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御剑乘风，如今方知天外天
是有情方能成就，还是无情方能成道？ 妙严回到天波峰之地，正是留香亭。如今留香亭的位置已不再随着时间而在桃林之中随意变化了。 回到院中，二位师尊正在。妙严上前献上飞烟剑匣，香秀主打开剑匣，从中取出无鞘宝剑一口，却似是暗淡无光，又好似光线射到剑上竟然被吃进剑身里一样。 手腕一抖，那整个剑身忽然在空中形成一团乌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根漆黑如墨的针头，玉无双再运玄功，那由万千针头组成的乌云忽然豪光大盛，一闪而逝，rou眼已然看不到针云的存在，但是妙严却冥冥之中感应到，那针云依然就在原地没动。 忽然刷的一声，一口银光颤颤的宝剑又回到了剑匣之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剑匣之中，尚有一本线装剑谱，香秀主拿起来详细一观后，不住赞叹道：“好剑！好剑诀。只是多年未曾有人使之出鞘了，尚需温养一段时间。” 说着便将剑匣一起收了起来，又朝妙严问道：“你此去可是看中什么卷宗法门，也好拿出来吾等给你参考参考。” “正要麻烦二位师尊。”说着妙严便将自己在仙罗殿所选的几根玉简都拿了出来，交给二位师尊过目。 玉无双先是拿起了那本低级法决详解，微笑道：“你还颇为与吾天波峰有缘，此乃天波峰上代峰主年轻时自己的一点心得手稿，想不到如今又被你选了出来。” “这里面虽然解说的都是些低级的小用法术，但是对于法术运转的原理以及灵气的运用阐述颇深，日后多多观览，一法通百法通，对你日后学习其他法术也有帮助的。”说完便将玉简放到了一旁。 “多谢师尊指点。”妙严心道好运，随手一拿的虽然没拿到什么高级好货，但是也适合自己用了。 这时香秀主却拿起了那拓印的半步残篇剑诀，钻研不语。 玉无双又看了看剩下的两部剑诀道：“剑诀都是不错的，相差也不大，全凭个人喜好怎样的路子。不过不管修行什么剑诀，必须领会其中真意，悟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剑意，才算大成，否则便是让你拿了上古通天剑诀，也是照猫画虎，不成不就。反之尽管是随意修行的普通剑法，但是只要能领悟出自己的剑意灌注其中，那便也是惊世的绝学。” “妙严受教了。” 这时一旁的香秀主开口道：“jiejie你看这是否便是那《天路剑歌》。”说着将手中的玉简递给了玉无双。玉无双查看了一下道：“正是天路剑歌，昔年吾也曾参考过其中的招式、法门等，但却是没有真正练过。” “原来这门剑术叫做天路剑歌，敢问师尊此剑术又有何门道？”妙严问道。 玉无双回答说：“这门《天路剑歌》非是本门所创，乃是多年前一位前辈带回来的。说到这《天路剑歌》，却又需提到三个人和一个门派。” “说这七千多年前，修行界中出现了一用剑的奇人，自称七杀剑君，行事亦正亦邪，全然不管他人言语，一身所学七杀剑典威力惊人，剑起之时杀气冲霄，有仙神避退之力。然而此人却总言自己未能得到七杀剑典的真传，行走世间也只为寻找传人，以传真正的七杀剑典。” “后来花了三百年的时间才收得两个弟子，大弟子号离恨天上人，二弟子号极夜真君。两位弟子都是天人之资，修行七杀剑典也是奇快无比，但是七杀剑君却是仍然不满意，认为他们也不能继承七杀剑典，所以只传剑典之中的心经，而不传剑经。” “大弟子离恨天上人却是不满师尊如此推崇七杀剑典，贬低自己师兄弟二人，一怒之下自废一身七杀神功留书下山而去，却是破而后立，行走天下，自创一门剑法，便是这天路剑歌，睥睨天下，最后直登天路，但是最终还是由于内功修为不够而未能撑过最后的九天雷劫，化为飞灰。” “而七杀剑君最终亦是亲眼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亡于天劫之下，终究是慈心未泯，后抑郁坐化，然而七杀剑典却是没有传给其二弟子，而是不知所终。” “不过那极夜真君也是天纵奇才，虽然只学了七杀剑典的内功一门的七杀心经，但是却结合自身涉猎，自创天杀、地杀、神杀、鬼杀、人杀、灵杀以及情杀新七杀之法，后开门收徒，如今已历十数代了。” “只是天地神鬼人灵六脉几千年来经历总总变故都已湮没在历史之中，如今还剩最后一门情杀之法，也就是当今修行界极夜道接天峰的情杀魔宫。” “吾遍涉百千剑谱，这天路剑歌确实当得上天剑二字，能与之比对之法寥寥无几，只不过此剑法不全，威力最全的三式剑诀却是不存，所以吾便没有修习，只是练剑之时曾经比对过其中一些法门来认知自己的优劣。”玉无双将这天路剑歌的来历娓娓道来。 妙严听了震撼不已，一方面感叹这修行路上，与天争命者何其多，如离恨天上人天纵奇才也不免陨落天劫之下，另一方面又感慨这天大地大，豪杰辈出，恨不能一睹当年风采。 “那敢问师尊，这最后三式剑诀，可有寻觅之法。”妙严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吾亦不知。如今修行界唯一还有点牵连的，便是只有情杀魔宫了。