爵士便顺势抛出了一个信息：“矮人王在解决了北方战线后，已经动身南下，他不日即到。关于夺回制空权的问题，可以等矮人王到来后再议。” 这一次，谁都没有意见了，矮人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点难。 然而，乌瑟尔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他的问题再次指向了矮人们：“我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在这场事关整个大陆的战争中，矮人王国为什么一直有所保留？” “保留！？”卡德罗斯出离地愤怒了，他重重地拍打着桌子，怒吼道，“我们蛮锤矮人失去了王城，牺牲了成百上千的英勇小伙子，就连我的儿子至今都下落不明！你说我们有所保留！？” 面对一个国王，一个老矮人的赫赫威势，乌瑟尔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圣骑士礼，说道：“我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眼中，我为蛮锤矮人的牺牲深感悲恸，也为自己能和蛮锤矮人并肩作战而深感荣幸！但是，正是因为我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眼中，我了解矮人王国拥有改变战局的实力，所以我才不明白！” 沉稳有度，条理清晰。乌瑟尔对矮人王国的质疑，不仅让洛萨爵士感到头痛，卡德罗斯国王也非常头痛。 这是因为，乌瑟尔以圣骑士的身份得以进入黑石深渊，见到了黑铁大帝达格兰·索瑞森。在那里，他亲眼见到了黑铁矮人积蓄的实力，见到了黑铁矮人组建的守护之心骑士团、法师部队、以及魔像部队。 只是，当乌瑟尔提出黑铁矮人配合联盟作战，切断部落退路，再与坚守丹莫罗的铜须部族和侏儒王国，对部落进行三面夹击时，达格兰断然拒绝了，并将他驱逐出了黑石深渊。 而这件事，乌瑟尔回到北方后向洛萨爵士提起过，也向卡德罗斯国王问起过原因，但最后这个问题和反攻格瑞姆巴托一样，也是不了了之了。 尤雷加尔制止了打算开口骂人的比尔斯诺特，解释道：“这件事，只有我们的王重开三锤议会才能决定，现在再怎么讨论也不会有结果。” 议来议去，不管是瓦解龙喉氏族，还是扭转战局，似乎奥斯玛尔·群山之子都成了绕不开的关键。 这时，就在愁眉不展的乌瑟尔还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人族青年和一个男性奎尔多雷游侠一起走进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