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什么是魔（下）
离开小岗村，妙严就欲纵剑往西北而去，哪知道那大熊却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大块头，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带着你飞不动啊！！”妙严无奈的对着这个身长丈余一人来高的大家伙进行解释，希望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看起来收效甚微。那老熊只会呆呆傻傻的看着他，偶尔还咧嘴，似乎在笑。 妙严最后没有办法，说不清就不说了，剑光一起跃上高空，就欲离去。哪知道那大熊却忽然大吼了一声，妙严回头一看，只见那大熊居然四蹄生烟，化为一朵祥云，竟然将它缓缓的托了起来，飞到了妙严身旁。 一头会飞的熊！好吧！妙严接受了这个事实，尽管这头熊飞的不快，比妙严御剑飞行还慢一些，但是好歹也是会飞的，能跋山涉水不在话下，妙严便索性坐了这大熊背上，指挥它往西北而去。 大熊似乎甚是高兴，一路上是精神奕奕。只不过受伤初愈，每飞行几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会。妙严也随得它了，休息时正好也让大熊觅食，原来这大熊也是吃荤的，每次妙严烧烤的野味都被它吃了一大半去，妙严就快变成一专职厨师了。 妙严也不介意，每次都尽量让这家伙吃饱，他心里想的好：可不能掉膘了，日后带回去做护山神兽，肯定是威风八面，只是这憨憨傻傻的样子不够霸气。只是每次烧烤没有酒，害的妙严老是直咂嘴巴。 数日之后，老熊如今已经元气大复，一日飞行一夜休息，刚刚好。妙严还顺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包子，圆圆滚滚的跟个包子似的。老熊是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只是从此妙严便叫他包子了。 包子的飞行速度不快，而且夜间还要休息，妙严更是连那乌兹大雪山的具体方位都不知道在何方，一路行来为了不惊世骇俗，也都是往深山野外行走，这一人一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大雪山附近。 妙严与包子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数日后也不知道了何处。这天一人一兽正在迎空飞行，忽然前方高空梵光隐隐，妙严看了看，猜想估计是两个佛门修士路过，不过看这势头应该是高手无误。妙严正欲躲闪，那两道遁光却径直朝他飞了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妙严也不再躲，一拍坐下包子，停在了空中。两道遁光落在妙严身前，现出身形，居然是昭华圣子和道衍禅师两人。 “不知二位高僧拦住在下去路意欲何为？”妙严拱了拱手问道。 “无量寿佛，是贫僧冒昧了！！贫僧浮悠山昭华，这位是灵隐寺道衍禅师！”昭华圣子施了一礼，一旁道衍禅师也高呼佛号，算是打过招呼。 浮悠圣地昭华圣子，这妙严是听说过的。灵隐寺更是天下佛门第一，妙严一听这俩人都是修行界中有名的高僧，忙恭敬道：“李妙严见过二位大师！敢问二位大师有何吩咐？” 昭华圣子笑道：“贫僧路遇小友，见小友身下坐骑甚是奇特，起了好奇之心，特来求证一下而已，还往小友不要见怪！” 妙严一听是来找包子的，忙拍了拍身下的大熊道：“包子，二位大师是来找你的呢，快快见过！” 包子居然明白妙严的意思，一个大脑袋冲着前方两人摇了摇，还发出一声憨厚的低鸣。 “无量寿佛，果然是圣兽貔貅出世！”昭华圣子含笑而立，妙严心里暗忖：这俩老头该不是要抢包子吧。 “圣子所言可是真的？果真是圣兽貔貅？”一旁的道衍禅师难以置信道。 “老衲如果没有认错的话，此兽当是圣兽貔貅无疑！”