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 先代往事
然而…… 苦吾大圣者话音未落，血色空间里传来一声呼唤：“鼻涕虫，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都成了老头子啦。” 众多圣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见头顶血色空间中，一张灵魂的脸浮现出来。 “什么妖怪？” “恶灵退散！” “不要过来。” “谁是鼻涕虫？” 圣者们吓得哇哇大叫，这片空间果然有古怪，居然还暗藏着其他东西！ 就在众多圣者如临大敌的时候，只见老迈的苦吾大圣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双眼饱含热泪。 “你是鹤山……老师？”苦吾大圣者热泪盈眶地冲着空中的人面喊道。 “啊，小鼻涕虫，庆幸你还记得我，瞧你都老了，这人间又是何年何月来着？”鹤山圣者的灵魂发出叹息。 苦吾大圣者这一跪一哭，瞬间让闹哄哄的圣者们安静下来。前一刻令人尊敬的大圣者依然稳重，但这一刻大圣者比任何人都失态。 “大圣者，谁是鹤山？”一位年轻的圣者问。 “鹤山……这个名字好熟，啊，我想起来了！四十年前圣山上有一位博学多才的大圣者，曾经被誉为三百年里最惊才绝艳的圣者，图书馆里面还有三本书出自他的手笔，莫非……”一个中年圣者话说到此时，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声音。 “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苦吾大圣者泪眼朦胧。 …… 时光回溯，往事重忆。 六十年前，圣山山顶，金秋时节，花好树茂。一群顽童正围拢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位老者讲故事。 故事结束，孩童们哇啦哇啦着呼朋引伴从老者身边跑过，去到远方了，只有一个特别小的小孩子正抱着老者的脚不肯放开。 “鼻涕虫，故事讲完啦，该回去了。”老者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而后抱起地上打滚的小屁孩。” 那一年，苦吾只有四岁，在这个年纪，记忆留给人的东西并不多，但这份记忆是苦吾珍藏在心底的，总有一些特别的事情会被牢记。 “大圣者，这个小鼻涕虫又给您添麻烦了。”一位圣者恶狠狠看着小苦吾，表情就像是杀猪的屠夫在看猪。 “嗯，他的部落都已经被别的部落屠戮，生得胆小一点可以理解的，这是人之天性。”鹤山对身后的圣者说道。 “教育这些小孩子会有下面去做的，大圣者您不必事事躬亲。”中年圣者开口劝道。 “无妨，这些孩子，将来都会成为我们的继承者，为我们守护圣山，守护家园。”鹤山的声音轻轻传来。 在鹤山的怀抱中，年幼的苦吾正在熟睡…… 时光漫漫，回忆匆匆。 十二岁苦吾站在教武场上，正在被自己的斗战教官痛殴。 “站起来，苦吾，不要以为你哭了，敌人就会对你仁慈，这是懦弱的表现！”教官发出咆哮。 苦吾艰难站起身，却几欲跌倒。 斗战教官残忍地举起手中的黑曜石短棍，又要打在苦吾的身上，苦吾咬着牙，努力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折磨。 “够了，白猿，今天就到这里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斗战教官白猿圣者冲老者行礼：“鹤山大圣者，他今天的格斗课程尚未完成，恐怕不符合规矩。” 鹤山看了看站在格斗场中央摇摇欲坠的苦吾，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受伤了，再强行进行下去，对他没有好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大圣者，对他格外的宽容是害了他！”白猿心有不甘。 “够了，他还年轻，时间对他是宽容的！”鹤山语气变得严厉。 “好吧。”白猿转身对苦吾说道：“回去养伤吧，苦吾，希望大圣者对你格外的恩宠不是害了你！” 苦吾支撑着受伤的身体，向着衰老的圣者行礼。 “鼻涕虫，你可要加油啊！”衰老的圣者望向苦吾，满脸都是慈祥。 时光再变换，往事追不可追。 二十岁的苦吾已经是圣山上下最厉害的格斗圣者，并且接过了白猿圣者留下的教鞭，成为新一代的斗战教官。 这一天苦吾正在山上飞奔，脚上满是荆棘刺穿血疤。 龙兽的血是一剂延年续命的猛药，如果能够到龙血，大圣者或许还能一救，医疗圣者的话犹在耳畔。 奔跑，努力奔跑，苦吾支撑着身体，却在一片白花飘飞的世界里陡然崩塌。 “老师！”苦吾发出痛苦地哀嚎。 每一个死去的大圣者，都能够在圣山下层的英灵殿埋葬，当苦吾带着救命的龙血返回圣山时，鹤山大圣者已经撒手人寰。 “大圣者死前，始终唠叨着你的名字。”同伴告诉自己。 …… 回忆历历在目，曾经的小屁孩，后来的斗战圣者，而今早已垂垂老矣，记忆中早已经逝去的长辈却百转千回入梦来，如何不让苦吾大圣者热泪盈眶。 一番回忆，苦吾大圣者早已经坚信，眼前这个灵魂，是自己曾经最挚爱的长辈，这是做不得伪的。 就在苦吾圣者与鹤山相认的时候，圣者的群体之中早已经乱成一团！ 无数的灵魂涌入了王强刻意制造的空间，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来相见。 …… “朵彩妮jiejie！我不会是眼花了吧？”