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迷失！
时间又过了五天，奥斯对于剑的理解更加深厚了。现在，当他每天晚上欣赏双月时，已经不再将它们当做是普通的风景。在双月之下，伴随着温柔的月光，一招一式挥洒之间，仿佛舞蹈般地动作，看起来舒展大气。 不仅如此，将剑使得圆润自如以后。奥斯突发奇想，将大量的圣光粗暴地融入了剑中，并随着剑势爆发开来。就这样，即使还没有练出剑气，一把金光熠熠的圣光之剑，看起来威力也丝毫不弱。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高山之王，并没有阻止奥斯将圣光融入剑中地做法。这样做虽然很取巧，但是在他眼中，刻苦的奥斯并不会因此走上歧途。 时间又过去一天，高山之王提出要和奥斯对练，而对练的内容，只是单纯地剑术比拼。但结果竟然是，奥斯在剑术上和高山之王打了个不分胜负！ 欣喜万分的奥斯，激动地语无伦次。他先是郑重地对老师鞠了一躬，接着却又毫无形象地，紧紧地抱住了老师的大腿。因为，奥斯实在难以表达他心中的感激之情。 先后收起了剑，一直等到奥斯彻底地平静了下来，高山之王才开口说道：“四剑法你已经熟记于心，并且运用地自然而然，没有任何生涩之感。技巧和招式练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奥斯，以后你不需要日日苦练，也没有必要，再对剑术过多地钻研琢磨。” 奥斯听得一愣，疑惑难解：“啊！为什么？老师，如果不勤加练习，我会变得越来越生疏，从而退步吧？” “你在剑术上地学习，对技巧和招式地掌握，已经到了我所能教会你的极限。这个时候，苦练已经不能使你更进一步，只需要时常温习即可。而你以后要学习地，是剑的本身，还有你自己本身。” 奥斯仍旧不解，仰着脸看着他的老师。 高山之王严肃了起来，开始讲新的课程：“不只是剑，所有的武器，都有它们独特的技巧和招式。先熟悉武器本身，再苦练技巧和招式。只有熟悉了自己的武器，并熟练地掌握了它，才能在战斗时知道用什么招式对敌，知道如何将招式自如地使用出来。但是，这仅仅是第一个阶段。” “原来如此，老师。那您的意思，我已经将第一个阶段练到圆满了？” “不，奥斯，你的才能远超我的想象。只完成第一个阶段，你是不可能在剑术比拼上，与我打个平手的。”高山之王夸赞了奥斯一句，继续讲解道，“因为在第一个阶段，无论你将‘术’练得有多么圆满，但在对敌时，仍旧需要先思考招式地应变，再依靠身体将招式使用出来。而这个过程需要一个时间，哪怕这个时间，其实短暂的连一秒钟都没有。” 高山之王地夸赞，让奥斯窃喜不已。不过，他憋不住地高兴了一下，就赶忙捂住嘴，恢复了一脸庄重地聆听样儿。 “人做事情，照理来说都是先思考清楚，再着手去做，但是战斗却完全不同。如果你是先想到，才做到，念头在动手之前，那你永远不可能敌得过我。” “那我是到了第二个阶段吗？第二个阶段是什么？一共有几个阶段？” “在我的理解中，战斗的意识分为三个阶段，也叫做三个层次。你现在所达到的，正是第二个阶段，念头和行动同时发生。我确实对你的天赋很赞叹，但我没有想到，你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能做到‘意发并进’。奥斯，比起你的天赋，我更加赞叹的，是你的精神力，和你的心！”高山之王又一次，由衷地夸赞了他的学生，“大多数人学习使用武器，学习如何战斗，一辈子都停留在第一个阶段。这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杂念太多，精神力不能高度集中。因此，他们地行动，总是被念头所支配。而你能与我平手，是因为你心里想着该如何出招，而你地动作，其实已经同时出招了！” 听懂了老师的讲解，奥斯反而羞愧不已。当他知道了第二个阶段是怎么一回事，他瞬间就明白过来，又是他那灵魂融合带来的帮助。 羞赧地挠着头，奥斯不好意思地问道：“老师，那第三个阶段是什么？” “行动在念头之前，当你想着该如何出招时，你的招式早已命中对手。” “这……简直太神奇了！”奥斯没有听明白，赞叹一声吼，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高山之王叮嘱道：“所以我说，你已经不需要在剑术上，再下什么苦功夫了。只要保持着自然平静的心，感悟着大自然，感悟着你见到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自然而然地达到第三个阶段。反过来，如果你总想着依靠磨练，寻根究底地找什么方法，那你就永远达不到这个阶段。” “老师，这真的可以吗？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进步？” “哈哈，我的建议已经告诉你了，保持你自然平静的心。但是，奥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神奇。我讲的诀窍，是要你保持自然平静，但如果你心里总想着这事儿，反而就平静不下来。”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奥斯又问道：“老师，你用过第三个阶段吗？那是什么样的威力？” “不，虽然领悟了三个阶段，但我却从来没有使用过。”高山之王说的话，简直是一个大转折，“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让你钻研剑术，不让你日日磨练的第二个原因。因为，就算你的剑术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也没有什么用。” “啊！？”奥斯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天以来教你的这些东西，是我打算教给穆拉丁、库德兰、达格兰，还有那些小子们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三个层次很有用，也够他们钻研大半辈子。但是，像我和你这样的人，学会了有好处，但确实用不上。” 