昭华圣子又笑道，“多事之秋得逢圣兽出世，算是一桩喜事啊！” 妙严听了忙问道：“二位大师是说我家的包子是什么圣兽貔貅？？？”言语之中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正是如此！小友好运道啊！能得貔貅认主，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昭华圣子高兴的解释道。 妙严却是大惊：“不是吧，圣兽貔貅？圣兽貔貅会连两个魔界小卒子都打不过？两位是不是弄错了？”捡到宝贝固然让人欢喜，但是这宝贝太过贵重的话其真假便要惹人怀疑了。 哪知一旁道衍禅师听了后立马问道：“魔界卒子？小施主见过魔界之人？” 昭华圣子也忙道：“还请小施主告知一二！” 妙严无奈回答道：“我在一处山村遇到了两个自称魔界之人的人，在追赶想捕捉包子，我便把包子救了出来！那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远，以两位大师百倍于我的修为应该一日就到了。” 昭华圣子忙道：“还请小兄弟为我等引路，魔界之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整个修行界，如果能查到蛛丝马迹都是很大的贡献。” 妙严却不愿意道：“二位大师，不如这样，我告诉二位具体的方位，那里还有个小村子叫小岗村呢，村里人都认识我，两位自己去查看如何，小子还要赶去乌兹大雪山呢！” 昭华圣子听了，却是悲声道：“无量寿佛，小施主年纪轻轻也要听闻传言前去夺宝么？听老衲一言，还是回山修炼去吧，你这等修为去了，只能白送了卿卿性命啊！” 道衍禅师却是厉声道：“就算你现在去了，夺宝早就结束了，如今大雪山方圆千里尽成齑粉，亡魂无数，你也要去做那其中一员么？年纪轻轻便如此渴望外力功成，日后怎生有得成就？” 妙严不怒反喜：“二位大师难道刚从大雪山回来吗？” “无量寿佛！不满小施主，大雪山夺宝导致天池方圆千里毁于一旦，亡魂无数，吾与道衍师兄二人在彼处四处度化亡魂，今日方才回转！小施主还是不要去了，就算去了也只是一场空而已！”昭华圣子悠悠劝道。 “二位大师误会了，我才不是去抢什么宝贝呢！只是我师尊一去大雪山未回，我正要前去找寻！”妙严忙解释道。 道衍禅师听了问道：“不知令师名号？也许我等见过，可以提供讯息一二！” “我师乃是云华宗天波峰主无尘仙子！敢问二位大师可曾见过！！”妙严心急道。 昭华圣子与道衍禅师却是四目一对，然后叹道：“想不到小施主竟然是无尘仙子高徒，难怪能得圣兽亲睐啊！关于无尘仙子，吾等只知晓无尘仙子最后与魔君化身一战，天翻地覆，尔后一道金光往东南盛京方向而去了，至于仙子近况，吾等就不曾知晓了。不过无尘仙子修为高绝，当世少有，想来应该不会有大危险的，倒是小施主修为不足，又独自一人带圣兽周游天下，怕不是怀璧其罪，惹来野心者的觊觎啊！” 妙严一听师尊没事，而且还有大致的去向，大为高兴，笑道：“小子这次是偷偷下山的，师尊生死未卜，做弟子的哪能坐视不理。如今还要多谢两位大师之言以安我心。” “小施主却是对你师尊太没信心了！”昭华圣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然后问道：“还请小施主告知魔界之人的具体细节！” 妙严忙回道：“那是俩个魔界小卒子，据他们说他们是伺候什么阡陌祭司的下人，出来遇到了包子，哦也就是它，这貔貅圣兽，想抓回去献给那个阡陌祭司以搏宠幸，恰好被我遇到了，便将他们降服了，还问出了不少魔界秘密！” “还请施主相告！”昭华圣子又道。 “恩，据他们说那个阡陌祭司好像是魔界千年难得一遇的术法天才，而且带的有五大战将，个个修为堪比阳神。不过小子想多半是吹牛的！”接着妙严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昭华圣子一听，便知道此事是真的了：“不瞒小施主，你所说的那几名战将确实战力非凡，吾与道衍师兄最后便是与这几人交手，胜负难分，若不是令师以雷霆之剑击杀阡陌祭司召唤出来的魔君分身，恐怕如今吾等还在争斗之中。” “还有，小施主可曾追问出他们的魔界驻点所在？”