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曹洪斌（三）
他和他的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 彭媛媛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的那番话，无疑是**裸的打他的脸，他虽然当时没有表示什么，但他在心里已经记下了这笔账了，他一定要让曹洪斌好看，那个只知道学习的窝囊废，一定要让他好看! 班里的老大，并不是当时的曹洪斌可以招惹的，几乎是在中午放学之后，他就被人架着去了cao场，没有丝毫意外，他又被他们揍了一顿，而且这次比以往要打得狠多了，以前他们只会朝他后背和身上打，这样家长和老师就会看不出来，但这一次，他们却是没有多顾虑那么多，只是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狂揍，连丝毫留手都没有! 他回了家，他的母亲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心疼万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躲到了自己的房间，低声抽泣了起来。 他害怕，他也憎恨，他憎恨懦弱的自己，憎恨连还手都做不到的自己。 他最爱的女孩子，他却没有伸手保护她的勇气，他连一个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 …… 下午的时候，他回到了班级，因为第一节课是体育课的缘故，所以他整整晚了半节课的时间才来到教室。他从来没有逃过课，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害怕遇到他，害怕他和他的那些手下会打他！ 但当他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却是完全呆住了，只见在他的座位旁，满脸不高兴的彭媛媛拿着一瓶跌打药坐在那里，当他看到曹洪斌的时候，顿时便满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美丽的笑容，一瞬间让整个教室蓬荜生辉，曹洪斌再次呆住了…… “你没事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拿着跌打药的彭媛媛已经来到了发呆的曹洪斌身前，她的手在曹洪斌眼前晃了晃，接着笑了起来。 “脱衣服！” “啊？” “啊什么啊！让你脱你就脱，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彭媛媛小嘴一撅，不高兴了起来。 “裤子脱不脱？” …… 温暖的阳光，顺着教室的玻璃照射了进来，曹洪斌满脸通红的裸着上身坐在座位上，在他的背后，彭媛媛拿着跌打药不停擦拭着曹洪斌的上身，似乎害怕他的伤口会发疼一样不停的边擦边吹，这般温柔的擦拭倒是让年少的曹洪斌不禁浮想联翩了起来。 “他太过分了，这么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把公道讨回来！” 将身上的伤口擦拭完毕之后，心地善良的彭媛媛已经完全变得泪眼婆娑了起来，她十分清楚，曹洪斌挨打完全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不说那番话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挨打！ “没事的，我挨打挨习惯了！” 对着彭媛媛勉强一笑，曹洪斌穿起了衣服，走出了班门，和彭媛媛呆在一起，他总会莫名的脸红心跳，说话都说不利索。而在他走后，彭媛媛却是脸色复杂的盯着班门看了许久，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并没有随着曹洪斌挨了一顿打而完结。 第三天课间cao，下课铃声刚刚落下，一个穿着校服走路很rou的同学就来到了曹洪斌的桌前，他身形很胖，同学们叫他斗鸡眼，是一个平日里总是喜欢上课捣乱的坏学生。 他走到了曹洪斌的桌前，似是无意也似是有意的用胳膊肘打翻了曹洪斌摆在桌上的水杯，仅是一瞬间，热水就流了出来，将曹洪斌的书本全部淋湿了。曹洪斌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拿起了书本向窗台走去。 窗台上面有阳光，一上午就可以烤干湿透的书本。 但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那个斗鸡眼已经伸手拦住了他，异常嚣张地说道:“你的水杯碰到我了！” “对不起！” 曹洪斌低下头，异常平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这对于他来说，却是家常便饭了，整个班级除了没对彭媛媛说过这三个字以外，几乎所有人他都说过，似乎初中两年，道歉已经成为了他除了学习以外所能做的第二件事了。 “道什么歉，是他眼瞎了！” 彭媛媛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眼斗鸡眼，二话不说的拉住了曹洪斌。 “走！我们告老师！” “告去呗，我们都看见了，是曹洪斌欺负的斗鸡眼！并不是斗鸡眼的错！” 就在这时，另一名和斗鸡眼经常在一起的小平头站了起来，他异常鄙夷的瞥了眼曹洪斌，满脸的毫不在乎。 不止是他，整个班的所有人都喜欢欺负曹洪斌，在这种问题上，他们一律都是帮凶，一律都是同穿一条裤子。 随着小平头话音的响起，整个班的人都跟着起哄了起来。而那名斗鸡眼也是嚣张了起来，挥手一巴掌打在了曹洪斌的脸上。 “让你装逼！” 这一巴掌下去，斗鸡眼似乎也不解气，直接一脚将曹洪斌踹在地上，按住狂打了起来。 而彭媛媛作为一个女生，已经完全楞在了原地。 不仅仅是斗鸡眼，随着周围的吼叫声响起，小平头也是带着三个人加入了战圈，五个人仿佛比赛一般殴打起了地上的曹洪斌。 至于那名扛把子，却是从始至终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过一下，仿佛在看电影一般。 一顿拳打脚踢，懦弱的曹洪斌只有蜷缩在地上，努力地用双手护着头部，避免他们的攻击打在脸上，让自己的mama伤心。 而斗鸡眼那一群人，也是越打越兴奋，下手也是越来越重，短短几秒钟，曹洪斌已经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了。至于站在另一旁的彭媛媛，却是在短暂的呆楞之后连忙反应了过来，她大声喊叫的拉起了正在殴打曹洪斌的斗鸡眼等人。