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风波(4)
诗涵觉得宝公公来通传事态略微的不对,并未有多想,起身拉苏沐的手,笑道“走罢,我们一起去玉华殿过年。”话罢,顿步思疑,“不是去玉华殿么,宝公公通传的是永寿宫啊。是我听错了吗?” 诗涵此刻才注意到苏沐的手心有细汗渗出来,不知何故,担心道“沐沐,你没事罢,方才宝公公说的是永寿宫罢。” 苏沐也不知为何自己突然紧张起来,笑了笑道,“或许是太后另有事情吩咐,我便先去永寿宫瞧瞧端倪,你就去玉华殿罢,稍后我们见面。” 恭灵走到苏沐的身前柔柔地说,“珍妃娘娘,并未得到太后的通传,看来其他主子们确实是在玉华殿过年,唯独小姐要去的永寿宫。” 工英在一旁琢磨道“兴许是宝公公传错了地方了,是老糊涂了。” 苏沐看着工英一笑,自己何必想的那么多,八成就如工英所说是年迈的宝公公传错了地方。 诗涵重新拉去苏沐的手,“走罢,我陪你去永寿宫瞧瞧,有个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着。” 走大道去往永寿宫是要路过乾清宫的,苏沐不禁拉起轿辇的帘子往乾清宫里望望,乾清宫到处都挂着大红的喜绸子,在宫灯的映衬下整个宫殿红彤彤的,让人见了不自觉的被这氛围所感染,里里外外进进出出都是衣着官服的高官。 苏沐的笑容如美玉破碎了一般的僵了下来,西......王爷,不同往日,今日身着藏墨色的官服,就像现代人穿的高级西装一样,特别的型格,熟悉的身影透着一股陌生的味道,正在与满脸傻笑的十八贝勒弘宴说着什么,那副仙侣面容一点都没有变,不见则好,见了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极快的气流,四处流窜,像要把自己的血液吸干。 一阵头晕腹痛,诗涵见苏沐的气色瞬间变得煞白担忧道,“是不是辇内的空间太小我和你挤在一起透不过气来?”说罢诗涵便要下辇,苏沐拉住诗涵,摇摇头语音有些颤抖的说,“不是,是我突感不适”乾清门门前是不许有人乘坐轿辇路过的,因为苏沐有孕肚子日益的大了起来,行动上越来越不便,便特赦了。 诗涵听得苏沐的话,安了心道,“那先叫的恭灵传得太医,到了永寿宫先号个平安脉。” 诗涵拉起帘子对工英道“你家小姐略感不适,你去传得太医去到永寿宫候着。” 弘宴年纪与苏沐相仿,倒是显的他顽皮了许多,这大半年未见,长高了不说,模样也越来越俊了,果真是翩翩少年了,眼珠一转指着玉辇讶道“那个侧脸是苏沐。”因为一起在国子监就学,弘宴还喊着苏沐的名字。 西王爷顺声望去,稍稍一运气便能听见诗涵的话语,望着苏沐的侧脸久久没有移开,担心也是多余的了。 弘宴拍腿气道,“柒哥你看苏沐,沉静的想个小大人似的,打扮的那么高贵做什么,透着一股贵气,不像在学堂那会那么亲和。” 西弘轩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声音纯酿道“倒是少有人像你这个年纪还这样活泼的,注意你的称呼,是惠贵人。” 弘宴狡辩道,“皇弟方才就是唤的惠贵人。是柒哥听错了。”要是苏沐做错事也是表面上不肯承认的,和你狡辩一番,那俏皮的模样依然清晰的浮现在西王爷脑海里。 到得永寿宫满宫的仆人跪的一地,一个个低着头,看见表情,诗涵俯身问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女道“为什么跪着” 那小宫女抬头瞧瞧诗涵,小声的说,“是太后生大气了,所以奴婢们都跪着了。” 诗涵起来望了一眼苏沐,二人便走进正殿,一进殿苏沐顿时看的眼花缭乱,太后与皇后都身着大红色礼装头顶凤冠,在仔细瞧去二人的红色略有不同,凤冠也是不同,下面站立的是史舒宜,柳夕颜,坐在对面的是苏香,皆穿着艳丽礼服,头顶含翠,身后都陪两名贴身侍女,若大的殿堂到显得不再那么空荡了。 太后早已被贤嫔气的情绪高涨,见苏沐施礼,一声严厉,“跪下。” 罄菊嬷嬷忙着在苏沐跟前放下一个拜垫,苏沐在诗涵的扶持下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心下却琢磨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苏沐也不敢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因为她摸索到只要自己情绪动荡就会带动腹痛,影响到胎气,所以她在调整气息,遇到什么都不能动气。 