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毁灭的烈酒村
很快，决定了去查探侏儒情况的库德兰小队。他们简单地吃了顿没有口感的硬面包，收拾好背包和武器，便转道向西，再次出发了。 其实，说起地理位置，涌冰湖距离侏儒们的首都——诺莫瑞根，已经非常近了。涌冰湖与卡拉诺斯、铁炉堡之间，还隔着闪光岭的南山和北山。但是，涌冰湖和诺莫瑞根之间，只是一片不大的雪原。如果昨夜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抬着奥斯直接往西走，恐怕早晨奥斯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到诺莫瑞根了。 这一路上走了个把小时，库德兰小队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闷。奥斯没有说话，矮人们就没有说话。 最后，看着奥斯一直眉头紧锁，库德兰忍不住问道：“奥斯，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忧心忡忡呢？” 奥斯略微犹豫，叹了口气，就直言诉说了：“你们也都清楚，我知道很多秘辛。以前，我都是把它们当成故事看待，它们离我很遥远，非常遥远。呃，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矮人兄弟们都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以前我听了故事，知道很多故事发生的起因、经过，还有结果。但是现在，我就身在故事中，不，那些故事已经不是故事了，而是就在我身边，实实在在地正在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奥斯地语速很快，越说越焦急。 库德兰听明白了，他说道：“我明白了，奥斯。我能听出来，你害怕了。” 奥斯闻言，低着头走路，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是的，我害怕了，我害怕我什么也做不了。原本的故事中，那些战争，那些伤亡数字，只是冰冷冷的文字罢了。可是现在……” 越想越钻牛角尖的奥斯，说着说着便越来越低沉。不过，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竟然都笑了。他们笑嘻嘻地样子，让奥斯感到一阵惊诧。 库德兰回身走到奥斯身侧，拍拍奥斯的肩膀说道：“矮人从不担心，明天太阳是否还升起。奥斯，因为你，还能比原本更糟吗？” 努埃恩说：“是的，还能比原本更糟吗？” 戈斯鲁姆说：“已经变好很多了。” 塔隆埃克斯说：“奥斯大哥，你想太多啦。” 奥斯回味着矮人兄弟们所说的，“还能比原本更糟吗”这句话，心情好转不少。只是，他紧皱的眉头还是原样，叹了口气说：“我心里也知道，只要我尽全力去做，没有遗憾就可以了。只是，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一切。这让我一想起来，如果我少做一件事，就有可能多死很多人，我就……我就……” 看来，奥斯的心境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改变的。不管是出于奥斯原本的性格，还是出于圣光教导的精神，奥斯对任何他能阻止的灾难，都必然不会置之不理。 不过，现实给予奥斯独自思考的时间，显然不多。随着库德兰小队地前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坚实的地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积雪。 “高山之王在上，雪原竟然消失了？！”库德兰惊呼一声。 随着库德兰地惊呼，所有人不自觉地站成了一排，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戈斯鲁姆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有雪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戈斯鲁姆所说的，显然也是矮人们都没见过的，他们也附和地点着头。奥斯走到坚实的地面上，观察了一下地面，又用力跺跺脚。然后他闭上了眼，感受了一会儿这里的空气。 睁开眼后，奥斯的神情更添三分严峻：“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兄弟们。你们能不能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灼热感。再有，看看地面，枯黄龟裂，用脚一跺，就能踩起一阵尘土。这些，都是辐射造成的。库德兰，这里距离诺莫瑞根，还有多远？” 听到奥斯说的话，矮人们都学着奥斯的样子，用力跺了跺地面，又闭上眼感受着空气。 库德兰同时还回答道：“很近了，按照咱们的脚程，再有个把小时就到了。奥斯，我怎么没有什么灼热感？” 奥斯想了想，然后伸出了右手，手掌微张。圣光之力陡然出现在奥斯手上，将奥斯的整个右臂包裹在内。圣光熠熠，金色的光芒，与奥斯的一头金发，相映成辉。 然而，圣光刚一出现，竟然就在慢慢减弱。同时，在奥斯的右臂周围，出现了白黄色的烟雾，“滋啦”作响。 看到情况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奥斯开口解说道：“辐射已经蔓延到这儿了，看这些浅黄色泛白的烟雾，就是圣光在净化辐射。” “好厉害！”注视着奥斯的右臂，矮人兄弟们又是一阵惊呼。 