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订婚

    针对老皇帝给出的联姻提议，威廉的意见是拖下去——当然不是拖着答应不答应，而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然后拖着婚期不结婚——直到这场战争结束，分出个胜负来再说。

    ——是的，老皇帝卡尔曼四世将这份联姻，当成了拉拢打手的手段。但在威廉看来，这份联姻却是施瓦本家族战败求和之后的附加条款，以及赫里福德家族有理有据的从战败中获取更多好处的依据，乃至合理合法的瓜分更多施瓦本家族领地的凭证。

    是的，一位皇帝的女儿出嫁，嫁妆什么的一定要很丰厚才行吧。莱特需要的也不多。他只要靠近文德的波西米亚与萨克森地区而已……所以说啊，这个大摩拉维亚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邦国，就算拆分成三个也无所谓的吧。

    威廉并不贪心，只要能拿到他应有的一份。然后再为他未出世的弟弟争取一份，他就心满意足了——

    是的，在卡尔曼四世期望用联姻，子嗣来谋取俄罗斯的同时，威廉也在期望用相同的方式谋取大摩拉维亚。

    当然，前提是威廉的父亲奥托国王真的拉下脸来来造人……虽然威廉相信，他的父亲还有这个功能……只是……

    算了，这个话题真的不太好说。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威廉向奥托国王去的信件很快得到了回信。

    对于威廉将自己父亲的婚姻当成了交易品的这个态度，奥托国王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很难得的对威廉说了重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从来都只有听说过，儿女的婚姻由父母做主的。从来没听说过父母的婚事由儿女做主的。

    总而言之，奥托国王还没有威廉那么不要脸。就算威廉对他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说了可以通过一场联姻获得许许多多的东西，可以这样那样的……但是奥托国王还是不干。

    于是威廉只能再去信，除了继续反复向国王陛下说明这次联姻的重要性之外，也多少降低了一下标准。

    威廉宣称，此次联姻只是订婚而已，真正结婚需要等到战争结束。甚至会因为局势的变化而作废。无论如何，只要这个婚约订立，那么卡尔曼四世就会对俄罗斯王国更加放心，他会更加大胆，甚至直接推动皇帝向叛乱邦国宣战，成为诸多大人物中第一个下场的蠢货。

    所以说，这次联姻不单单是联姻，也是个坑。卡尔曼四世想要坑威廉，威廉也想要坑卡尔曼四世。所以他们一个推出了自己的女儿，一个推出了自己的……额，父亲。总而言之，那位蒂罗尔女公爵，还有奥托国王陛下两个当事人反而无辜的要命。

    那位蒂罗尔女公爵，威廉不太清楚，但是奥托国王在读了威廉写的信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所以说啊，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我了家族啊……我问心无愧。”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卡尔曼四世皇帝的信件也来了。他对于威廉的态度比较赞同，但是对于订婚这一点有点不太爽。

    按照他的说法，订婚一般是在未成年男女之间的。而奥托国王与他的女儿都是成年人，而且是已经结过婚的成年人了。所以没必要搞这一套。

    这位皇帝陛下恨不得今天就把自己女儿送过去，明天就结婚，后天生了孩子然后把威廉踢了，扶他外孙做王太子。

    就是这样，在一七四一年的五、六月份，就在威廉与奥托国王，卡尔曼四世皇帝三个人一来一回的扯皮中，接近了尾声……

    也就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大陆的局势也在剧烈变化……随着两个邦国宣布脱离传统教派信仰，大陆其他地区的新教徒也开始变得不稳……这个世界的教派基本上是这样的，越往南就越倾向传统派，而越向北就越倾向新教派。

