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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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亦无死，醉梦红尘中。 “……那些，都是远古覆灭的痕迹……”白影轻轻摇头。 “我们走吧，他在这片湖的最深处等着我们……”千玟淡淡开口，即刻便迈出步子。走向那片血液翻滚的湖泊里去。 白影沉默，半晌，也跟着走向那深处的记忆中…… 血轮湖……既是一座湖，在它的深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 这里的血液仿佛可以凝固在风中，没有任何阻挡，白影和千玟踏进了那片湖中，脚下立刻出现了一条通向湖最深处的路。那是朱红色的血液凝固成的台阶，那台阶似乎永远看不到边际。 在这个虚幻的境界中，只有鲜血在陪伴。 千玟默然，仿佛这身边的一切不是地狱，更宛如天堂，他的脚步，竟一步也没有停下过。面前的仿佛不是劫难，而是一次新生。 白影跟在千玟的身后，忽然间，那种感觉，竟然如此熟悉…… 悄悄地，他握紧了那把蓝色的剑柄，望着前面的无垠的路…… 慢慢地，不知道走了多少光阴，有好似……白影感觉，这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冥冥地，有一股力量推着他想倩倩，他想停下脚步，可是双腿，却早已不受他的使唤，这一刻，他的心跳，竟然如此平静。 知道了前面的路，总比黑暗中的摸索要安慰人心，白影默默想着。 忽然间，前面的千玟一刹那站定了。 白影恍然抬起了头。 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半掩的门，那门缝中，向这个恐怖的世界射进了一道光芒。 这道光芒，如此刺眼。 “就要到了，命运，宿命，一切的一切，在这里，要划上一个逗号了，这是你人生的第一个逗号。想清楚了么？”千玟没有望向他，只是有些自顾自地说。 “想不清楚，又能怎样？”白影笑道。说完这句，白影便走上了前去…… …… 远方，那片蛮荒之地中，书生望着头上灿烂的那轮明月，目光是如此的迷离。 “我终究不是全部的我……而你……” …… 耀眼的光芒洒进来，在那座血色的宫殿中。慢慢闪现了两个人影。 那是一座无可言状的宫殿，似乎所有最罪恶的东西都存在于这里一般，在宫殿的最高处，是一座红色的台阶。它的两旁，是雕刻着红色巨龙的鲜血喷泉。 令人吃惊的是，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天空，那美丽凄冷的夜空，只是，不知为何，这天空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那种感觉…… 忽然，白影的眼眸一缩。 “你们，还是来了。”就在这一刻，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飘来。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的声音，而又是如此的妖邪与恐怖，似要与这鲜红的血融为一体一般。 白影怔怔地望着那个身影。那个高耸的血台阶上那个孩子的身影。那确实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属于孩子，属于人的炽热的心…… 在血红的宫殿中，他仿佛就是这一切的统治者，是如此的恐怖，令人窒息。一身滴血的红色衣衫，披乱的头发也是赤红色的，那样的感觉，如同魑魅一般，任何人看见了似乎都再也无法思考。 白影的眼帘低垂着，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胆战心惊，反而……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他的心底蔓延，一瞬间，他竟有了想哭的念头…… 那片茂密安宁的树林中……初次……白影见到了小胖子。那个可爱，而又有些令人厌烦的小胖子。 人生一世……轮转千秋。 ……红歌寨，那个梦一样的世界，那个布满血光的夜晚。在夜里，在梦中，不经意间，他的旅程就开始了。 ……金云城……那个人间最大的城市，仙道擂台上，那平淡而又精彩的一战…… 仙道院中，当他顺从人心踏入幽灵之境中时，这个人……就注定要和他，永远的分开了…… 他不只是小胖子……他是血魔……是血魔！ 白影闭上了眼睛。 面前，那个几乎全部脸都被红色的头发盖住的小男孩……他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得见，可是白影在闭上眼的最后一瞬，还是看到了……那缓缓滴落的血液中夹杂的……一滴白色的泪珠。 千玟跟在后面，看见了血魔的样子，眉头轻轻皱起，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什么地方。 “千大人。”血魔的嘴微微张开，“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世界中，我们远古的遗孤们，还能再聚到一起。”他的声音有些冷意，似乎是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嘲讽。 “七月。”千玟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声音再也没有了平日的玩弄之一意，似乎第一次，有了原严肃的姿态。 “远古……最后的那场血祭，我不想知道，毕竟……我已经经历过两个世界的更迭。我只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把他，再折磨一个轮回？难道，仅仅是为了恢复远古的辉煌？”千玟的声音充满了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势。 “哈哈，经历过两个世界的更迭？在每一个世界变成灰后，重新组成自己的记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记忆可以保存这么久，而我……就连远古的一些事……都早已忘记。为什么？我要重现他，重现那个世界，我要一步一步的，解开这片宇宙最深处的伤疤……”七月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们已经……在光明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无用的，放弃吧，七月，上天给了你如此美妙的名字，如此显赫的地位，而你，已经放弃了一次，难道，还要放弃第二次么？”千玟的声音依然很是平淡。 “你当然不会明白……走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可能回头，我又何尝不想在茫茫的人世间，寻得自己的一片乐土呢？可是……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可能放弃……因为，……因为，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太远了……”七月的语气很是凄然，妖邪之中透着几分沧桑。 “还是，所谓的极光？” “极光……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含义，可是……每个人都被无形地牵在它的线上……无法挣脱。”七月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