奥斯接着询问说：“两个问题，我记得烈酒村就在附近？从这里到诺莫瑞根，和从烈酒村到诺莫瑞根，哪个近？”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互相讨论了一下，然后库德兰回答道：“烈酒村离诺莫瑞根更近。” 库德兰刚说完，矮人们就明白了奥斯的意思，立马就着急起来。 “走吧，改变目标，先去烈酒村。”奥斯说道，“对了，最好使用力量抵挡一下这里的空气，呼吸也要尽可能地放慢。” 再次出发，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步伐。奥斯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跟着队伍前进。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随着库德兰小队地深入，空气中的灼热感越来越烈。甚至当奥斯尝试放松身体，不使用圣光之力后，皮肤上立即就有细微地刺痛感。 这时，和石墩儿走在最前面的库德兰，又是一声惊呼，转而咆哮：“高山之王在上，你们快看！该死！我们可能来晚了！” 众人跑前几步，紧接着便看到，在他们前方的天空中，滚滚黑烟，以及nongnong的绿烟，正交叉升起，遮蔽了半边天。 看到这一切，没有一个人再留力，一起向着烈酒村全力奔去。 村子已经被毁灭殆尽，房屋和周围的树木，还在熊熊燃烧着。在村子外面，竟然有数个，直径几十米的庞大绿水池。绿水池升腾着绿色的烟雾，污染着周围的空气，并不断向四周蔓延。 村子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矮人的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流淌出的血液几乎干涸。暗红色的地面，昭示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早已眼红，他们发疯地冲进烈酒村，挨家挨户地搜寻察看，想要找出哪怕一个幸存的同胞。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烈酒村并不大，住在这里的，仅仅是二十多个酿酒师家庭。这些家庭分别来自三大部族中，精通酿酒的家庭，他们也为三大部族，酿制着矮人们最爱的美酒。 奥斯让石墩儿在村子外警戒，就跟着矮人兄弟们进了村。于是，他见到了他此前从未见过的，血腥画面。奥斯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又忍住阵阵呕吐感，帮忙检查每一栋房屋，扑灭大火。 当整个烈酒村，都察看过一遍之后。奥斯和矮人兄弟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收敛遇难矮人们的尸体，将他们安葬在远离绿水池的林子里。 中午时分，在烈酒村外，通向诺莫瑞根的道路旁。奥斯静静地陪在矮人兄弟们身边，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都大哭了一场。这也是年轻的矮人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胞，死伤如此之多。 良久，库德兰骤然站起，他抓住奥斯的肩膀，悲恸地问道：“奥斯，我的兄弟！奥斯，告诉我，他们……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奥斯艰难地开口说道：“看那些伤口，利器、钝器、利爪、咬伤，还有腐蚀，什么都有。应该是侏儒和狼群，都有参与这次……” 奥斯话音未落，桑德玛尔三兄弟也都骤然站起，戈斯鲁姆握紧了武器，大吼一声就要去寻仇：“是侏儒干的！？我要杀了他们！” 奥斯赶紧站起身来抱住戈斯鲁姆，同时大声喝止着，其他蠢蠢欲动的兄弟们：“都给我坐下！你们忘记我说的了，辐射能造成死亡，也会让侏儒们疯掉！” 矮人兄弟们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坐下。他们神情悲愤，全都拿着武器，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奥斯耐心地劝着：“你们先冷静，这件事，已经不是咱们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了！而且，现在谁也不清楚诺莫瑞根的情况，直接贸然闯入，什么也改变不了！” 矮人兄弟们一阵沉默，最后，库德兰将武器重重砸在地上，沙哑地问道：“奥斯，我们听你的。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先找到幸存者，然后护送他们回卡拉诺斯。”奥斯坚定地说道，“我想，这件事应当上报高山之王。诺莫瑞根是一个地下城市，它的庞大，不输于铁炉堡。麻风侏儒、远古石腭怪，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分裂成两派的侏儒们。这些，不能单靠蛮锤部族解决了。” 奥斯的话让矮人们一呆，随后激动起来。 “奥斯，有幸存者？真的吗？那是真的吗？” “如果烈酒村的房屋，没有空房子的话。”奥斯解释道，“尸体数量不对，我知道烈酒村是矮人的美酒之村，每一种美酒，就代表着一个家庭。你们发现没有，尸体里没有小孩子，女矮人也很少。”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听了奥斯的话，回想了一下烈酒村的情形，高兴地欢呼道：“高山之王在上，还有同胞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