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韶乐重生
阿音将见到老君的事情说了一遍,却隐瞒了天狐内丹可以阻止五行之门打开的信息。·她希望能与无名一起面对未来,可她却不舍得让他同曾经的濯清一般,永远将自己的生死压在心头,那么的沉重,那么的不开心。 “你说什么?老君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时候了?”沙曼再也忍不住,现身急急问道。 阿音白了她一眼,“死花妖,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很无耻吗?” 沙曼无奈哀求,“阿音,你别跟我玩了,你快告诉我,你刚刚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音见她如此紧张,点了点头道,“嗯,我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很虚弱。难道神也会死吗?” “每一个修行之人,无论神,魔,妖,还是凡间道人,一旦脱离生老病死,命运之手便会为他加注三劫九难,以示众生平等。”无名平静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不过,既然你们说那是劫难也就是说不一定非死不可喽!” 沙曼叹道,“三劫九难虽然有一丝生机可是能闯过的人却寥寥。在山中之城时,我还诧异老君为何做事这般不顾道德仁义,硬要逼你前往云雾缝隙寻找冥幽剑,原来他是在担心自己闯不过这·” 阿音低下头没有说话。无名正皱眉深思,却也没有注意。 片刻之后,无名开口说道,“阿音,你在虚无空间看到了当年的那场大战,可有看清如何解除孟氏一族的诅咒?” 阿音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到后来的时候,眼前只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了!” 无名心中并未再怀疑,因为他也曾经听老君提及过混沌灭世之说。阿音看着背手而立的无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君拼命想让你们二人恢复曾经的记忆,难道是说,你们就是解除孟氏诅咒的关键?”沙曼忍不住猜测。 无名点头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云浅,韶乐,纪洛,这三人曾经大战于不周山顶,恰逢孟氏一族打开了五行之门,混沌自太虚而来,却又戛然而止。关键应该就在于此!” 无名转头看向阿音,皱眉问道,“阿音,你不肯告诉我们是担心当年之事重演吗?” 阿音低着头没有说话。 无名又道,“你亲眼看到云浅将仙肆剑刺入韶乐胸口,所以害怕千年之后的你我也会面临那种敌对的局面?” 阿音依旧低着头,只耳朵动了动。· 无名轻叹一声,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抬起来,直视着自己,“阿音,你看着我,我不是云浅,而你,也不是韶乐!” 阿音怔怔地看着无名,小嘴抿了抿依旧没有说话。 无名嘴角微弯,抬手揉了揉阿音的头,轻笑着说道,“傻瓜,以后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去担心!” 沙曼看着二人,心中说不出的压抑。 阿音将头抵在无名胸前,鼻子里闻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血腥之气,黑白分明的大眼却染上了一层雾气,随即缓缓闭上。 无名轻揽着她,转头对沙曼说道,“你若担心老君安危,只管回蜀山,我已无大碍!” 沙曼只犹豫了片刻便摇了摇头,“不用了!天人五衰,就算是老君都无能为力,我去和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你胸口的伤,复发的太过离奇,在没查清原因之前,我不放心!” 无名没再劝,他的伤的确有些古怪,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似乎这伤口根本不属于自己一般,就连连云珠的灵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阿音抬起头问道。 “青丘山!” “回青丘?为什么啊?”阿音不解地摇了摇尾巴。沙曼看了眼无名,没有说话。无名只抬手摸了摸阿音的耳朵,也没有多做解释。 三人略一收拾便准备启程赶路,这一次,无名没有选择热闹的城镇,而是走了僻静山路。沙曼心中略有怀疑,却没有追问。只走了半晌,无名的脚下就已经有些虚了,沙曼跟在后面看的真真切切,那白色长袍被汗水浸湿,有几处贴在了背上。 阿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未察觉到无名的异常。沙曼便常常寻了理由歇息,不是说渴了就是说累了,三人走走停停,脚程极慢。 珞玉等人原本还齐齐守在门口,谁承想,自纪洛进去之后,竟接连几日毫无动静。几人虽然担心,可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得轮流看守。 一直到第七天的傍晚,里面才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此刻外面只珞玉一人,她立刻上前两步等再门外。 率先走出来的并不是纪洛,而是一脸疲倦的孟姜。 珞玉顿了一下,忙躬身行了一礼,而对方却似没有看见一般,直直走了过去,随意寻了个房间,闷声不语地走了进去。 珞玉看了看前方的门,又看了看孟姜走进去的房间,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纪洛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珞玉,进来!” 珞玉忙应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屋内光线很暗,她适应了片刻,便看到纪洛怀抱着一人正走向屋内的软塌。紫金战袍的衣角垂在地上,一双玉足,光洁孱弱,纤细的脚腕处系着一根金线。 “韶乐,她,她真的~”珞玉怔楞地立在原地。 “珞玉,过来!”纪洛的声音疲倦之中带着一丝兴奋,抚在韶乐脸上的手却极其轻柔。“韶乐的rou身刚刚聚合,意识还未清醒,你在这里守着,除了我,谁也不许进来!明白吗?” 珞玉忙躬身一礼,“是,尊者!” 纪洛又不舍地俯身吻了吻韶乐的额头,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眼珞玉,眉眼之中还未消退的柔情,毫不自知地灼伤了珞玉。 擦身而过时,纪洛抬手拍了拍珞玉的肩膀。珞玉的身形晃了一下,肩头的温热还未消退,却无法温暖她逐渐冷却下来的心。 她直直看向软塌之上的女人,即便是昏迷不醒,依旧散发着迷人之气,让人不由得怜惜,又不由地生恨。 “韶乐,好久不见!”珞玉听见自己这样平静地说道。心中翻滚的浪潮让她嘴角的笑意更浓。她恨她,却也期待着她的重生。这种恨和这种期待都带着病态一般的痴狂,为了什么?珞玉自己也说不清楚,可她就是不甘心。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