但说到底，她始终是一个女孩子，哪里是正打在兴头上的斗鸡眼几个大男生的对手，几乎是被他用劲一甩就甩到了地上。 被不停殴打的曹洪斌眼睁睁的看着彭媛媛被摔在了地上，一股怒火直接就冲上了他的脑门，他倒在地上怒吼一声，双眼通红的用手掌撑在地面，但就在他打算起身的一瞬间，一只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直接就将他重新踢回到了地上。 而就在那顷刻之间，一直没有动弹的扛把子却是猛的冲了上来，他一把提住了斗鸡眼的后衣领，将他向后摔在了地上，接着一脚将另一名少年从曹洪斌身边踢远。虽然他们殴打曹洪斌扛把子可以不管，但他们对付彭媛媛扛把子就不得不下手了。 而一直被殴打的曹洪斌此刻已经怒火攻心，他在看到彭媛媛被甩到地上之后立马便愤怒了起来，整个人双目通红，完全没有了所谓的理智存在，在扛把子将两个人从他身边弄远之后，压力顿减的曹洪斌怒吼一声，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了身旁的一把座椅，不由分说的朝着小平头的头顶就招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翠响，曹洪斌手中的座椅裂成了两半，小平头被这愤怒的一击直接打在了地上，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一瞬间，整个教室静的落针可闻。 他们虽然打架，但说到底还只是些孩子，对于鲜血，他们有着本能的恐惧。但此刻的曹洪斌却是没有多想，在小平头的其他两个同伙发愣的时候，直接又拿起了另一个座椅将那两人砸在地上，趁着他们发蒙的时候疯狂的砸了开来。 短暂的沉寂之后，教室里终于爆发了雷霆般的呐喊，那些呆楞的同学全部反应了过来，尖叫着跑出了教室。 “别打啦！” 看着已经翻起白眼的三名同学，被扛把子从地上扶起的彭媛媛焦急的大喊了一声，上前拉住了曹洪斌高举着座椅的双手。 如果不是彭媛媛及时阻止，恐怕这三人会被曹洪斌活活打死。至于另外的那个斗鸡眼，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的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 请家长、赔钱、通报、处分…… 曹洪斌的打架事件，已经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全校传播了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懦弱胆怯的窝囊废将三个同学打进了医院，甚至有一个已经进了急诊室，能不能活都还是未知数。 这样的事情，在中学来说，实在是恶劣的不能再恶劣的事情了。但曹洪斌的mama却是对此没有表示什么，作为他的母亲，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在学校的生活，他的身上全是青紫，那是被同学们欺负出来的！至于赔钱……她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哪怕是砸锅卖铁，她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念书，况且学校的老师和校领导也很清楚曹洪斌的家庭情况，尤其是他在学校经常被同学欺负的事情。所以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有可能上清华的苗子，学校对他并没有多加处分，只是发了一个通报…… 至于那三个被打进医院的孩子的家长，却是突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对于曹洪斌家人没有多做纠缠，甚至连最初打死也要让曹洪斌母亲赔钱的小平头父母也是悄无声迹了起来。曹洪斌很清楚，能让那三个家伙的父母不做纠缠的人只有崔雪，只有他爸爸才有势力能够那么做。但从那之后，曹洪斌再也没有见过彭媛媛，有人说她转学了，也有人说她出国了。 …… 再后来，曹洪斌考上了清华，他在入校的第一个星期，便被一个极速旋转的棒球击中了后脑勺，打那颗棒球的，是一名女生，她有着齐腰的长发，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详解《缥缈时代》外传——《后来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 黄昏的余晖透过挡风玻璃照射了进来，池海洋停下了车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斜上方铺洒下来的夕阳，接着打开了车门。而在他的前方，其余的三辆跑车也是早早停了下来，段月一边抽着红梅一边来到了池海洋的身前。 “前面的路已经被废弃的车辆完全堵住了，想要绕过去必须将它们全部挪开，但是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会完全黑下来，我建议还是休息一晚上的好，毕竟连夜赶路不安全，你说呢？” 距离众人从张村逃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七个小时，天色也由明亮变得昏暗了起来。这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按照平日里来说，不要说是忻州了，即便是太原也早应该到了，但这一路上众人却是时不时的遇上几只零散的丧尸和堵在路上的废弃汽车，所以在时间上面却是遇到了许多让人头疼的麻烦，不得不耽误下来。 此刻的时间，已经算是傍晚了，段月一行人在前方废弃车辆将道路完全堵死之后便放弃了这条道路，转而将汽车开向了马路旁边的一条蜿蜒小道上，从手机上显示的地图来看，这条羊肠小道却是通向一个名叫王家庄的小乡镇，虽然不知道这个乡镇里的情景如何，但想来也应该和满是丧尸的原平差不到哪去。 “那个王家庄现在还不能接触，里面的情况咱们也不清楚，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去王家庄吧！” 看了眼羊肠小道两边的树林，池海洋缓缓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丧尸出现的几率应该很小，咱们就将车子停在路上，晚上男的轮流守夜，争取平安的度过一个晚上，明天再想办法去王家庄！” “想法一致！” 笑着对池海洋耸了耸肩，段月转身将车上的其他人召集了下来，众人自此商量了一番，决定按照池海洋和段月二人所说，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上一夜。