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血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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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早晨,桃淘洗了个热腾腾的澡,除去一脸的病容,包袱都放进了黑魒送的芥子袋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钟大哥一声令下就能出发了。 可是就在他们正用着朝食时,一个人突然鬼鬼祟祟地进了客栈,偷摸坐到他们对面。 桃淘撇头一看,瘪瘪嘴,扯扯一旁钟云莱的袖子问道:“钟大哥,怎么又是这个亭长呀?”话里话外,都是满满地不欢迎。 她这话可算是说得亭长面红耳赤,耷拉着脸,苦哈哈地说道:“几位能人啊,真是万幸你们还没走,这……这镇上又有人睡死过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钟云莱一听,笑容一敛,神情凝重起来。 这梦仙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再作恶了呀,怎么这才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了。 “这事我也不敢声张,就怕又弄得人心惶惶的,你们看看能不能再救救他们?” “他们?这么说不止一个?”钟云莱倒是注意到了话中的暗示。 亭长脸一垮,恨恨地捶了一记桌板,悲愤地讲述:“何止呀,老王家一家老小十三口全都睡过去了,这是要绝人的户啊!” 说着,亭长也是眼眶发红,拳头紧握,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在自己治下居然还有如此的惨剧发生。 钟云莱后悔自己没有在刚发现梦仙的时候就将她击杀,居然一时心软让她再次伤害人命。 “亭长,您先勿要伸张,也别告诉别人我们还呆在沄镇,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说完就拉起桃淘飞奔而去,黑魒紧随其后,苦瓜只能带着小灰留在客栈看家。 他们来到老李头的小院时,并没有看到老李头,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个稚龄女童在修剪着花枝。 她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全心全意将精气神都浇灌在她手中的花枝上。 血红的蔷薇,芳香浓烈,仿佛能将冰冷的心都灼烧起来。 轻嗅花朵,她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令人有些心酸的沧桑,很是诡异。 “你……是小梦?”桃淘竟有些不忍心打断她这片刻的安详,“或者说……你就是梦仙?” 女童闻言一惊,立刻切换到了防备状态,浑身竖起坚硬的花刺。 “怎么是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女童顾不上遮掩自己的惊讶,连连质问出声。 钟云莱还是一张温润和气的俊脸,可一双眼睛确是冰冷的不带温度,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你拖入万丈寒潭:“我们何时走需要向你报备么?王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呀,被你发现了!”女童爱爱怜地抚摸着手中的蔷薇,嘴唇微勾,轻笑出声,整个人都轻松释然了:“呵呵,王家的事是我做的,既然已经被你们发现了,那就悉听尊便,横竖我梦茹是绝不会求饶的。” 她轻佻的样子和之前苦苦求饶竟是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钟云莱要是再没发现自己被骗了就真是蠢货了。 “狰”的一声,钟云莱祭出宝剑,刃如秋霜,凛冽逼人。 “事已至此,你竟仍不知悔改,今日钟某就要替天行道,将你这祸害人间的妖人清理干净,还这世间一片朗朗乾坤。”钟云莱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女童似乎承受不住越来越强的剑气,面容痛苦扭曲。 她匍匐在地,瘦弱的肩膀瑟缩发抖,可是怀里却牢牢地护着那株蔷薇,仿佛这才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女童的绿色发带被剑气划断,坚韧的发丝肆意飞扬,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好像浑然不在意,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手中的蔷薇花,轻轻印上一吻,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安心的笑,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生命的终结。 与其说是等待不倒不如说是期待,她并不惧怕死亡,反而感到解脱的快感。 眼角晶莹的泪水顺着鬓角滑落,掉在火红的花瓣上,奔放肆意的颜色刺痛了桃淘的眼睛。 难道她的生命就如这花儿般绚烂过后就此凋零吗? 她的笑容那么真那么美,她看着花儿的爱意是那么的真切,这样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呢? 不,她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未等她理清思绪,阻止的话语就已经脱口而出:“钟大哥,别伤害她!” 钟云莱已经挥出宝剑,自然是不可能收回了剑势,眼里的依然是那张温润的脸,眼里却是彻骨的杀意。 飞快的剑势带起阵阵剑风,将他的黑发吹得飘飘忽忽,整个人都显得不真切的了。 桃淘从来没有见过钟大哥这样的一面。 无情、果决、不留余地。 桃淘顾不上别的,运起全身灵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扑到女童身上,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粉色的锦绣布料、高大的黑色身影还有泛着冷光的剑气,交织在一起,迸发出最原始的野蛮和杀戮。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桃淘微微睁开紧闭着的眼睛,诧异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一点疼痛感。 “噗——”钟云莱喷出一口淤血,“噔噔噔”连退几步才站稳脚跟。 而桃淘身前,一个坚毅的黑影直挺挺地站着。 黑色干枯的手掌牢牢抓着剑刃,浑身黑雾缭绕,血滴答滴答顺着掌心滴在青石板上,绘成一副血色墨画。 “黑魒——”桃淘失声叫道,整个人都被安全地罩在他的身后,“你……你……怎么?” “桄榔——”宝剑失去灵力支撑,掉落在地,显得黯淡无光。 黑魒伸出控制不住颤抖这的手,想要将桃淘扶起,又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污,于是他又慌慌张张地缩回手,往自己身上的黑袍上用力蹭去,可是手上的口子不停地流血,越擦越将刚刚凝住的血痂生生蹭破,怎么都擦不干净手上的血迹。 “呜呜——”桃淘再也忍不住,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杵了一拳,泪如雨下。 她冲上前扯掉黑魒不停擦抹的手掌,用力投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箍着他的后腰,心前所未有的疼。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脸,不知道他的长相,可是她却能看进他的心里,那样的洁白如雪,那样的炙热灼人,却是如蝶翼脆弱易碎。 她难受,就连哭都无法缓解的难受。 突然,她觉得后腰一紧,整个人朝着黑魒的胸口更紧密,他身上阴冷的气息让她有些不适,可她心里却是暖暖的安心。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钟云莱气急攻心又喷出一口血。 她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为黑魒的血污所沾染,曾经只属于他的泪水,如今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流。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可笑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