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残魂
对于凝艺的决定,地藏王仍旧想·只不过,凝艺既然已经决定,又哪里是地藏王能够阻止的。 为此,凝艺更是使得忘川河大乱,让地藏王无暇顾及于她,不得不去平定忘川河之乱。而在这时,凝艺却是将所有法力全然给了男子。 不过,凝艺的法力是天界之力,和恶灵们所修炼出的法力并不相同。仅仅只是依靠着凝艺的法力,男子的魂体便已然能够离开忘川河水,想要从忘川河中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姑娘大恩,耶律世良在此谢过!日后定当回报!”看着凝艺,男子抱拳道谢。 若是之前,会让凝艺有生命之危,耶律世良定然会坚决拒绝。可是凝艺之前甚至就连拒绝的机会也未给他,便直接将法力传了过来。不过,如今看到凝艺并没有大碍之后,耶律世良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你能够离开这里了,就快走吧。”失去了法力的凝艺,却是有些虚弱无力,只能跌坐在小舟之上。 “世良回去人间报仇雪恨之后,便立即回来此处,将法力还于姑娘!”看着凝艺虚弱的样子,耶律世良再次出声道。 凝艺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法力是否会被还回来,却是不甚在意。甚至,凝艺都没有听清楚,耶律世良究竟说了些什么,只不过是应付的举动罢了。 而耶律世良也并非是贪图凝艺的法力,在耶律世良看来,在之前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凝艺都没有放开他,而是执意要救他出去。更不要说是之后的事情了,仅仅只是这份恩情,耶律世良已经是无以为报。可是,现在耶律世良若是想要离开这地府,却是需要凝艺的法力帮助,甚至就连去人间报仇,也同样如此。这份法力,耶律世良不是不还,而是如他所说,报仇之后,他定当奉还。 看着凝艺,耶律世良再次抱拳,确定了凝艺无碍之后,转身离去。如今趁乱,他尚且还能离去,若是等到忘川河平静之后,在众鬼差,甚至是殿主的围堵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毕竟,凝艺的法力并不算多强大不说,而他也是刚刚获得,使用起来也并不顺手。 可是,耶律世良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一片混乱之际,却是有恶灵撞上了凝艺所在的小舟。·小舟翻转,凝艺也随之掉入了忘川河水之中。刚刚失去了法力,尚且虚弱的凝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便这样沉入了忘川河底。 若是知道会如此,耶律世良也不会带走这些法力,至少,也会守护着凝艺,等到忘川河平静之后再离开。 随着凝艺沉入忘川河底的瞬间,一向温和的地藏王却是发出了一阵惊天长啸。原本,还在打斗之中的恶灵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有所举动。而在这时,奔腾翻涌着的河水,也是突然停止了下来。仅仅只是一瞬间,忘川河的动荡便因此而平复了下来。 “地藏王这是怎么了?数万年来,也未曾见过他发怒。”而这一瞬间,正值阎王赶到了奈何桥处。听到地藏王这一声长啸,也是不由得惊讶。 阎王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仅仅只是一声之下,便使得动荡的忘川河彻底恢复了平静,这样的力量,带给众人的,是强烈的震撼。虽说在地府之中,地藏王和阎王的地位相等。但地府众人对于地藏王却并不甚了解,只知地藏王性格温和,若不是地藏王管理着忘川河,又是菩萨之身,只怕会有不少鬼差对地藏王不敬。 但是如今,随着地藏王这番举动,却是让众人心服。甚至,隐隐之间,在不少人的心中,已然认为地藏王比之阎王都要强大几分。 忘川河中,在忘川河水平静下来的一瞬间,地藏王便立即往河底冲去。可仅仅只是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凝艺之前沉入到了河底的身体,却已然是变成了一堆白骨。即便是地藏王不愿意见到如此局面,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凝艺的血rou虽被腐蚀而去,但是这副骸骨,却是闪烁着晶莹温和的柔光,保护着这骸骨,即便是在忘川河水的腐蚀之下,也能安然无恙。 但是,地藏王所关注的,却并非是这具骸骨。而是在这骸骨之上,正一点点升腾而起的魂魄。只不过,大概是魂魄的不同,普通魂魄并不会被忘川河水所腐蚀,但是凝艺的魂魄,在凝聚而出之时,竟然便开始了消散。 看着这魂魄,地藏王甚至并没有等这魂魄凝聚完全,便生生将这魂魄强行抽出,封在了·如此一来,才算是制止了这魂魄的继续消散。而这副骸骨,地藏王却并未将其带走,而是召来了谛听,让其守护着这骸骨。 随着忘川河水的平静,地藏王始终没有出现,就连谛听,都不曾出现过。那些恶灵们,再次安静了下来。忘川河上游,一片寂静,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在奈何桥之上,阎王却是在此等了好半天。因为,以往在忘川河水平静之后,地藏王定然会出现,即便不是地藏王,也会谛听,至少会通知他们,一切可以恢复如常了。 “这地藏王是怎么回事?这都半天了,也没见到人出现。”等得时间久了,阎王也有些不耐烦了,眼神四下里扫视起来,“凝艺呢?怎么也没看见她?”不过,在这扫视之下,阎王却是发现,并没有看见凝艺究竟去了哪里。 “凝艺之前为了救一道亡灵,跳入了忘川河中。现在那道亡灵没有出现,她也没见踪迹,只怕是化在了忘川河中。”听到阎王问及,幽殿立即便出声回答道,全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毕竟,凝艺的这件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下来。当初凝艺和王母约定的一年之期,他们可都知道。一年之期若是到了,天界前来要人,届时也还是要阎王出面,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隐瞒。 “凝艺是天界之人,有仙力护体,并不会受到忘川河水的腐蚀。”