    就好像这一次最快出场的炮灰，洛泰尔尼亚与弗里西亚就是帝国的北方邦国。而摩拉维亚，伦巴第则是南方代表……

    在这个过程中，布立吞的新教派非常愉快的推波助澜着。他们控制着西哥特北方，诺曼底的大片领地，并且在这里非常愉快的发表着支持两地新教徒的演说，以及其他各种活动。

    这是明面上的动作。

    而在暗地里，他们向两邦的新教教士们，还有那些中小贵族，市民代表们塞钱塞武器，也塞的很欢快。

    在这个背景下，威廉很惊讶的获得了两条消息——那就是有人想要另起炉灶。

    在大陆的炼金术师同盟的的串联下，新教的两个邦国似乎有脱离帝国，单独成立一个新的国家的倾向——不用说，这背后也离不开布立吞人的推手。

    威廉同样很惊讶的发现，某位他一直不怎么在乎的大公有了动作。

    日德兰大公克里斯蒂安，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想要做个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在五月中旬也宣布了驱逐传统教派，宣布自己为新教徒。同时加入了弗里西亚与洛泰尔尼亚的北地联盟。

    这样一来，克里斯蒂安大公，就暂时成为了这个联盟中爵位最高的人。在这个贵族等级秩序森严的时代，克里斯蒂安大公就理所当然的，自动成为了这个联盟的盟主——至少大公阁下本人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威廉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按照他的剧本，这位大公最应该做的是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坐看涛生云起才对。谁承想，这家伙竟然开了窍……

    不过，克里斯蒂安大公的决定也不能算错。他的一个选择，虽然将大公国彻底推到了卡尔曼四世的对立面。但是他原本就在皇帝的黑名单上，也算是债多了不愁了。

    再有，作为这个联盟中爵位最高，话语权也最大的君主。克里斯蒂安大公开始与这个联盟，还有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炼金术师联盟的重要人物频繁的接触。

    尽管他们谈论的内容还算秘密。但是威廉猜都能猜出克里斯蒂安大公的如意算盘。

    这家伙想要做北地新教联盟的盟主。甚至说，他想要分裂东哥特帝国，以日德兰大公国，弗里西亚还有洛泰尔尼亚。再加上他前段时间吞并的部分帝国领土——包括荷尔施泰因，不莱梅与布伦瑞克一齐组建一个帝国，并且成为这个拼凑出来的，新的帝国的皇帝。

    “还真是个好算盘啊……打了个时间差。现如今他作为联盟中地位最高的贵族。一下子就抢占了先机。如果再能打几个漂亮仗的话，那么新帝国不敢说，但是一个国王头衔，多半能捞到手。”

    威廉对于克里斯蒂安大公的所作所为，是这样评价的……

    不过他仍旧对此不以为然。

    因为凭借克里斯蒂安大公的能力，想要整合这个联盟的力量与兵力，然后胜过卡尔曼四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位大公阁下，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为王前驱，成为笑到最后的真正的赢家的踏脚石。

    “不过……比起这个，更加糟糕的是这样一来，新教联盟的内部可就分裂了啊……克里斯蒂安大公阁下想要另起炉灶，分裂帝国，亨利王子是绝不可能答应的。萨里安家族与依里温家族的对立在所难免……这样一来，新教联盟是否会分裂成两个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威廉稍感不安——虽然说，现如今反卡尔曼四世联盟的力量比卡尔曼四世强得多。但如果这份力量分成两半，是否会被卡尔曼四世各个击破。这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克里斯蒂安大公的意外加盟，为联盟提供的力量，远远比不上对联盟造成的破坏来的大。

    想到这里，威廉忍不住稍稍感叹了一下，然后马上做出了应对——他很快写好了给维多利亚，还有法兰克尼亚的亨利的两封信。分别向他们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当然，两封信的侧重点也各有不同。在对维多利亚的信件中，威廉认为他们应该一齐支持亨利，要他控制住这个联盟的局面。

    而在对亨利王子的信件中，威廉多少调拨了一下。期望能够引起这家伙的愤怒。让他快一点站出来……

    威廉之所以选择了亨利，而不是克里斯蒂安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亨利多少有点能力，比起克里斯蒂安稍微强一些。另一个原因，是他在吞并文德全境之后，日德兰大公所控制的领地，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如果七搞八搞的，真让这位大公成了事儿，那么威廉想要搞他就不好搞了。

    ……维多利亚究竟是怎么想的，暂且不用去管。但是威廉很快就知道了，亨利王子是怎么想的——

    用不着等他的回信，契卡的情报就先一步来了。五月底，在听说了克里斯蒂安打工的举动后，法兰克尼亚亟不可待的宣布加入了新教联盟。至此，第一场戏剧的演员，终于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