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在场证据

    将吕宪的尸体简单收殓好，拿席子垫着，用白床单盖了。

    突然陈泽惊叫起来：“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众人惊异地望着他，陈泽兴奋地接着道：“在吃完晚饭吕宪醉倒在地上时，小二曾说过，死人才会安静……而且，小二被吕宪狠狠打过一巴掌，又曾骂过恶毒的话，所以一定是小二怀恨在心，杀害了吕宪！”

    大家一想，也都想起了小二确实说过那样的话，难不成，真是小二干的？

    小二面色一变：“冤枉啊，小人没有杀人！吕公子打骂于小人，心里有些怨言，趁他醉倒发发牢sao而已，小人哪来的胆敢杀人呀！”

    陈泽还不放弃：“你还敢狡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抓你见官打你几十大板你才会老实交待！”

    “哦？”张小天挑了挑眉，“陈兄这么大口气，是可以指挥公差、还是连县尊大人都要对你俯首听计？”

    陈泽一滞，面色胀红。

    张小天又道：“小二不过随口说说，因此定他罪太过草率了吧？如果他想杀吕宪，那他为何先要告诉你们？他是傻子么？”

    “那照你这么说，小二没有嫌疑？”

    张小天摇摇头：“在我看来，你们都有嫌疑。”

    “什么？！我回到房中再没见过吕宪，要不是你们在外吵闹，我甚至都不知道出了命案，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我与吕宪虽说有点小矛盾，但也绝不致于要杀人！”

    “你太小题大作了！不敢苟同，不敢苟同……”

    陈泽吴毅等人不满地叫了起来。

    张小天对他们的反应无动于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论作案动机，你们也曾与吕宪闹过不快啊。比如吴毅陈泽，吕宪就恃才傲物，在学识才学上就不留情面地嘲讽过你们，让你们下不来台，你们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掌柜的也因屋瓦漏水被他怒骂过，芸娘也曾被他指责为不良人家，李强的商人身份也招致吕宪的恶语相向……”

    细细掰着指头算，吕宪真不是只好鸟，每个人都得罪透了……

    吴毅叫道：“因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杀人，荒谬荒谬！”

    “非也非也。”

    张小天掉了句书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小故事，有两个小孩子，是相邻两个村子的，因为闹了不愉快，稍大的孩子打了小的一巴掌，小的打不过，回去叫了他爹，他爹把大孩子打伤了，大孩子也回去叫他爹，于是两个小孩子的打闹很快便就演变成两个村子的大战……”

    吴毅恍然：“你是说，一个人很小的怨气如果不及时得能疏解，而且方法不对的话，很容易就滋生出更大的罪恶是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张小天嘿嘿一笑，“故事的结局是因为官府的介入，以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之势，以强力镇压了这场闹剧。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最大，你们如果不配合，大不了我去找衙门的手下把你们全关大牢里面壁思过……”

    众人无语：“……”

    绕来绕去，你还是耍了无赖！

    “好了，言归正传，你们的不在场证据尤为重要。吕宪是大概一刻之前遇害，你们在这个时间在作什么？之前又在作什么？有什么人可以替你证明？”

    张小天一向是个有时间概念的人，这或许是他的天赋，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从房间出来去找吕宪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当然，这也只是个估算值，从那时到现在，约莫过去了十五分钟。

    李商才刚才说过了，他一直沉浸在楼上噪音带来的失眠当中，当吕宪遇害的时候，正在作“要不要与吕公子理论”的思想斗争。

    不过，这也只是他一面之辞，只供参考。

    掌柜的认真想了想，道：“老朽一晚上都在房内算账，二更刚过就睡下了。”

    二更刚过也就晚上九点多。

    “谁能证明？”

    “老朽一个人住，风雨来了又关了门窗，也没人看见啊。”

    张小天点头：“这么说，你还是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所以，你还是有嫌疑的。”

    小二道：“小人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烧了几大桶热水，接着又洗了碗，后将桌椅擦了一遍，将厨房的东西归整归整，刚回到房中没多久，就听到你们吵起来了。”

    “可有人看见？”

    小二摇头。

    吴毅接着说道：“吃过晚饭与你们分手之后，我很快就睡下了。”同样，没人能作证。

    陈泽得意地笑道：“他们都没那什么不在场证据，可我有啊！我与芸娘在屋子睡觉，可以互相作证，所以，我与芸娘是清白的，跟吕宪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小天却问道：“你睡着了么？芸娘也睡着了么？”

    陈泽一愣，下意识道：“我睡着了。”

    芸娘肯定没睡，因为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张小天刚一敲门她立马就来开了，若是睡了，最起码的起床反应时间还是要的。

    她羞涩地应道：“奴没睡，给老爷擦洗完身子后，将脏了的外衣稍微清洗一下。可是，奴与老爷真没离开过房间呀！”

    张小天摇头：“你们不能互相作证。因为陈泽你睡着了，若是中途芸娘离开了，你也毫无所察，所以你们之间的互证关系不成立。再者说了，你俩既为一家人，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一伙的……”

    陈泽瞪着眼睛气道：“为什么不成立？张小天你是不是存心的？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怀疑我们？我还怀疑是你贼喊抓贼呢！你呢，你当时又在做什么？”

    “我与秦兄在喝酒，而且我们两人都是清醒状态的，所以我们俩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至于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谎……”

    张小天咧嘴一笑，居高临下，没办法，比矮子泽高这么多，任性！“那又怎么样？老子现在代表的是衙门，你有本事找县尊大人告我一状啊！”

    吐舌再扮一鬼脸，气死你！

    陈泽语塞，心中火大，却又发作不得，气得浑身颤抖

    事情好像越来越迷离了，这六人当中，竟没有一人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