一旁的道衍禅师问道。 “魔界驻点？魔界之人不就是应该生活在魔界吗？”妙严不解的问道。 “唉，看来小施主是不了解情况啊，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啊！”道衍禅师一声长叹道：“那魔界两千七百年前欲侵入我界，被前辈大能以大阵封禁回去，如今的魔界之人应该是从虚空裂缝中渗透过来的，人数不可能多，而且虚空裂缝承受不住魔君级人物的穿梭，否则便会引起空间风暴，危险异常。他们在修行界或者世俗之间肯定是有着秘密势力或者驻点的，若是能问出来，将之一举歼灭，那才算是有成效啊。” 妙严尴尬道：“这个弟子实在不知，只是这魔界如果能够通过虚空裂缝穿梭而来的话，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挑明了大聚进犯呢？” “小施主不必介怀，谁也没料到这样的情景！”道衍禅师叹道，“至于魔界之人未曾大举进犯，老衲猜想不外几个缘由，一是虚空裂缝不稳定，魔界能通过而来的人肯定不多，他们肯定还是要谋求解开封印大阵，打通通道，然后再大举进犯，二来魔界之人向来诡诈，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他们只会以阴谋诡计败坏我修行界，待到修行界元气大伤之时，再一击而功成。如今看来，天下间魔迹隐隐，也不知道这魔界渗透到我修行界到了何种地步！” “竟然如此危险狡诈！小子确实是头一次听说！多谢大师指点！”妙严谢道。 “对了，施主，那俩个魔界之人你最后是如何处置的，也许我等可以从其随身之物判断一二！”一旁昭华圣子问道。 妙严一阵尴尬，“那俩个小卒子一幅仆役样子，小子见他们招供的痛快，还算老实，又哀求饶命不止，小子便放他们离去了。” “无量寿佛！”昭华圣子无奈诵了一声佛号。 道衍禅师却是大失所望：“魔界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放了，需知养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道衍师兄不必如此，我佛慈悲，小施主也是初出山门，未经世道，情有可原啊，也正好显出小施主宅心仁厚！日后再注意分辨就好！”昭华圣子叹息道。 妙严无奈道：“小子谨记二位大师教诲！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二位大师还要往那处一观么？” “去看看也好！也许还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吧！”昭华圣子说道。 当下三人一兽，由妙严指定方向，又往小岗村飞回去。妙严飞行速度过慢，昭华圣子索性祭出了一方清静莲台，载着大家飞行。三人一兽全部都在上面，也不显拥挤。速度比妙严自己御剑飞行快多了。 不到一日时光，妙严便带着两位大师来到了当初遇到包子的小山岗上，包子见回到了旧地甚是欣喜，也不管妙严他们在干什么，扒着竹子就啃。一落下地，道衍禅师却是眉头大皱：“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昭华圣子朝前一指道，妙严大惊，狂叫一声：“不好！”身形直接穿过竹林飞跃而去。 昭华圣子所指的方向正是小岗村的方向，妙严御风疾驰而来，昭华圣子和道衍禅师紧随其后！然而眼前的一切，两位大师齐声无奈长叹：“唉，我佛慈悲！” 从死气沉沉中恢复过来的小岗村最终还是化为了死气沉沉。随意倒地的尸体似乎还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墙角干涸的血渍似乎还在控诉天地的不公。从村口走到李家门口，一路上全是尸体，老人，小孩，没有一个人逃脱。扶着李家大门，妙严却不敢朝前踏进去一步。