奥斯是真的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了。他结结巴巴，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和您？哪种……人？” “不要这么惊讶，退至我身后。” 奥斯听话地站起身，走到了老师身后。 高山之王架起左臂，又说道：“扶好我的胳膊。” 奥斯再次依言照办后，高山之王却仍旧坐在原地。他轻飘飘地举起右臂，右手握成拳头。然后，他半扭过头再次对奥斯说道：“扶好了吗？” “嗯！” “看好了！”随着这三个字地说出，高山之王轻吸一口气，胸膛微微隆起，整条右臂后撤聚力。 接着，高山之王笑眯眯地半扭着头，看着奥斯的同时轻飘飘地轰出了右拳，直击地面。但是，轻描淡写地一拳，却爆发出完全与之不符地巨震。 “轰！”山崖上的积雪，瞬间倒飞冲天！ 强烈地震动，让奥斯脚下打滑，站立不稳几欲摔倒。幸好，他还抓着高山之王的左臂，找回了平衡！ “轰！”“轰！”“轰！” 轰鸣声持续不断，突然，在高山之王身前两米处，地面开始塌陷。一条巨大的裂缝从左到右，横贯了整片山崖！接着，奥斯的眼前一黑，原来是他身前的这片山崖在完全断裂后，远端高高翘起，遮蔽在他的头顶上空！等到山崖竖起到了极限，开始往下坠落。紧接着，巨大的雪崩开始出现，宛如怒涛般汹涌，跟着坠落的山崖，一起向下冲去！ 奥斯站在高山之王的身后，震惊地合不拢嘴。在他身前不过两米的地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悬崖。而原本足足有数百平米大小的山崖平地，被他的老师高山之王，一拳轰裂！ “如何？” 奥斯仍旧张大着嘴，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山崖坠落地巨响，雪崩地轰鸣，仍然充斥在他的耳边！身前两米即是悬崖，甚至不需要再靠近，望不见底的高度就让他有些瑟瑟发抖。 “放心吧，这个方向的下面仍旧是悬崖。而悬崖的下方，是大海。” “我……我不是担心这个……您真是……太……太强大了！”奥斯将高山之王的左臂，抓得紧紧地，“我明明看到您只是随意地一拳，竟然……竟然有如此威力！” “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不用剑术对敌，也不让你在剑术上耗费时间。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是那种天生就可以掌握更高层次的，远超普通人的力量！” “我……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大地是有脉搏的，而群山是有呼吸的。你曾经感受过大地的脉搏，更是在灵魂状态下，亲眼见到过活跃的山脉之心。奥斯，你不应该怀疑你自己！你要比所有人，都更相信你自己！”高山之王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仿佛咆哮地喊道，“你能继承我的力量，变得和我一样强大！大地之力和群山之力，都将归你所用！” 奥斯地呼吸变得急促，心绪剧烈起伏。他强自镇定，想要用深呼吸来抚平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即使是他那强大的灵魂，却也没能帮他平静下来…… “哈哈，好孩子，不用紧张，也不用着急，更不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如此强大的力量摆在眼前，你是什么样的心情，那就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这不需要伪装。” “是，老师。”高山之王几句话下来，奥斯反而能平静了，“我确实非常非常非常激动！您告诉我，我能变得像您一样强大！这种力量，让我有些狂躁……” “你地表现，比曾经的我要强上太多太多了。”高山之王一手抱着奥斯坐下，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咚咚作响，“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力量，为什么远比族人们强大。” “天神下凡吗？无论是防御力，还是攻击力，都大幅度提升。最重要的是，可以魔法免疫。”奥斯轻声说道。 “对，你称呼它天神下凡，我一直叫它‘HA’THRO’。但魔法免疫并不全对，只是我遇见的魔法、元素、能量、诅咒，在程度上都不足以打破这层防护。我曾经也和红龙较量过，当他们的魔法和龙息，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后。单纯的rou体力量，他们已经不是我的对手。而正是这强大的力量，反而让我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蒙蔽了我自己的双眼！奥斯，我甚至一度都忘记了，我还是一个血rou生灵！” 高山之王地感叹，让奥斯也心有戚戚，跟着深思起来。 “奥斯，正是因为我自己的经历，我曾经迷失过。所以啊，我才会在教你使用更加强大的力量之前，选择从最基本的剑术教起。即使你不能完全掌握‘术’的三个阶段，但对于第三个阶段地感悟，也有助于你不会像我一样迷失！”高山之王极为严肃，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奥斯着想，“你和我一样，都能很轻易地得到力量，甚至不用太过刻苦，就能将力量更进一步！但是，奥斯，你必须要思考，思考这力量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也要思考这力量，为什么选择了你！你要牢牢地记住，如果你盲目地，毫无节制地滥用自己的力量，总有一天，你必会迷失在自己的力量之中！” P.S.这一章实在太难写了，有关“术的三个层次”，同样不是胡诌。这三个层次的内容，出自于《不射而射，技近乎道》的典故。而三个层次的准确名称，依次是“意在发先”、“意发并进”、“发在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