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离开
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是万万没有想到，年轻的小子们，会在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因此，两位亲王副官，想要询问的问题，就更多了。 不过，在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地要求下，回答问题之前，众人终于能够先饱餐一顿了。一支不缺物资的，完整的队伍，带来了极为丰富的食物。难免地，就连奥斯都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喝起来。虽然魔法面包能够充饥，但也仅仅是充饥而已。没有任何口感，没有任何味道，硬邦邦的面包吃下去，也就只是为了满足饥饿感。 当奥斯和矮人兄弟们吃饱喝足，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又一人温热了一大杯热麦酒。这时，五个年轻人才心满意足地端正坐好，回答两位长辈的问题。 但是，此时吃饭地声音，犹未停止，因为，克罗诺姆还在吃。小侏儒高兴坏了，完全放开了顾忌和形象。要知道，巨龙的日常生活，和凡人可不同。巨龙并不是按照每天地日月交替，来生活的。克罗诺姆说过，她在出发前，就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巨龙的很多天？谁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也许巨龙们睡一觉，人类就过去了一代人。 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无语地看着吃吃喝喝的克罗诺姆。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将这个可爱的小侏儒，与巨龙联系起来。两位亲王副官，互相看看，又都摇摇头。他们将有关青铜龙的事，先暂时放置到了最后，问起其他的事情。 从原本的守山人吉加克斯，到高山之王的亲弟弟吉加克斯； 从狼群地围攻，到奥斯的圣光之力； 从烈酒村的惨案，到石腭怪； 从石腭怪，再到侏儒的灾难。 当两位亲王副官，彻底地了解了前前后后，一时间，竟也拿不定主意了。但是，有关青铜龙克罗诺姆的事情，两位矮人长辈，犹豫地看了看还在吃东西的小侏儒，却不知道该不该问，会不会引来巨龙的不满。 奥斯看到两位叔叔，在不停地打量克罗诺姆，却没有出声询问。他就明白了矮人长辈们地顾虑，因此直接开口道：“克罗诺姆是在我触发了圣光之力后，感应到了我的位置，才来到丹莫罗的。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她没有带走我，愿意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奥斯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地看看克罗诺姆。小侏儒虽然在吃饭，但她也在听。听到奥斯这样说，克罗诺姆抬头看了奥斯一眼，却也没有反驳。而看到克罗诺姆没有反驳，奥斯由衷地感到开心。 而尤雷加尔听到奥斯说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在一开始听奥斯讲述未来的时候，他就听过奥斯提起青铜龙的存在，也知道了青铜龙军团的立场。就在刚刚，奥斯说眼前的小侏儒，是青铜龙时，他就担心起来。尤雷加尔担心，青铜龙军团，会阻止他们将要做的事。 比尔斯诺特倒是还不知道，青铜龙是来干什么的。他关心的，是矮人的未来，还有眼前的麻烦：“加尔，接下来如何应对？” 尤雷加尔思索片刻，对奥斯笑笑，然后回答比尔斯诺特：“既然奥斯推测，幸存的同胞会返回卡拉诺斯和铁炉堡。也许，此刻高山之王已经下达过命令，而卡德罗斯头领，会派遣信使，寻找咱们。我提议，就地防守烈酒村，侦查诺莫瑞根，等待命令。” “好！”比尔斯诺特听后，概然应道。 等两位矮人长辈商议完毕，奥斯才开口道：“那个……加尔叔叔，比尔叔叔。” “怎么了，奥斯？”尤雷加尔问道。 “我想问，火枪队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卡德罗斯亲王的态度，有决断了吗？”奥斯问道。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也专注地看向了两位长辈。 尤雷加尔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被你们地经历吸引了，只顾向你们问东问西，却忘了你们也有想知道的事情。” 说完，尤雷加尔用眼神示意比尔斯诺特。比尔斯诺特会意，站起身来走出山洞。众人遥遥地听到他那严厉地声音，在下达命令。命令山洞外的二十名矮人战士，就地扎营，建立防守圈，保持警戒。 等比尔斯诺特回来，尤雷加尔才压低声音说：“这件事，在卡拉诺斯，知道的人也不过五个。奥斯，就连卡德罗斯头领，在乍听之下，都暴怒地要去把你抓回来，驱逐出丹莫罗。” “啊！父亲怎么能这样！”库德兰一听就急了。奥斯揽过库德兰，捂住他的嘴，轻“嘘”一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说是头领，就算是咱们，如果不是了解奥斯的为人，又如何能够相信。”尤雷加尔还是耐心地，给年轻的矮人们解释了，“库德兰，还有你们，桑德玛尔。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对你们说，咱们要内战了，高山之王会……你们怎么办？”