一个年轻圣者发出尖叫，自己已经死去数年之久的亲jiejie出现在眼前。 姐弟二人被部落选拔，进入圣山，数年前一次执行任务，jiejie不幸受伤，返回圣山之后不久便逝世。 …… “亲爱的，是你吗？” “亲爱的，是我，孩子们长大了吗？”一对圣者夫妻冲破阴阳阻隔再度相见，当是有千言万语。 “孩子们？早已经长大了！他们都还惦记着你呢！”丈夫泪水涟涟，坚强的斗战圣者，也敌不住岁月的思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丈夫忍不住相问。 “我并非死于伤病，这中间有阴谋，听我的话，带孩子们离开圣山！”妻子的声音发出哀求。 “到底发生了什么？”丈夫追问。 “事情是这样的……”妻子哭诉着遭遇。 …… “朋友们，我并不是因为什么重病死亡的，你们把我埋在泥土里的时候我还活着呢！”一个圣者正对自己在圣山的好友们述说。 “但是当时我们都查看了，你确实已经失去了心跳和脉搏，身体也没有问题，怎么会这样？”已经老去的好友们看着依旧年轻的好友灵魂，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们看到的不是真相！那都是山主制造的假象……”灵魂冷静地述说。 …… “都是格格巫制造的假象！” “我不是寿终正寝，我是死于非命！” “全是格格巫的阴谋，你们都要小心。” “趁着自己还活着，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兄弟，呆下去你迟早和我一个下场。” “逃命吧，儿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回到这里。” “生前我为山主赴汤蹈火，死后山主却让我不得超生。” “不要再去信仰那个恶魔！她比魔鬼还要残忍！” “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你们斗不过她的，逃命去吧，逃得越远越好。”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圣者，生前我们是她廉价的爪牙，死后我们是她不值一文的养料，灵魂还要被她永远奴役。” “放弃自己的信念吧，孩子。” “放弃自己的信念吧，这不值得，兄弟。” “放弃吧……” “放弃……” “……只为了真相，为了活得更好。” …… 王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经过，格格巫制造的阴谋，自然会有先代圣者的灵魂为他们述说，自己不必再多话了。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有这么多前代圣者为其他人做思想工作，一切都迎刃而解。 失去了圣者众的拥趸，王强便没有了任何阻拦。 现在，只需要找到格格巫，然后将这个贱人打死！ 不过想要找到格格巫不容易，圣山四周都没有格格巫的影儿，天大地大，自己去哪里找人？ 强哥不傻，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有人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强哥将注意打到了雷神身上。 此时的雷神窝在巨坑里面还没有缓过劲来，王强抬手一招，瞬间将雷神抓到了手上。 “告诉我格格巫在哪里，我饶你一命。”王强说道。 雷神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哼，别指望着我会出卖格格巫小姐，你死了这条心吧，杀了我就是了！” 王强看着雷神，雷神的模样和烈士差不多。 “呵呵，真是个笨蛋，格格巫值得你为她卖命？你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王强发出古怪的笑声。 “不准你说格格巫小姐的坏话，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不准说格格巫小姐的不是！”雷神咆哮。 “哼！”王强冷哼一声，拽着雷神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王强出现在格伦夏尔下层。 这里是圣者的居所，几乎所有的圣者听到战斗声响都已经去到了上层，并且成功被王强送入到了灵魂空间接受先代圣者的洗礼，不过在下层居所里，仍然还有个别的圣者坚守岗位。 比如说尧。 当王强来到尧的面前，尧正在阅读书籍，在尧的眼中，没有什么东西比知识更加重要。 对于王强的出现，尧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是雷神的到来让尧有些不自然。显然的，尧对雷神有些恐惧。 “尧，那本书呢？”王强开口问道。 “什么书？”尧的目光闪烁。 王强不多问，直接从桌上抓起了递到雷神面前。 “好好看看吧！这里有一些关于你的故乡你的族人的往事记载！”王强开口。 岂料雷神出人意料地的顽固。 “不看，老子死也不看。”雷神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王强给雷神这家伙气笑了：“好吧，你个孙货，他娘的死都不怕居然怕看书，我也是醉了，你这丫的，老子一直当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你这么怂，算我看错了你。给我滚吧！” 