秦太医扶着羸弱的贤嫔从内阁里出来,贤嫔额头上裹着纱布,有大片的血迹印过了纱布,太后对贤嫔这种“以死明志”的做法及其的忌讳,又是大过年的,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虽然让太后厌恶自己但目的已是达到了,此时苏沐就跪在殿中。 太后呵斥道,“你身为皇上的贵人,何以在三国公馆外出三天三夜,与其他男子私幽”太后未直呼出西王爷的名讳也是忌惮西王爷,怕自己不好收场。 苏沐面色拘谨,“太后听谁说的这些,臣妾在馆驿未离开皇上半步,工英与张凝冶都可为臣妾作证的,工英在此,太后若不信也可叫得张公公来说明一下。” 贤嫔甩开木春儿的手,轮了个圆,败气道“叫得张公公皇上就来了,你便有靠山了是吗?难道我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污蔑你么!” “皇上也开为臣妾作证,难道是贤嫔怕皇上来了给我作证么?至于jiejie为何会以性命取得太后的信任我便不得不怀疑贤嫔jiejie是嫉妒meimei有孕在身了。” 贤嫔看着丝毫为乱阵脚的苏沐,知道提及张凝冶实则提皇上,又说有孕,太后定会有所顾忌,难道自己真的是没有半点成算么?贤嫔不免讥讽苏沐,在衣袖里拿出一张通告,呈给太后,太后端详着,苏沐一扫纸张的背面所呈现的文字数目与格式,更有一个人脸画像,落下眼帘,这是弘仁寻自己的通告,曾经三国满街都是。 除了贤嫔,史舒宜、柳夕颜、刘梦璐与苏香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们真希望贤嫔能一举绊倒苏沐。 贤嫔冷笑道,“苏沐,你可还有话说,太后看的正是皇上寻找你的告帖” 苏沐若似无辜,道“在馆驿时就有人造谣生事说我逃出馆驿,不想是贤嫔jiejie害我,你我共侍一夫,本应亲如姐妹,何以要置我与腹中的皇子于死地?” 贤嫔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不能站稳,整个人靠椅肩支持着,别人没有察觉但贤嫔却在苏沐无辜像是被冤枉的眼神中,看到一股嘲笑,面部肌rou不知觉的抽动着,在牙缝里溢出恨意,“做了不敢承认么,还反咬一口,真的看不出你苏沐被先皇钦赐的才女是如此的敢做不敢当,你愧对先皇的亲封!”最后一句贤嫔是嘶声力竭的吼出来的,本是针对苏沐,不想激怒了太后,太后甩手把茶杯扑在地上,碰的一声四碎开来,吓得众人皆跪下,口称“太后喜怒!” 西夏摔杯即是大怒,太后怎能容忍有人来指责先皇,面目难看,像是御花园小瀑布结下的冰柱一样,非一时之寒,早在贤嫔撞柱子的时候就已经心里结冰了。大呵道“你与苏沐的对峙哀家听得清楚,你不敬先皇的话,哀家更是听得刺耳~”尾字长长的一个托音,听得贤嫔浑身颤抖,知道惹怒了凤颜,磕头如捣蒜的希望太后原谅。(如此的磕头还因为她敬爱先皇,是先皇成就她成为弘仁的第一个女人。心下为出言不逊儿愧疚。) 不想太后接下来的话语,让贤嫔直接摊在地上,“你德行不当,就禁足在秀仪宫,这一生都别想生事了。” 凄凉,贤嫔心下犹如百虫噬心,痛啊。 恭灵在外等候着,带到小姐的话,不想来了老半天,愣是人人都忙着,无一人为自己通传,心下着急了起来,恰巧遇到了西王爷问安说了这些,西王爷与门口的小太监言语了几句,只见小太监恭敬的点着头,瞧着恭灵,说道“恭灵姑姑随奴才前来罢” 弘仁早知苏沐在永寿宫,现下正听得张凝冶拿回来的消息,已是怒了,恭灵随着皇上来到了永寿宫,贤嫔先皇上来了,先是危怕,可还是扑到弘仁的脚下,拽着弘仁的袍角,哭诉“臣妾被苏沐冤枉,皇上念在旧日的情分上为臣妾做主啊” 弘仁瞧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贤嫔,额头的伤处时而留下血来,像是一道血泪,心中的不忍已是被她用尽了,冷道“你不该视朕的话而不顾,在此兴风作浪,朕看这个年你也不用过了,在冷宫里呆着最适合你了。” 刘梦璐劝道“皇上,太后已经禁了贤嫔的足,就不要再加惩罚了罢,在这年关怪不吉利的。” 听了皇后的话弘仁的怒火直升,只是不喜形于色罢了,“贤嫔也知是年关么,是想让人说惠贵人坏了年气么?贤嫔,朕说的不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