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互相看看对方，然后不得不嘟囔了一句：“揍一顿还是轻的……” “哈！”比尔斯诺特嗤笑一声，对年轻矮人们地回答不屑一顾，“揍一顿？不得不说，你们几个年轻人的脾气还真好。有人敢说高山之王会死，我就先杀了他！” 奥斯尴尬地看着比尔斯诺特，无以应对。 比尔斯诺特看到奥斯地表情，反应了过来，罕见地解释道：“奥斯，我不是说你……” “好了，比尔，真不会说话。”尤雷加尔打断道，“头领平息下来之后，我们几乎没有休息，根据奥斯的描述，商讨了几天几夜。到后来，头领不得不接受了这一切，他承认了奥斯所说的未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太好了！”奥斯双手握拳，非常激动，“卡德罗斯亲王，有决定吗？” 尤雷加尔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苦涩：“这很难，非常难，奥斯。就算是睿智的头领，相信了这一切，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他尤其不想，把铁炉堡拱手让给玛多兰。” 奥斯和矮人兄弟们，随着尤雷加尔地话，神情沉重起来。 但是，尤雷加尔却突然大转折，接着说道：“不过，头领说了，如果现实真的发展到了，三大部族将要兵戎交割的地步，他会带着整个部族，直接离开。还有，奥斯，头领想见你，亲自问你一些事情。” “太好了！”“父王万岁！”“高山之王在上！”“奥斯大哥，我们做到了！” 年轻的矮人们，瞬间就欢呼地蹦了起来。奥斯同样激动万分地站了起来，难以自已。 尤雷加尔看着兴奋欢呼的年轻小子们，也露出了笑容。然而，比尔斯诺特却不这么看，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让气氛为之一凝，然后训斥道：“有什么好欢呼地！失去了铁炉堡，就让你们这么高兴！” 奥斯和矮人兄弟们，没有人敢回应。奥斯虽有心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这个立场。毕竟，他是一个人类，对于三大部族来说，他更是一个外人。而他想要做的事，却是劝说其中两个部族，离开他们原本的家乡铁炉堡。劝别人放弃自己的家，还表现地义正言辞，奥斯自问做不到。 还是尤雷加尔缓和了气氛：“比尔，小子们也是一片好心，谁也不想和同胞们自相残杀。” 比尔斯诺特不忿地说道：“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说他们。只是，想起来玛多兰那张冷漠的脸，我就愤怒！我也知道头领地决定没错，但是把铁炉堡白白便宜给棕胡子们，我不服！” “唉！”尤雷加尔一声长叹，无可回答。 奥斯皱着眉，心中了然，他和兄弟们，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哦，对了，奥斯。”尤雷加尔突然说道，“关于火枪队，头领决定，继续组建。” “啊！”奥斯轻呼一声。 “放心，不是为了打仗。头领说，最多吓吓玛多兰。更重要地用处，是为了万一以后要离开丹莫罗，在迁徙地路上，能保护族人。” “哦……”奥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后，回答道，“这样挺好。” 这时，原本在一旁，自顾自吃饭的克罗诺姆，终于有了别地动作。她擦干净嘴，整理了一番衣服，站起身走到奥斯身边。克罗诺姆面无表情，张开小口，轻轻说道：“打断一下，凡人们。” 简单地一句话，却让气氛顿时冷冽起来。克罗诺姆此时没有触碰奥斯，也就没有恢复力量。但是，她那小小的身子，却仍旧蕴含着一股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提起心来。 满意地看到场面安静下来，克罗诺姆直直地盯着奥斯，仍旧是轻轻地说：“真是没想到，作为一个凡人，你竟能做到如此程度。连蛮锤部族都被你说动，要选择离开铁炉堡。” 场面沉闷，无人应答。克罗诺姆的势，愈加庞大起来，气氛也愈加凝重。 奥斯没有回答克罗诺姆，但是，他并不是因为，被克罗诺姆的样子和质问吓到了。而是，走神了……此时此刻，奥斯竟然走神儿了……他看着身前的小侏儒，竟是回想起了，与克罗诺姆相处的画面。哭泣着抹眼泪的克罗诺姆，吃不下硬面包时纠结的克罗诺姆，坏笑时的克罗诺姆，狡黠的克罗诺姆，施法时专注的克罗诺姆。还有此时，威势凛凛的克罗诺姆。 克罗诺姆看到奥斯沉默着，眼神毫无焦距。她在心中窃喜，以为自己成功地吓到了这个坏人。然后，克罗诺姆继续保持着姿态说：“跟我回去，凡人，回归你原本的命运。” 奥斯仍旧毫无反应，走着神儿…… 最后，焦急地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阻挡在了奥斯身前。 “噗，嘻嘻。”克罗诺姆的势突然一收，捂着嘴偷笑起来，“你们看你们看，坏人都被我吓呆了。” “呃……”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无语地回身看向奥斯。眼见奥斯还没反应，库德兰伸手，轻轻摇了摇奥斯。 奥斯被库德兰一摇，就回了神。他看到兄弟们都在盯着他，脸色竟然莫名一红，赶忙说道：“呃，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克罗诺姆，刚刚你说什么？” “呀！你竟然敢走神！”克罗诺姆一听，生气地推开矮人们。她扑到奥斯身上，伸出小手，掐住奥斯的脖子，摇晃起来。 此刻，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打闹。两位矮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这……这就是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