强哥一顿怒骂，当场羞辱了雷神，然后出乎意料的将雷神释放。 “你滚吧，你不配做我的对手，连一本书都不敢看，娘们儿不如。”强哥一边说着一边冲尧挤眉弄眼。 身边的雷神气爆了，士可杀不可辱，雷神二话不说当场捡起地上的阅读起来。 王强表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中却暗喜，激将法成功了，策反雷神有戏！ 果然，随着雷神对的阅读，雷神的表情变了。 起初，雷神的表情是赌气一般，随后雷神变得认真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可以看到雷神宝钻星辰一样的眼睛迸发出悲戚的愤怒。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雷神口中不停喃喃。 雷神一切的变化王强都看在眼里，知道这货的心理防线坍塌了。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欺骗我的！”雷神放下，冲王强怒视。 王强淡淡一笑，单手轻轻挥动，那些被格格巫撰写时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信息素被激发出来。 “这是格格巫才拥有的信息素，我可模仿不来，事实铁证，所有的文字都是她自己所留，没什么可以狡辩的。”王强继续说道:“怎么样，看完这些文字心中有所感想吧？你的故乡，你的族人、你的同胞、你的血亲，所有的图那科星人，都是被格格巫还有她的同伙杀死的，而你，不过是她最终收养的宠物而已。” “不不不，你不要再说了！”雷神抱头大喊。 “她没有告诉你真相吧，事实上她就是刽子手，真正的罪犯，这些年，她还做了不少坏事，你都是看在眼中对不对，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丫被她骗惨了！”王强的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雷神浑身一颤。 “不，我要亲自问她！”雷神咆哮一声，冲出圣者的房间。 王强尾随而至，来到了上层格格巫专属的宫殿，但见雷神在空旷的宫殿里面咆哮着：“格格巫，你给我出来！出来!” 然而，空旷的宫殿之中无一物。 “她不在这里。”王强开口说道，这里，没有格格巫的气息，如果有，自己一定可以察觉到。 雷神摇摇头：“不，她在这里，只是不在这个空间，她就在这里！” 雷神的话如同晨钟暮鼓，瞬间让王强脑袋为之一清醒。 “是了！这里的平行空间！”王强脑子一亮。 不过平行空间有成千上万，想要找到格格巫，自己不可能一个一个挨着探索，这是不切实际的。 “你知不知道她经常出入的平行空间坐标？”王强对雷神问道。 “我不知道，格格巫的事情，我都不能够随便了解，我没有这个权力。”雷神回答道。 听到雷神的话，王强的亮起来的目光瞬间暗淡了。 “不过……这个坐标或许可以试一试。”说着，雷神报出了一连串数字。 数字由十六个轴坐标组成，是典型的穿越坐标系，人类最顶尖的数学家都没能够探索到这一步，王强这个半文盲更加不会计算，但根据尧教授的现成知识，王强稍加推算，便能够得到单个平行空间的方位。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可以得到某个函数坐标的现成公式，却鲜有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推导出公式。所以王强只是一个单纯的运用者。 “这是一个平行空间的坐标，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王强不禁问雷神。 “上次有个圣者悄悄告诉我这组坐标，并且和我说了许多关于格格巫的坏话，我当时很生气，直接杀了他，但却还是记住了这组坐标。”雷神说道。 “你真是冲动。”王强说。 “不，这不是冲动，是忠诚，是我对格格巫的盲目忠诚。”雷神沮丧地说。 王强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之中，雷神对格格巫的称谓发生了改变。 调动浑身能量，一道道金色能量体宛如实质，缤纷洒落色彩，在流光异彩之中，穿越轴坐标系被迅速建立起来，目标所在的空间位置也被很快锁定了。 空间坐标系建立起来，下一步是撕裂空间实现穿越！ 想要不借助任何工具撕裂空间，需要的能量远远大于构筑空间坐标系的能力，这一点，雷神根本办不到，不过对于王强而言不在话下。 一股股恢弘的光彩从王强体内爆发出，王强化身强大的小型宇宙天体，将体内的能力尽情释放。 直到此时强哥才算是明白了，没有生命树给予的生命能量池加成，自己撕裂了空间穿越之后，恐怕真的没有了一战之力！ 自己初次穿越，对自身能量的使用还处于探索阶段，这个阶段溢出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了。 “带我一起！”眼见空间开始撕裂，雷神一把抓住王强的手。 “你去是送死，我可不敢保证打起来能够保护你。”王强看了一眼雷神。 “我不怕死，但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雷神固执而决绝。 “好吧，不带你一起去，估计你也不会善罢甘休，准备好，出发了！” 王强话音一落，身体能量调动，根据坐标位置，空间形成链接，一阵奇怪的变化，宫殿的环境出现了诡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