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上

    “无论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他已经无法改变了。你想要做什么，就来吧。”城主的声音极其平淡，真的，真的仿佛从来没有把这一切放在眼里。

    “整个北城，几万条活生生的命……我只想要个理由。”

    “答案。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想要的答案。我这里还没有。”城主的声音随风传来。

    “城主……从现在开始。北城已经覆灭了，而你，是我唯一的仇人。”

    “来吧。”城主轻轻地说。

    ……

    “他拿出了那把长剑，身子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向大殿最上端的那个声音，他是那么的决然，不带一丝拖沓，那一刻，光芒万丈之间，将一切都笼罩在内，只见得刺眼的金黄。”千玟慢慢说道。

    “而我，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绝望画作愤怒的我，本来想上去帮忙，可是，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出手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北城神秘的城主。”

    “我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剑芒冲过去，万籁俱寂，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剑的，而那座大殿，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哪怕我面前的那个人是天之骄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微小的不足一提。”

    “一瞬间，他的左肩就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那道伤口连着心脏，恐怖至极。但是哪怕伤成这样，他也没有倒下。”

    “这是他身上最闪闪发光的东西……现在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

    白影心里不知为何，默默轻叹了一声。

    执着，就真的好么……如果还有退路，他宁愿……宁愿默默倒在红尘的怀中。

    “然后呢……”白影轻轻开口。

    “他就在我面前挣扎着，我伸过手扶住了他……就在那一刻……城主的威严的声音蓦然传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若是以前，我的感觉是无边的敬佩，可是对于现在来说，我只有愤怒和绝望。”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北城的遗孤。”

    “你！你这个大坏蛋！我要杀了你，为所有的人报仇！”

    “当时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的父母……他们也在这场浩劫中……”

    “连你们平日最崇敬的天鹰少神都抵挡不住我，你一个小毛孩子，又有什么力量与我为敌？”城主冷笑。

    “我的力量……确实还不够……”天鹰的神色忽闪，嘴角竟轻轻上扬，“你先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而你，也要为了整个北城，去浪迹整个世界……你是北城唯一的人了……”

    “那一刻，他就这么默默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了那张俊俏的面孔，那种不可言说的气势，哪怕受了伤，那怕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也依然那么自信，那么淡然。”

    “……可是……我不走！我是北城的一份子，怎么可以在仇人的面前，自己一个人逃跑？那样的话，哪怕我真的安然无恙，我又有什么力量活下去？”

    “你决定了？”天鹰的眼角露出一丝欣慰。

    “嗯！我要跟天鹰少神，一同战斗到底！”

    “好……好。不愧是我们北城的孩子。”天鹰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那么现在，我就要交给你一件东西，我需要你，配合我，将前面的那个敌人打倒。”天鹰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将手中那把蓝色的剑，递了过来。

    “至始至终，那城主站在凄冷的天空下，什么也没有说，那黑色虚幻的脸庞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拿出了那块闪闪发光的天命之石，在这一刻，它仿佛与它的主人交换了心灵。”

    “那一瞬，光芒洒向了大地，照耀在了白色的天空中。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内。”

    “‘……你……去……冲向那片光明吧。’他的语气第一次有些激动，那一瞬，我瞥见了他的双眸，是如此的明净。”

    “‘我……’不知怎么的吧，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我感受到了一种力量。”

    “’没事的……这千钧一发，就靠你了，他已经变成了黑暗的影子，而光明，就是对他最后的一击。我能支持的不多了。’他的声音游戏虚弱。仿佛马上就要坚持不住，轰然倒下。”

    “我不能再犹豫了……我的心默默念着，因为一切的亲人，都在那一瞬，消失在了那片世界，为了梦，为了他们，也为了他的期盼。我必须要拼了。”

    “那一瞬……我只看到了光明。”

    “……我知道，黑暗是永远不可能被祛除的，可至少，我能奉献一点光明。”

    “这个故事，只讲了百万中的一瞬，可是，对于你来说，足够……”千玟闭上了双眼，久久，不再说话。

    天地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那……就是……”忽然，白影打破了这瞬间的宁静，默默说道。

    “天寒……现在的所谓的天寒，只是给黑暗纪元天空撕裂的一块碎片按上了一个空的躯壳而已，真正的无穷道，也就是天寒，在黑暗纪元，是不可能出现的，那把剑，是黑暗纪元的三大神剑之一，雪墓。他也是天鹰的佩剑，依靠着这把剑，在之后的雁国，他正是用它，完成了对邪灵界的横扫，奠定了他的第一个王者地位。”千玟慢慢说道。

    “黑暗纪元，就是远古的前身，这片天地的第一个世界。”

    “是…”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远古的碎片，那么……又有谁记得远古的上一个世界呢？”

    “不止我一个……还有……很多……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故事。”

    “但是很多人，对那段时光的痕迹，早已消耗殆尽，能记得些远古事情就是万幸了……”千玟的嘴角微微一动，似在冷笑，在嘲讽。

    “那你……”

    “还有一些人，他们有三个世界的变换作为印子，在两个世界覆灭的瞬间，都明悟了一些东西，或者，都看见了什么东西，他们只遗忘了这些事情，在新的世界开启，他们化作尘土，又洒向大地时，就不会忘记。”

    “看见了什么……”白影皱眉。

    “这些远不是你现在要弄明白的。你看……”千玟的头转向苍野，又抬头望向太空。

    白影跟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里，飘渺的黑暗云层下，隐隐出现了一轮有些赤红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