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怨灵之舞

    “人心……真的……如此不堪……么”

    “在永远的灾难面前，可笑的人儿只能无助地挣扎，绝望地挣扎。他们可笑……却也真的可悲，就像我……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一颗棋子……我却不能跳开这个棋局……”

    白影尽力地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是白影，是的，他是白影，无论远古血祭是如何发生，都不是他的作为，这一刻，他只需要坚定……他是白影……不是什么九龙尊。

    “你有没有发现。”七月的声音缓缓传来，“从你踏入红尘中的一瞬间，你一直在逃避，为什么，你要执拗与那颗心，原本是你的东西，属于你的宿命，你永远也不可能逃避它，若是只会逃避，还不如随着记忆一起消逝来的快些。”七月冷冷说道。

    “宿命？”白影冷笑，“我从来就不相信宿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间，为了粉碎这个世界，粉碎魔族的阴谋，窥透乃至远古，黑暗纪元的秘密，让这个世界重获光明。仅此而已。”

    “哈哈哈，仅此而已？太可笑了吧，你难道不知道么，所有你不记得的记忆，都是罪恶，不知道是最大的罪恶，而这些罪恶埋下的种子，会给你一生的羁绊，这难道是你想挣脱就挣脱的么？你无法抗拒，就像今天，在一个脆弱的小孩面前，你就在苦苦挣扎，若是在整个世界面前呢！”七月大喊一声，似乎隐隐地有无尽的力量迸发出来。

    “这是……”白影愕然，他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此刻正置身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那是一片无尽的血腥……真实的鲜血肆意在大地深处涂抹，诉说着属于它们的命运。

    那个恐怖而的小孩子，此刻他的影子慢慢变小，渐渐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又或者说，他只是眼前人海中微不可道的一员罢了。

    是的……这样的场面，白影一生都不会忘记。

    鲜血，愤恨，压抑，孤独，寂寞，恐怖，哀怨，流水般向他涌来。

    那是一个怎样惊心的场面……

    任何人见了这种场面，都会忍不住跪在地上，在无可抑制的死亡的挣扎于痛苦的赎罪中消失……

    白影看到的是数以万计的人……这里有老有少，有男子也有美丽的少女。还有未满十岁的小孩子。此刻，他们就站在白影的前方，齐刷刷地看向白影。

    可佈的是，他们所以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诡异，充满了哀怨的复杂，愤怒的压抑……痛苦与不解，像是一种质问，那样的目光，太过于……震撼人心，仿佛像千万只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在一刹那向你的灵魂刺去！

    白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想不看这些人的眼睛，可是不知怎的，似乎有一股冥冥间的力量牵引着他，令他的眸子不能转动丝毫。

    白影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人影与白色刺眼的光芒……

    他们的手都沾满了鲜血，似乎都已失去了最亲的人……那是一种仇恨！早已化作了一种仇恨。在他们的身后，安详着倒在茫茫无尽的血海之中的……是他们最爱最爱的人……

    人到了绝对的灾难面前会不会有时间思考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悲哀……哪怕他们死前曾经想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真正要恨的人是谁……

    现在……死去的亡魂又汇集起来。他们的面前……就是曾经让他们葬身在血泊之中，他们所有愤恨，压抑，都集中到了一点。

    天空上，慢慢的……已经出现了六枚月亮，那六枚月亮全都带着血丝，带着无穷的怨念。无尽的愤恨。

    于此同时，在凄远的天空中，隐隐出现了几声哀鸣。慢慢地……那哀怨的所有绝望与愤怒都变成了数不清的**声，那是一种对现在世界的控诉！对这些无知人的讥讽。

    人间……所有的人都承受不住这种威压，堵住耳朵，甚至跪倒在地。

    “啊……我错了，饶了我吧！”一个男子大声喊着，痛苦的泪水和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发丝蓬乱着，如同鬼魅，绝望的魑魅魍魉。

    “我……我有罪！我有罪……我不该独吞那几十两银子的财产……我该死啊！”又一个男子痛苦地抽泣着，在朦胧地泪水的赎罪中，他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噗呲……”刀起头落。一片静寂，只有无助的血流出来。

    ……“啊…………啊……救命啊……”所有人都绝望地哭喊起来，一时间，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而自杀的人的鲜血铺满了江南大地。

    “好……好一个用人心深处的赎罪感控制人的灵魂。可悲的人儿……哼……怎么能够承受？”千玟的眉头深深皱起。

    “此时的人间，恐怕要大乱了吧。”墨菊的眼光依然停留在漆黑的天空上，嘴角微微一动。

    南方的一个芳香肆意的花园中，浅忆的眉头也在轻轻皱起，如雪的肌肤在月光下熠熠生光。那精致的小脸上，平日的冰冷间，满是焦急。

    “暮逍。”她轻轻开口，只是这两个字，却蕴含了不凡的气势……神界之主的威压。

    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褐发的男子。

    “神主……”暮逍朝浅忆拱手一拜。

    “此时的人间……怎么样了？”

    “几乎没有人能承受住那六月下远古亡魂的哀诉。自杀的人，数不胜数。可怕的很。”暮逍淡淡说道，毫无表情可言。

    “把它拿去。用它……应该可以拯救一部分人。”浅忆轻轻开口，随即伸出手来，只见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块金黄色的玉石。那玉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刹那就照耀了四野。

    “这是……神界魂石？”暮逍依然面无表情。使得这句原本应该带着惊讶的话语……有些别扭的感觉。

    “是……”浅忆轻轻说道。

    “可是……那是神界几千年的密宝……很可能，是远古的残存……地神界就依靠着它……吸取无比的灵力。”

    “神界的职责，就是保护人间。没什么的。”浅忆的目光一闪，“你只需要做现在的事，其他的事，不需要你cao心。”

    “……是……”暮逍再次一拜。

    人间的北方一个小客栈中，仙界之人的气氛也很是凝重。

    “如今……六月已现，人间大难来临，我们仙界，有不容之意的拯救人间之责。现在，与那七月的战争，只能靠仙皇了。”一个老者缓缓说道，那人一看就是仙风道骨，眉宇之间，有着无法形容的平静。他即是仙界长老之一的古缘。

    “可是……现在的人间……”又一个老者说道。那个老者，同样气质不凡，而且还拿着一根引火流星杖，法术了得。他也是仙界的一位长老，叫做天藤。

    “南方那边，有神界……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古魂说道。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天藤喃喃。目光中透露出坚定。

    “你是说……”古魂的眉头一皱。

    “仙界千万年的至宝……天仙泉。”一个俊朗的声音传来，那正是月楠。看的出来，他似乎，在仙界，有着可以和长老比肩的地位。

    “可是……”身后，有仙人质疑。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仙界的任务，就是保卫人间。这也是为了……天岚先祖，和白影仙皇，和全天下的命运。”古魂打断了他的话，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