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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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越来越逼近那天空上巨大的漩涡。那恐怖得要撕裂一切的漩涡。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要裂开了一般，在恐怖的压力下，有些承受不住。 此刻的白影已经快要没有意识了，完全是靠着灵魂之中的不屈与执着在朝上飞着。或许这就是人们心中都默默念着的那个叫做执念的东西。 ……那漩涡，越来越近。已经快要逼近头顶。 不知是否是雷电的轰鸣声，那种惊天动地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白影的耳膜嗡嗡做响。恐怖的风呼呼地吹着，将白影一头黑发吹得其根舞动。 那漩涡快要吞噬了这片天地一样，巨大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漩涡在无止境的旋转着，令天地变色，看不出它的颜色，它已经和这片黑夜融为了一体。 在快要窒息的强压下，白影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朝希望奋进。 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永远不能放弃。 不仅仅是还没有解开远古之谜，揭开属于他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因果之谜，他还没有复仇，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个巨大的永恒的局，不知是否会葬送了苍生…… 他是天命之石，他是天选之人…… 他是……救世主！ 白影怒吼着，声音湮没在如雷的响声中。 就快要……离开这片天空了……这片虚伪的天空。 白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耗光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在不可逆的巨大力量中消失殆尽……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累，有些……张不开了……慢慢地，快要合上了…… 睡一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睡一觉………… 白影好似陷入了一个梦中，那梦中，到处是光明…… 在梦中，白影的身子变得轻了，轻飘飘的，漂浮在空中…… 飞走…… 周围……一片金光灿烂。 忽然，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阳光之下。 父亲……母亲……唐伯伯……浅忆……小胖子……零风……燕墨…… 他们，全都对着自己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样纯真…… 就这样活在梦中，不好么…… 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白影心神猛地一震，一股力量随之而来。那是一股出自灵魂深处的力量。似要挣破这虚无的梦的囚笼。 周围的光芒世界摇摇欲坠…… “哼！”白影怒喝一声，顿时周围所有的美好，所有的人，全部消散。 眼前是几近穷尽的天空，黑暗的漩涡。 白影的心在呐喊。 蓝色的剑光随着这声呐喊迸发出来。 一把蓝色的剑，蓝色的剑，破空而出！ 白影猛地伸手，紧紧一握！ 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人剑合一！白影轻声默念。 剑光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受不住似的。 照耀了整片天空…… 那是自信的光芒。 白影处在剑光的中央，此刻已经和这把蓝色的剑合成了一体，破空而上！以极速的火花朝着天空奔去！ 那黑色的漩涡已在眉睫……一声超越天地可控范围的巨响！ 剑光猛地爆炸！ 白影轻飘飘地落下…… “为什么……”他喃喃。 白影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甚至手脚都已经飞向了大地。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结束了么…… 忽然间，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伤口也在极速的愈合…… 重生，浴雪重生的力量，这也是天寒剑的本意吧。 白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衣衫，迎风飘扬。 那眼睛中，闪烁着的是！不可一世的光芒！ 千里之下的悬崖下，那个黑衣人慢慢的，身体终于消失…… 远方，凄冷的蛮荒之地，书生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快亮了吧…… “太阳快出来了……”他自顾自的喃喃。 白影居然站在了天空之上，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巨大的漩涡！ 至始至终，他的脸上终于，都挂上了微笑。 光芒射进了那片虚无的天地。 夜璃轻轻地，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零风抱着她的尸体，抬头望向天空…… 浅忆看着熟睡的白影，轻叹一声，转过头去，面向那片天空。 书生的笑容更浓了。 不知在什么地方，一个孤单的男子，闭着双眼，手里赫然拿着一只黑色的，精致的毛笔。 他露出了微笑。 “meimei……我来了……” 白影猛地睁开了双眼。 射进一丝阳光。面前，还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隐约的模样。 “我醒了……”还没等浅忆有什么话，白影笑着开口。 “你……真的醒了么……”浅忆轻声喃喃，看向白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心疼。 “是啊……我只要还在这慢慢红尘中……人生如梦，我又何曾醒过呢……”白影眼神恍惚。 “你看，太阳出来了。”浅忆轻声说道。神凤悠闲地趴在她的身上，全身被照得光明，梳理着美丽的绒毛。 “太阳，出来了……”白影眼眸轻轻闭上了，嘴角依然那一抹释然的笑容。 太阳从神秘的轮回起点出，悄然升起，带来了无数的朦胧的，浅淡的光芒，那是金色的光，真实的光……普照了整个大地。 “我们……走吧。”白影轻声说道。 夜月城，又恢复了最本真的样子，只不过，这里又没有了一个人。 只……留下了一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