然情杀魔宫也是避世不出，很少在修行界中露面，况且吾门与之也没有任何渊源，一正一邪，怕是不好交流。”玉无双解释道。 “不过这世事无常，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保不定也有交集的时候，那时候便再去问好了。”香秀主却道，“倒是妙严，你是决定修习哪套剑诀呢？” “弟子愿学这天路剑歌，有二位师尊指点，弟子自己多多努力，日后说不定自己创立三招，补全他就是了。”妙严高声道。 “大妙！修行之人，就当有此精进与骄傲！”香秀主羽扇飘飞笑道。 玉无双也是莞尔一笑道：“切不可自满。这两本剑诀也可以收好，平时多多观看，群有涉猎，取长补短才是正道。” “即是如此，那你便要勤加练习，若有不明，心中默念我之名号，我和jiejie都可以感应，为你指点。今日便不陪你了，这剑又是一件耽搁功夫的事。”说着香秀主便离开了。 “恭送师尊。” “你香秀师尊怕是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有何疑问便来后院寻我吧。天路剑歌没有养剑蕴剑之道，我这里有一门专门温养剑器的法决，如今你筑基有成，名剑已有，也用的上。其余两门剑法之中的法门，也可以多多借鉴。”说着递过来一根玉简给妙严收了。 妙严接过玉简来一看，却是一门叫做“通灵诀”的法门，忙谢道：“谢师尊，弟子一定勤加努力，不让师尊失望。” 玉无双对他笑了笑，便不带丝毫烟尘的离开了。妙严也不去其他地方，反正这里也没人来，当下便坐在院中，看起这天路剑歌。 开篇第一句便是“神仙就是凡人来做，天路谁人不可高歌？”似有不屈而又不甘，又似豪情万丈，纵隔数千年，风采依旧扑面而来，妙严心中赞叹不已，凝神观摩，很快便沉浸到了剑法神奇的世界中去了。 虽然只有十式剑诀，但是其中气劲运用、剑招变化、行气之法、剑法运用等等内容亦是不短。待得妙严看完，恨不得立马催力施展一番。 可惜血饮剑虽然拿着趁手，但是未经温养，与真气融洽不够，只能和世俗武林高手一样拿在手里使使剑招，至于那纵横天地的剑诀之法如何用得出来？若强行御之，只会损害自身，有害无益。无奈之下，妙严只得先看师尊所赐的通灵诀，以期真气能早日与血饮剑相合。 此后的日子便再次安静下来，妙严是日日苦练不提。每日天还未亮便迎朝阳吸紫气，于初日底下行功《玉京神液天经》，行功过后便是不带丝毫真气的练剑招，三门所得的剑诀上的剑招他也有练，当然主要的还是天路剑歌。 过得午时便修炼一些小的法决法术，初练之下，各种变故频生，没少给玉无双添麻烦。到得晚间，便是打坐修炼内功，顺便以真气温养血饮剑，直到天亮，周而复始，偶尔有余闲，便看看仙罗殿老道士给的玉简，倒是了解了不少修行界的见闻典故。 而筑基有成之后，云瑶儿问天等人倒是来的少了，原来大家最近都被自家师尊要求勤练不怠，玩乐的时间都少了。 妙严却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日子，修炼中的快感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每每入定之后，与天为一的快感让人流连忘返，他恨不得日子能这样一直修炼过下去。 却说这一日已是八月十四，妙严温养血饮剑已经多日，如今总算大功告成，血饮剑化为一道明艳血光绕着妙严周身流转，上下飞腾，让妙严欢呼雀跃。似乎感受到妙严的兴奋之情，那血饮剑飞腾的也越发卖力，直出百丈之外。 “起！”妙严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而上数丈高空，血饮剑拖光带尾瞬息而至脚下，稳稳地托在了妙严的七星逐月靴之下，默运玄功，一人一剑便有如离弦之箭腾空而去，转瞬之间便离开了天波峰，进入茫茫云海之中。 “如今方知天外天，从此方为人外人！哈哈哈哈哈！！！”止不住的喜悦从妙严嘴里传开，惹得云海中阵阵云涛波浪。“啊——呜——哈哈哈哈哈……”笑傲之声传出老远、老远。 天波峰顶，却是有个红衣女子，远望云端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隐隐变成一道鲜红的剑光，含笑连连。 御剑飞行，直入青冥，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尽管才刚刚学会，尽管很耗真气，尽管很累，妙严却是一口气飞了个饱，最后甚至身化剑光与剑相合，直射天波峰而回。 躺在天波峰顶一块大青石上，血饮剑直直的插在旁边的石头中，妙严真气耗尽，疲累不堪，躺在大青石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却是仍然高声长笑。 玉无双所赐之通灵术果然玄妙，结合其他两门剑法之中的养剑之道，妙严只用百多日真气便能与血饮剑相合，进而御剑飞行，身化剑光等等法门皆可运用。 今日刚刚功成，妙严便忍不住直冲天际，长笑云端。每一个少年心底都有着直飞冲天云端长啸的渴望。默运《玉京神液天经》，山风之中，妙严索性闭上了眼睛，仿佛苍天为被大地为席一般在这天地之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