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殿前告别
“妖，妖~”进来的小道士惊慌失措地说道。 老末不屑地嚷道，“妖什么妖，老子还是妖那，你们这群小道士，真是喜欢大惊小怪！” “不是，不是~” 修缘已经移到了轮椅上，双手转动木轮，缓缓向外行去，“唠唠叨叨，去看看不就完了！” 老末撇撇嘴，飞身跟了出去。 阿音大刺刺地蹲在石阶上，三条白色的长尾，随风而舞。一身白衣的无名，淡然而立。身旁站着粉衣持剑的沙曼。 沙曼见到修缘，立刻躬身一礼，“徒儿见过师父！” 修缘抬手让她起身，随后望向无名，正思索着对方身份，对方却已经单手置于胸前，行了一个道礼，“无量天尊，无名谢道长授业之恩！” 修缘一怔，随即回了一礼，“老道荣幸之至！” 众人皆是心惊不已，特别是先前跟着无名下山历练的三个小道士，更是诧异无比。自己的师父为何会给大师兄行礼，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末没搭理无名与沙曼二人，而是蹲在阿音面前，问道，“小妖怪，你都这个样子还跑出来干嘛？你就不怕一出蜀山就被人摘了脑袋去？” “老妖怪！你要是再把你那张老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吃了你！”配以尖锐的獠牙，竟也有几分威胁力，可惜阿音面对的是老末，一个活久见的老妖怪，会怕才怪！ 老末伸出手指弹了弹阿音尖尖的耳朵，在对方发出呜呜的低吼声中笑眯眯地说道，“要是魔西那小子看见你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精彩无比！” 阿音眯起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想去挠地，还未碰到石面，就被一人握住。阿音茫然抬头，就看见无名正俯身看着自己。 “阿音！” 阿音颓败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赖，“这个老妖怪欺负我，你不让我欺负回来，我今天就不走了！” 无名淡淡看了老末一眼，老末回以挑衅的眼神，意思是：怎么，要打吗？来呀！ 无名却又将目光转回阿音脸上，轻轻说道，“没关系，他欺负你，你可以欺负他孙子！” “呃~” “啊？” 老末和阿音同时发出惊愕之声，无名却已经伸手揉了揉阿音的脑袋，起身走向修缘，说道，“我想进去看看那尊神像，不知道长能否通融？” 修缘惶恐地又行了一个道礼，“在蜀山，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进出，老道绝不敢有所阻拦！” 无名回了一礼，侧头看了一眼沙曼，沙曼对他点了点头，无名没再说话，一个人走进大殿，殿门从外向内缓缓关闭。 “喂，你个臭小子，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识？” 老末气呼呼地就要冲进去，却被沙曼伸臂挡住。 老末看了眼沙曼手里的仙肆剑，不爽道，“小花妖，仗着仙肆剑想拦我？” 沙曼娇声笑道，“沙曼岂敢拦前辈，更何况我师父还在这里，我要是跟您动手，他还不打的我现了原形，再将桃树连根拔起啊！” 沙曼的声音娇嗔而又明亮，任谁听了都提不起怒气来。老末撇撇嘴，“拿你师父压我是吧！切，老怪物，你收到这些徒弟里面，就这只花妖最狡猾！” 修缘没有搭理他，只怔怔看着前方紧闭的殿门，不说话。 老末也不在意，重新蹲在阿音面前逗她，沙曼却挪动了脚步移到阿音一丈之外，老末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无名一个人立在神像之前，这里不同于山中之城内的庙宇，这里的神像，雕刻的更真实，周身的光也亮了许多。 “他们说，你就是云浅！”无名淡淡开口，心中已经没了曾经的波动。 “一开始，我很好奇你为何要闭着双眼，后来从老君无意透漏的话语中似乎也能猜出几分，应该与我有关。他们费尽心力，甚至违背了自己信奉的慈悲之心，让我和阿音一同进入云雾缝隙寻找冥幽剑，为的，应该就是想恢复云浅的记忆，让你重新睁开双眼！看现在的清醒，应该是失败了！你会不会怪我，再云雾缝隙中没有选择留在她的身边？我想，你应该是很想念她的，不然，我的心，也不会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那般欢喜难以自持！我想，如果进入云雾缝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在那里，即便是rou身灰飞烟灭！我能感觉得到，你的爱，还有你的愧疚！很可惜，我不是你！我要的人不是韶乐，而韶乐要等的也不是无名！” 神像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在聆听，又似乎只是一堆死物。 无名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无论我是你的转世也好，是你的替身也罢！总归，曾经属于你的连云珠，留在了我的体内，助我修行，护我生死！无论我愿还是不愿，你我总有无法分割的牵扯。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找到机会将连云珠还给你，我一定不会强占！在这之前，我想以无名的身份，活一次，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活一次！即便他日魂飞魄散，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无怨无悔！” 无名说完对着神像行了一个道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兀自顿住，低低说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能够听见，去看看她吧，她一直都在等你！” 厚重的殿门打开，再关上，将阳光和自由一并阻隔。神像之中，缓缓有白影闪烁，似真似幻，犹如流光游弋其上，转瞬即逝。 无名对修缘点头以作谢礼，直直擦身而过，走到阿音面前对着逗弄不停的老末道，“前辈如今还能有此雅兴，真是令人钦佩！” 老末头也没抬，“喂，小子，有话就说，藏着掖着算什么意思？” 无名伸手牵起阿音，缓步走下石阶，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飘来，“我在殿内闻到了魔西的气息！” “魔西？不可能，我怎么没有闻到！”老末对着无名的背影大喊，向修缘道别后的沙曼经过老末时好心提醒，“前辈，有时候太过熟悉，嗅觉就失灵了！” 老末怔楞半天，猛地冲回殿内。刚刚他一直在想别的事情，竟然没有察觉。如今经由无名提醒，老末真的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淡淡的，应该是几日之前了！ “臭小子，你怎么会跑来蜀山？见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老末心中担忧，这时身后传来修缘的声音，“老末，如果真的是魔西出现过，你还是回北翼山看看吧，万一真出了事情，我也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