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都别惹我

    李大志循声望去，原来叫住他的人他也认识，正是衙门的门房赵二，也就是后世的“门卫”“保安”之类的。

    李大志不由得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赵啊，你叫住我做什么？”他认为赵二在跟他开玩笑，于是没在意，抬步继续走。

    “哎哎，我与你说了，你进不得！”

    谁知赵二像是突然变成个二愣子，非得扯着拽着李大志不放。

    李大志怒了：“赵二，你莫不是疯了？你不认得我了？”

    赵二依旧没松手，道：“我自然认得你。”

    “那你拦着我作甚？快些让我进去，快到时辰点卯了，若是迟了该要被扣银钱了。”

    “你别难为我了，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李大志一愣：“听命？听谁的命？”

    赵二说道：“昨日你们三四十个兄弟没来当值，说是吃坏了肚子，后来去酒家一问，你们吃的东西也没菌子河豚这些可能有毒的啊。所以，你们也许不是闹肚子，很可能是患了伤寒啊！衙里的兄弟怕的要命，生怕你们将病传开了去，县尊大人也同意了，让你们回家休养着先。”

    伤寒也属于是一种流感，在古代算是传染性强、死亡率较高的疾病。

    李大志勃然大怒：“放屁！你没见我这身强体壮的吗？伤寒病人能有这么精神头？”

    “那可说不准啊，张捕头说了，有些恶疾是有潜伏期的，也就是说，表现上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实则病从内变，到爆发的时候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所以以防万一，应当要把你们隔离的。”

    “张捕头？张小天？隔离？”李大志一愣，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把拨开赵二，“不行，让我进去，我要跟主簿大人讲个清楚。”

    赵二冷笑：“这是县尊大人的意思，你若是不信，便到县尊大人那问个明白也成。”

    李大志面色微变，谁敢有那个胆子当面问县令？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恼羞成怒道：“你什么人也敢拦我？区区一个小门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给你面子才与你说这般多，若再不识趣休怪某不客气！”

    赵二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谁说我只是个门子？被隔离的役差太多，现在衙门人手稀缺，吏部已经将我调职到刑部了！老子现在也不比你差！”

    李大志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两眼一昏，险些要气得吐血，却远远又见一皂衣差人，惊怒：“狗蛋？他不是茶房端茶送水、磨墨端砚的吗？怎的跑这里来了？”

    赵二理所当然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跟你说过了么，人手稀缺，能调则调些来。再说了，其他几房里冗职冗员太多，张捕头说了，机关臃肿，人浮于事，对竞争对发展都没有好处，要裁员减职……”

    张捕头，又是张捕头……

    李大志最终没能说服赵二，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刚走了百来步，却见几位同为衙门同值的好友，正一脸愁闷地围在一起。

    有人招呼道：“李兄，你是不是也被衙门轰出来了？说是害了恶疾怕染给他人？”

    李大志郁闷地点点头：“你们也是？”

    “唉，这回咱哥几个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什么好处没捞着，倒把自己给葬送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哪来来伤寒？可怎么说他们愣是不信，这分明是给咱们下脚绊啊！”

    “唉，原以为张小天是个小角色，没想到连县尊大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早知道就顺其自然中立好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对了，曹捕头呢？”

    “唉，曹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被革了职，但经昨日一事，显然威望不如从前，估计连主簿大人都要冷落于他了，很多事都轮不到他作主了，更没办法管咱们。”

    几人唉声叹气，悔不当初，突然其中一人忽而叫起来：“对了，方才我也见到老牛猴子他们了，他们也跟咱们一样，喝了酒告了假，衙门也没去，为何他们还能顺利进得衙门？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张小天为什么不对付他们？”

    其他几人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蓦然瞪大眼睛，似是想到一种可能性：“难不成，他们跟张小天是一伙的？”

    李大志一拍大腿，叫起来：“是了！我说那张小天一个穷酸文弱小秀才，怎敢直面钱爷这等英武大汉，不吓傻都算好的了！他敢如此，定是有恃无恐，那一定是有人向张小天告了密！若不是张小天心里什么事都知晓了，又怎会把曹哥吃得死死的？”

    几人一想，均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咬牙切齿道：“原来是这些没卵蛋的家伙出卖了咱们。害了曹捕头的大计！不行，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古往今来，人们对背叛者从来都是厌恶痛绝、不留情面的，几人神色阴沉，又围在一起，一起商量“复仇”大计。

    ……

    吏舍里，张小天躺在床上，惬意地啃着梨。

    他刚检查过伤口，恢复得相当良好，没有发炎的迹象，那就意味着，再过几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马锦将衙门里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张小天只是微微颌首。

    想了想，马锦还是疑惑地问道：“公子，昨日推说有病不来衙门的役差有四五十人，为何不全都用‘患了伤寒’这个借口将他们都撤掉？反倒还留了十来个？他们居心叵测，也不怀好心啊！”

    张小天解释道：“其一，这一下子公差少了几十人，其中的空白一时半会很难填补进去；其二，他们都是一路人，却被区别对待，一边是‘隔离休养’，一边是继续生活滋润，你说，被撤了职的人会有什么想法呢？”说到后面，他都忍不住贼兮兮笑了起来。

    马锦恍然，拍手道：“公子高明，这是要引起他们之间的内斗啊！这样，咱们就可以坐收渔利了，同时让他们暂时无暇来报复我等，这等妙计，公子真让我老马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小天收敛了得意之色，平静道：“其实，这事成与不成，最重要的因素不是我。”

    马锦疑惑：“那是谁？”

    “县尊。”张小天叹道，“他若是说一个不字，咱们这场苦rou计也是白演了。”

    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主办方清仁县衙门，感谢县尊大人一直在背后支持，才让我有今天……现在，老子终于成功了，所以，你大爷的，谁都别惹我！

    张小天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