而所谓的过夜，却是在场大多数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在荒郊野地留宿，不要说是四周时不时有可能冒出的丧尸了，即便是没有丧尸，在场的众人也大多数是睡不着的。尤其是睡在面包车里的池海洋，他几乎是翻来覆去的转了几个身，也丝毫没有哪怕一丁点闭上眼睛睡觉的睡意，索性刚刚吃完零食的他睁开了眼帘，从座椅上坐了起来，目光冷峻的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象。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整，自从众人商量好了过夜之后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车上，除了石磊和秦志伟各站在段月和池海洋的车顶上面站岗以外，大多数人都吃开了车上的食物，吃完之后选择了入睡。 整个羊肠小道四周，都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池海洋推开了车门，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而一直站在他车顶上哈欠连天的石磊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池海洋，他满脸困意的打了个招呼。 “怎么没睡啊？” “睡不着！” 看了眼车顶上的石磊，池海洋踩着车头走到了面包车的车顶上面。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那……我就先去睡了！” 看了眼没有丝毫困意的池海洋，原本还打算拒绝的石磊嘻笑的挠了挠头，从车顶上直接就跳到了地面上，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而池海洋，却是看了眼前方背对着自己站岗的秦志伟，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干脆面，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目光闪烁的思考着什么。 ……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 随着天地渐渐有一些光亮升起，眯着眼背靠在驾驶座座椅上的段月缓缓睁开了眼帘，他的目光看了眼车内后视镜中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文浩几人，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红梅，打开了车门。 车外的景象，是一片朦胧的白色，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段月眯着眼看了看前方模糊的树林，接着转头看向了车顶上已经由孙凯替换下去站岗的秦志伟，将一根红梅递给了他。 孙凯将红梅叼在了嘴里吞云吐雾了一番，满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四周明显影响能见度的雾霾，道: “雾霾一般都出现在城市里，像这种两边都是树林的羊肠小道，根本就不应该出现雾霾，真不知道这鬼天气究竟是怎么想的！” “连丧尸都有了……”听到孙凯的话语，段月微微一笑，继续道:“更不用说这雾霾了，它爱怎么着怎么着呗！” “那倒也是。” …… “便携式探照灯吗？” 就在段月和孙凯在车队前面互相扯皮的时候，一直坐在面包车顶一夜未曾合眼的池海洋反复地把玩了把玩手中的便携式探照灯，接着将灯口对准了前面浓雾弥漫、根本看不见丝毫景物的树林，颇为无意地打开了手中的便携式探照灯。 只见一道极为强烈，光芒极为耀眼的光柱直射而出，只是顷刻间便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棉花一般将乳白色的浓雾刺破了一道口子，强烈的光芒让池海洋瞬间就看到了树林中的景象。 只见林中的棵棵树木之间，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如同磕多了药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虽然因为浓雾的缘故并不能够清楚看到这些人影的模样，但即便不用脑袋去想，池海洋也能明白这些人影究竟是什么。 “该死！” 狠狠地咬了咬牙，池海洋看了一边同样因为光柱缘故清楚看到了雾霾中丧尸的孙凯和段月两人一眼，随即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跑到了前面崔雪和赵莉三个人所在的跑车玻璃前，死命地敲打了起来。而段月和孙凯，也是跑到了秦志伟夫妇所在的跑车旁敲打了起来。 说实话，在场众人基本上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他们和池海洋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睡觉的心思，即便是闭上了眼，他们也一整夜没有真正休息过，所以池海洋和段月三人的敲打，基本已经将在场的众人全都唤醒了。 “怎么了？” 打开车窗玻璃，崔雪一边揉着眼，一边看着身前的池海洋。 “有丧尸，全部躲在车里，不要发出声音！” 急急扔下了这么一番话，池海洋转身回到了面包车里，焦急地躲在了座椅下面。而另一方面的段月和孙凯，也是在告诉了秦志伟夫妇关于丧尸的事情之后，急急躲进了跑车里，只是一分不到的时间，在场的众人全都已经知道了丧尸过来的事情并且做好了相应的躲避措施，不得不说，和电影里的场景比起来，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所形成的效率要远远大于电影，甚至连那些影帝之流的明星都没有表演出这样的效率！ 而在躲好之后，一行十一人便安安静静的等待丧尸的过去。只听没有几分钟，一股哼哼唧唧的声音便从车外传了进来，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摇摇摆摆的从车窗外晃了过去，那人影接二连三、足足从车窗外走了五分多钟方才彻底的走了过去，虽然其间不乏丧尸走的很缓慢的缘故，但单就这数量而言，恐怕也得有几百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