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兵器,我也有的
杀意一出,傅容整个用剑的方式都不一样了。.。 剑扫八方,密密的剑影从四面汇聚,集向林透。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意志,誓要将林透吞没。 林透的逃命一号快则快矣,却只能往一处奔,现在四面皆是剑影,退路一下被堵住,逃无可逃。 “躲啊,你不是很能躲的吗?”傅容带着狞笑,一步步朝林透‘逼’近。 “这便是剑技?”林透突然发问。 “哼哼,想转移我的注意?别天真了。若是真想知道,”傅容压低了声音,“等你的小命结束前,我可以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个解说。” 林透有些发愣。人有战技,兵刃原来也有完整的使用方法,剑技便是剑的战技。傅容的剑中带有着杀意,俨然有了些高级战技中”势”的意味。 高级的战技只存在于大大小小的势力手中,这般厉害的剑技也当如是。御廉来头够大,却不是这个套路的修炼者,从他的收藏中也没见到相关的东西。也就是说,傅容的剑技是自己会的,这般剑技必有其他了不得的来头。傅容身份又添了疑云。 这其实不是林透发愣的主因,真正导致林透发愣的,是傅容货真价实的杀机。那不是单纯的杀意运用,而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他的眼光变冷了,既然对方手下没有余地,自己也不必当切磋来看待。 “天真的人是阁下。你居然会单纯地认为,我只有一套身法?”林透的身影回‘荡’在傅容耳边,人影却从他面前消失。 躲闪一号,昨日杜珂可不止给了林透,躲闪一号的册子也一并给了他。 一个晚上的修行虽短,但万法相通,早就对逃命一号烂熟于心的林透,很轻易地掌握了躲闪一号的技巧。虽然境界上距离大成还远,但在这么一个场合下用出来,已然足够。 林透离身之后并未继续逃,反而欺身上前,趁着傅容瞬间的愣神,‘逼’近他的后背。 傅容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从林透消失的震撼中清醒,身体来不及转,只好屈指一弹剑柄,反手握着,顺着后背刺了过去。 林透的拳头刚要触及,只见一点剑尖出现,硬生生地收住了拳头,避开剑锋。 身体却因此立足不稳,有了一瞬的后倾。就是这个时候,傅容手腕一抖,剑身横扫而来。林透只好再度用出躲闪一号,逃脱了剑身的威胁。 傅容转过身,漫天杀意再生,剑影四起,罩向林透。林透继续施展身法,就在傅容身边闪转腾挪,力保身体不失。 如此过去了许久,一攻一闪不知多少合。演武场的众人从看得提心吊胆到习以为常,乃至哈欠连天。 两个人终于脱离了战圈,各自退身,相距数丈,互相对视。 持久的拼斗让两人都‘摸’清了对方的实力,也都在心中默认了没有拿下对方的实力。 傅容的剑像是身体的扩展,从容自如。一旦林透想要近身,总能及时地出现在防卫的地方。若是寻常拳脚,林透拼着挨一下也要延续攻势,必能一鼓作气拿下。可是面对长剑,没人愿意以断手的代价换取一场比斗胜利。 林透拿傅容没办法,傅容亦然。周穆传下的身法实在高明,哪怕只是掌握了基础,也能轻易地逃出傅容的剑影之网。而且越战林透对身法越有心得,也就愈发收放自如。傅容尽管杀意满满,也没法碰到他一根毫‘毛’。 林透要是用出猛男拳的拳势,当然不惧傅容。可是贾舟在侧,不能不惧贾舟。由神念发动的拳势是怎么也不能轻易用出来。 群众们也渐渐明白过来,他们不知道两人如何互相制衡,但是局面上却清晰明白,打了半天,不分胜负。 演武场顿时喧闹了,这可是多年不见的奇景。两人的攻与闪已经让所有人看乏了,可不想继续下去。这样的话,取谁为胜者,必将有剧烈的争论。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于院长,这……怎么办?”四个院长同时看向于运德。 于运德瞪了林透一眼,满是怨气。在他看来,今年大比的每一个麻烦都是林透带来的。现在又搞出了这一出,实在是给院长们出难题。 若是不比的话就没有胜者,可若任由他们比下去,他们能忍,半空中那二位可未必耐烦。 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不比了,我们商量一下,选一个胜者吧。” “可是……被判负的那个人不服气呢?” “有贾大人在,谁敢不服?”于运德站起身,放大了声音,“你们两个,既然分不出胜负,那便按照规矩,由我们几个院长决定胜者了。” “我赞成。”傅容率先点了点头,代表战星院出战不过是和左丘光的约定,主要任务可不是这个。 自己正大光明杀不了这小子,与其在比试场上纠缠,不如下去,找个时机突施杀手。 于运德看向林透。 林透正要说话,恍惚听见杜珂喊他。看她一眼,轻轻地颔首,回头对于运德轻笑道:“我的态度……你们还是先把结果说来听听吧。” “‘混’账!难道我们选傅容为胜者,你就不打算遵从吗?我们五大院长的决策,在你眼里就是儿戏?” 林透笑出声来:“于院长真有自知之明。我不‘欲’争辩,还是先说说吧,你认为谁胜?” “哼,结果还用我说?”于运德遭到讽刺,动了真火,“你们二人的外观状态,谁胜谁负不是一目了然。” 群众们循着话,仔细地打量了场上二人。傅容一套束身黑衣,一把长剑,全身微挂了些战斗‘激’起的尘土。林透则是白‘色’衣衫,一尘不染。可是在衣衫手臂上,却渗着一道醒目的血痕。 于运德说的果然在理,几乎每个人都认同了他的看法,林透受了伤,而傅容没有,说明傅容技高一筹,理当由傅容获胜。 “我赞同于院长的看法,傅容胜。”鲁夫粗大的嗓‘门’一下子传遍了演武场。万懿泉和左丘光也出声应和。 “我不赞同。”就在几人相视而笑的时候,屠达战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屠老头,于院长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林透身上的伤痕你看不到?”