阎王立即便摇了摇头,否定了幽殿的猜测,“不过凝艺既然在忘川河中,看来本王必须去找一趟地藏王了。” 说完,阎王便往奈何桥下走去。虽然是没有认可幽殿的猜测,但是在阎王的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虽说仙力护体,凝艺应该是不会出事,而且在忘川河中还有地藏王。但是,刚才地藏王的那声长啸,和如今反常的没有出现,却是让阎王不禁有些怀疑,事情是否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所以,这件原本可以派鬼差前去询问的事情,阎王决定亲自走上一趟,去看看地藏王那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还有凝艺,阎王总觉得,不亲眼见到凝艺,便心中难安。 忘川河上游,除了忘川河水以外,在最上方,却是有一方石台。此时,在石台之上,地藏王正盘膝坐在此处。而在地藏王的身前,则是封印了凝艺魂魄的莲花灯。不过,莲花灯却是有些微弱了,其中封印的凝艺魂魄,也仅仅只是残魂。在忘川河水的腐蚀之下,凝艺的魂魄已然消散了不少。 “地藏,凝艺跳入了忘川河,你可曾看见了?”阎王匆匆赶来,看见了盘膝坐着的地藏王,心下这才放松了一些。 可是,随着这声问话,阎王便已然出现在了石台之上。在地藏王身前的那盏莲花灯,也随即落在了阎王的眼中。看着这盏莲花灯,阎王不由得一愣,神色之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凝魂灯?你怎么把凝魂灯都拿出来了?在这里面,还有一道残魂,这是怎么回事?”虽然,阎王是如此问了。但是,早在看见这莲花灯之时,阎王便已然从其中感受到了凝艺的气息,只不过阎王并不愿意相信罢了。 自始至终,地藏王都紧闭着双眼,对于阎王的到来,就如同不知道一般。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你定要将她的魂魄再度凝聚起来。至于天界那边,我自会应对。”阎王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地藏王的回应。看着那盏灯火微弱的莲花灯,阎王似乎比之前要苍老上了好几分。 说完,阎王并没有在此久留,一如他匆匆的到来,走时也同样是急匆匆的。 从这之后,地藏王便再未露过面,始终盘膝坐在石台之上。但是,在地府之中,却是多出了经文唱诵声。虽说是隐隐约约的,但却是一刻也未曾停止过。 而在忘川河的动荡平静之后没多久,阎王便去过一趟天界,好几日才终于是回来。在这之后,随着凝艺和王母约定的一年之期到来,天界却是并没有派人来到地府,至于王母和玉帝,也并没有来到。这个一年之期,就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地府之中,众鬼差也渐渐习惯了。阎王时常会到奈何桥上来,而且每一次都会眺望着忘川河的上游,一站就是好半天。甚至,有时候,幽殿和祁殿也会像是阎王一样,在奈何桥上看上一会儿。也有好奇的鬼差学着阎王和祁殿幽殿的模样,可除了忘川河水以外,他们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凝艺的事情,仿佛就这样过去,一切也渐渐恢复了宁静。除了,地藏王再也没有从忘川河中走出来以外。 但是,随着一道亡灵的出现,地府之中,却是再一次震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亡灵所引起的,却是阎王和十位殿主的关注。这道亡灵,若是凝艺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来,因为这便是她将法力全然给予的耶律世良。 “你身上的法力,是仙家之力,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在耶律世良出现在地府的瞬间,阎王便被他身上的气息所引动,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了耶律世良的面前。看着耶律世良,阎王的眼眸却是有些阴沉。 在耶律世良身上的法力,阎王并非仅仅只是察觉到了,这是仙家之力,更是在耶律世良的身上,察觉到了凝艺的气息。 对于阎王的询问,耶律世良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跳入了忘川河之中。在曾经和凝艺分别的奈何桥底,耶律世良还以为,凝艺还会在那里等着他。 “他不是那个,凝艺为了他而跳入了忘川河中的亡灵吗?”跟随着阎王一同出现的十位殿主之中,幽殿没过多久便想起了耶律世良的身份。 随着幽殿的这句话,有些事情倒也能够想明白了。凝艺身上有仙力的守护,为什么会被忘川河水所腐蚀,阎王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终于是有了答案。其实,若不是地藏王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凝聚凝艺的魂魄之上的话,阎王其实很早就能知道答案。 耶律世良在奈何桥底查探了一番,都没能找到了凝艺。甚至,他都不能在其中,寻找到凝艺的气息。在耶律世良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不安感。顾不上继续寻找,耶律世良便回到了奈何桥上。兀自寻找,总比不上找人询问来的快。 奈何桥上,阎王和十殿殿主都在此处。耶律世良在上来之后,虽然能够感受到强烈的威压,但因为凝艺的仙力护体,这威压的效果对他倒是不大。 “那位姑娘呢?她如今在何处?”看着众人,耶律世良直接便出声问道。 在问话之际,耶律世良却是不禁皱眉。在他临走之前,他竟然都没有问过凝艺的名字,如今这样问,耶律世良却是拿不准,对方是否会知道他问的究竟是谁。若是问不到凝艺的下落,他身上的法力,又要如何还给对方。 耶律世良的神情变化,阎王都看在了眼中。甚至,阎王还能看出来,在提及到凝艺之时,在耶律世良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感激。只不过,只要一想到,若非是耶律世良,凝艺也不会因为失去了仙力的保护而变成如今的残魂,阎王的眼中,还是不禁升腾起了强烈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