破旧的门框仅剩的木头被妙严生生抓成碎片，似乎还在述说当初那误会搏斗时的场景，似乎还有数名大汉在妙严身边言谈相劝，甚至要和他论论本家，似乎还有半大的孩子在这里拦住他想要学功夫去行侠天下，然而却怎么也改变不了这满村死地的事实。 是谁？是谁如此残忍？是谁如此没有人性？是谁连这些手无寸铁人畜无害的普通村民都不放过！！！ “是谁——？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出来——！！！” “出来！！” 怒吼之声渐渐化为凄声的低鸣，纵然跪倒在地，疯狂发泄，也刨不回昔日的生命，愤怒与自责，充斥着妙严的胸膛，那一张张淳朴的脸庞在眼前晃荡，仿佛是无声的祈求与控诉。 不知何时，昭华圣子与道衍禅师来到了妙严身后。 “我佛慈悲，小施主节哀！！”昭华圣子叹道。 道衍禅师亦是愤怒异常：“无一活口，魔物真是丧心病狂！” “罢了，先将这些枉死之人好好安葬吧。” 小岗村外多了三十七座大大小小的坟头，凭着记忆，妙严努力将他们每家之人埋在了一起。三十七户人家，二百一十二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诸位乡亲，日后若不能为诸位报仇雪恨，妙严当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异乎寻常的平静的语气，带着却是超乎想象的仇恨。修为越高，师尊的交代便是越不能随便发毒誓，如今再次立下永世不得超生的誓言。 昭华圣子与道衍禅师则是在一旁暗暗叹息，若是当日妙严坚定除魔心念，除去两个魔界卒子，今日小岗村也不会莫名其妙遭逢此大难。 不过虽然在场残留的魔气表明是魔物所为，但是究竟是何人下手，却是找不出来，日后还需调查。但是魔物无情，对着凡人之命更是不甚在意，若是找不到那具体凶手，妙严这辈子修行永无超脱之日。 往生咒的咒文足足念了两百一十二遍，三人才从这坟头群离开。就在刚才，道衍禅师忽然收到了门中传来的紧急飞剑传书，要道衍禅师速速回寺，无奈三人要就此别过了。 村外小山岗上，昭华圣子与道衍禅师同妙严分别。 “妙严施主，贫僧将与道衍师兄回转山门了，还望你日后能吸取教训，行走天下当小心行事！”昭华圣子临走嘱咐道。 妙严恭敬答道：“晚辈谨记，这几日多谢两位大师教导了！” “世事无常，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贫僧这里有楞伽秘法三卷，降魔净世，当有妙用，还望施主收下，日后当要好自为之！”昭华圣子说着一点妙严眉心，一道佛光涌现，直入脑海，瞬间妙严脑海之内多了数种秘法，竟是昭华圣子亲自灌顶传授楞伽秘法三卷。 道衍禅师看了不由问道：“圣子这是何意？” 昭华圣子却不回答，看了看入定中的妙严，又看了看匍匐在一旁守护的包子，笑道：“无量寿佛！我们启程吧。”说着两人化做遁光消失在罡风之中。 而妙严醒来之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眼前已经没有了两位大师的踪影，脑海之中却凭然多了一门楞伽秘法，博大精深不下于门中所学。朝着俩位大师先前站立的地方一礼，妙严收拾心情带着包子也上路了。这次的方向却是那天地中心，万世圣城——盛京！ 就在妙严改道前往盛京城寻找玉无双的同时，修行界中却是风云再起。小云界洞天山门大开，修行圣地开门收徒，一时间天下修行界万仙齐动，欲上圣地求道。而云华宗更是大开方面之门，出言，只要是能走过天心道又有意向拜入云界之人，来者不拒！一时之间修行界大震。 此时天下佛门之首灵隐寺却传出，从佛原净土得到了消息，魔界已经大举渗透到了修行界多年，密谋魔界出世，世道千年将乱，天地同哀，让大家做好防范。令修行界大肆震荡。 西北乌兹大雪山的之战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现场千里之地如同沧海再造，震撼了每一个前去看到的人。而佛原净土与云华宗却同时颁下法令，寻找那刚出世的圣剑——杀生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