万懿泉不客气道。 屠达战正‘色’回应:“那个伤痕,不过是长剑锋利的结果。若是拳掌相拼,林透绝不会带上半点伤。‘精’英大比虽不反对用兵刃,可五大体院教导学员的信念中有‘兵刃讨巧不可依赖’这一条。林透以拳掌和兵刃打平,实则是占上风,理应由他获胜。” “哼,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兵刃是讨巧,林透那小子的身法就不是讨巧?” “万院长说的是极。”于运德‘插’上话,“两人各有讨巧之处。若是林透觉得不公,也可以用兵刃啊,谁叫他不会用呢……哈哈。” 屠达战被于运德的意思噎地说不出话来,老脸怒红,张口半天也没想到反驳的话,一甩衣袖坐了回去。 “姓林的小子,你当着郡守大人和贾大人的面给一句话,对于我们的决议,服是不服?”几个院长算是达成了一致。 “服,当然服。不然岂不辜负了于院长这么大的威风。”林透前半句话让于运德心头一喜,可后半截话一出,却让他疑‘惑’了,“只不过……我记‘性’不好,之前把一件事儿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什么事?”于运德满面提防。 “于院长的话如醍醐灌顶,正好提醒了我。”林透嘻嘻笑了,“之前居然没想起来,我也是可以用兵刃的啊!刀剑之类的刃兵我并没有,可是用来对敌的兵器,我却是有的。” 话音刚落,一根棍子从场下甩出,划过一条弧线,准确地落在了林透面前。林透一伸手抓住棍子,心里暗赞杜珂厉害,这份力道控制简直完美。 “这——”于运德愣住了,林透手中的棍子他可不陌生,之前的一场比斗,这棍子还是主角之一。 “这绝对不行。”左丘光拍身而起,“几大院长一致的决定,怎容你不遵从。” “一致的决定?”林透盯向左丘光。 “没错。屠院长他放弃意见了,我们其余几个院长一致决定傅容胜出。” 林透笑了:“这么个一致决定啊,那……除了屠院长之外,你们问过我大力院院长的意见没!” 左丘光噎住了,话说的太满,被林透抓住了话柄。 “休要胡搅蛮缠。大力院院长就没现过身,如何问询他的意见。”于运德站出来帮左丘光解围。 “那去请便是,”林透‘摸’了‘摸’手上的棍子,“在他老人家来之前,我还是继续和战星院的傅兄过过招。当然,若是侥幸分出了胜负,说不定就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 于运德听出了林透的意思,原来是不服,还想再行比过。 “你要继续比,我便让你一回。只不过可不能容许你拖那么长时间。只给你半个元辰,如若分不出胜负,你必须服从我们的判决。” “没问题。”林透笑眯眯地给了回应,拎着棍子就朝傅容走去。 傅容面上‘露’出了冷笑,眼前的小子真是无知无畏,自己的剑技可不是野路子,乃是整个宗‘门’的智慧,根本没练过兵刃的人如何能挡。 这小子若以为能用棍子代替手臂承受伤害,便好向自己发动攻势的话,自己一定让他将无知的悔恨带到下辈子。 傅容提剑准备迎接林透的攻击,林透却向后退了。大约过了数十步,几乎退到了比试场的边缘方才住脚。 “看你玩什么鬼‘花’样。”傅容没有贸然前追,而是提剑在原地做着戒备,在他看来,只要林透延续之前的攻击,有没有棍子根本不会有差别。 “长……长……长!”林透奇怪的喊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接下来,所有人瞪着眼,看到了生平未见的奇异场景。 林透手中的棍子,居然随着他的话语,变长起来,一直拉长到傅容面前。 五个院长也是面面相觑,林透这回带来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围。演武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着嘴,目光呆滞着。 南水书院这边也不例外,包括杜珂在内,都不知道林透借给林二两次的棍子,竟有如此奇异的功能。 只有一个例外。站在临江体院区域的卢海,面上没有惊讶,完全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之前的比斗,他早就亲自体会了棍子会缩小的奇异,现在能变长,虽然诧异,但也见怪不怪了。 “一寸长,一寸强。我虽没练过兵刃,但也知道兵刃界的这句话。我这棍子有三丈长,不知阁下如何应付。” 林透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数丈长棍,横扫着往傅容身上击去。 傅容挥动长剑,数息之间在棍上砍了几十次。棍子毫无反应。这可是能抗住火栩鸟巨爪的柱子,傅容的长剑攻击比起火栩鸟的巨爪不过是‘毛’‘毛’细雨,当然奈何不了柱子化成的长棍。 傅容砍不动,林透当然不会因此停手,继续大力横扫。傅容只好放弃了反击,上蹿下跳慌忙逃窜。 “哼,你这棍子虽长,但覆盖面有限。在你这个没有经验的使用者手里,根本不可能打到我。别忘了,你只有半个元辰的时间,真是白费心思了!”傅容躲过了几次攻击,发现林透只会棍扫,当即看穿,出言讥讽。 林透恍然:“那要是棍子再粗一点呢?” “粗一点?哼,别嘴上说,有这个本事就亮出来。” “傅兄所愿,一定满足!棍子啊……给我变粗一点吧。粗!粗!粗!” 棍子开始疯狂的横向暴涨,不久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根三丈长短、一人粗细的石柱。 “你的提醒果然有用,谢谢啊。”林透抱着柱子一扫,毫无悬念的扫中了躲避不及、目瞪口呆的傅容。 傅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出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