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橄榄枝
因为卫锐，庄昊三人已经失去了同游迎胜山的雅致。在高雅亭外的碑林处停留了稍许时间，庄昊和荀攸荀彧便是朝着山下走去。 “复盛听闻前些时候你在辽东边境和鲜卑人打了一场，不仅劫掠了十几个鲜卑部落，还将鲜卑人掳掠到了辽东为奴”，行走着下山的路上，荀彧开口对着庄昊说道。 距离沙城之战已经结束了将近两个月，但是闻听荀彧的话，庄昊依然暗自吃惊。荀家果然是颍川望族，辽东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文若可是觉得我的做法有些不妥”？ 荀彧的话中连续出现劫掠、掳掠二词。庄昊就算再笨，也明白荀彧对自己在在辽东的做法颇为不满。一开始荀彧处处针对自己，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确实觉得有些不妥”，顿了顿荀彧继续说道：“鲜卑人进犯沙城，犯我大汉城池的确有错在先。复盛纵马扬鞭踏破鲜卑部落这也无可厚非。可复盛将鲜卑人掳掠为奴，这就有失了先贤教诲”。 闻听荀彧的话，庄昊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良久之后庄昊才看着荀彧认真的说道：“文若可去过北方边境”？ 见到荀彧摇头庄昊继续说道：“文若可了解边民生活疾苦”？ “文若你可知鲜卑人在边境上犯下的累累罪行。这些文若你都不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那一日在沙城不是沙城守军奋勇战斗，沙城一旦被鲜卑人攻破，城中上万名大汉百姓将无人能够生还”。 “从大汉开国至今匈奴屡次叩击我边关，边民因此死去多少谁有得知。匈奴人也好，鲜卑人也罢他们都是蛰伏在我大汉北边的恶狼，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狠狠的咬上一口”。 庄昊话音落下，荀彧不由开口说道：“复盛你说的是不是过于偏激了一些。北面的异族虽然与我中原燃起过战火，但是细数起来还是和平居多。复盛你将鲜卑人掳掠起来充做人奴不管怎么说都有失道义”。 “如果我大汉强大北方异族当然不敢有所异动，可是万一我大汉疲软谁敢保证北方异族不会南下侵略。沙城乃是我大汉城池，鲜卑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进攻沙城，谁又能保证鲜卑人有了机会不敢进攻襄平，不敢进攻洛阳”。 从东汉末年到西晋经过多年的战争，中原空虚。北方胡人南下，中原汉人几近亡族灭种。这一场灾难史称“中原陆沉”、“神州陆沉”、“中原沦陷”，当然最为出名的最为贴切的称呼便是五胡乱华。 五胡乱华严重破坏了中原的政权和经济架构，虽使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产生文化经济交往。但是中原的汉人因此元气大伤，历经百年才有所恢复。 见到荀彧还想说话，庄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虽然将沙城附近的鲜卑人全部俘虏到了沙城，可我没有将他们充做人奴的打算。我早已经下令，待到沙城城墙筑造完毕，鲜卑俘虏可以选择离开或是留下。离开的只要不在南下犯我大汉疆域，之前发生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留下的可以加入辽东军队不论是汉人还是鲜卑人我一视同仁，凡是在战场之上留下功劳，皆有相同的封赏”。 听到庄昊的话，荀彧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说道：“我还听闻复盛在辽东大力发展商业，并且提高了商人的地位。先人曾言：雕文刻镂，害农之事也。锦绣纂组，伤女工者也。农事害则饥之本也。女工伤则寒之原也……故上不禁技巧则国贫民侈”。 “大力发展商业，我个人觉得有些不妥”。荀彧摇了摇头对着庄昊说道。 荀彧嘴中所讲的庄昊自然明白。古代重农抑商，认为工商业会从农业中抽离劳动力进而会影响农业的发展。农业发展受到影响，将会直接影响到封建统治。所以在古代，重农抑商几乎成了一项基本国策。 “发展商业不仅能够提高官府的赋税，还能带动一个地区的发展。辽东有大量的动物毛皮，大量的药材，如果能有强大的商团将这些东西运到三辅地区进行贩卖。所得金钱，再购置辽东需要的东西。如此发展商业便能为辽东百姓谋取巨大的福利”。 “复盛，你没有明白我要说的。所谓雕文刻镂，害农之事也。锦绣纂组，伤女工者也。从事商业必定会从农业中抽离大部分劳动力。你这样做无疑是舍本逐末”。闻听庄昊的话，荀彧声色俱厉的说道。 “文若你认为在不久以后，辽东会缺少劳动力吗”？荀彧声色俱厉，庄昊却是表情不变，依然淡定自若的开口说道。 见荀彧突然冷静下来，低头不语。庄昊继续说道：“辽东不曾受到黄巾军波及，人口在去年已经暴涨。不出意料，用不了多久天下便会陷入动荡。辽东地势偏僻，正好可以为躲避战乱的难民提供栖息之地。一旦大量的难民涌入辽东，文若认为凭借辽东的土地能够养活暴增的百姓吗”？ “所以复盛大力发展商业，一是为更多的人提供活命的机会。二是借助商业带来的效益囤积粮草军械，壮大自己的同时以备不时之需”，庄昊话音落下，荀攸便是双眼放光的开口说道。 庄昊微微点头赞同荀攸的同时又补充说道：“大力发展商业的同时，还必须开发水利，改进生产工具。唯有这样才能利用有限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 “文若，公达如今辽东已经一片欣欣向荣。如果二位不弃可与我一同前往辽东看看”，庄昊说完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荀攸和荀彧。 庄昊这是对荀家叔侄抛出了橄榄枝，如果成功庄昊帐下将会多出两员厉害的谋士。 “不久之后我将辞去黄门侍郎一职，到时候正好可以去辽东看看。如果一切真如复盛所讲，我就不走了还希望到时候复盛能够收留我”，荀攸打趣的对着庄昊说道，却是让庄昊心中大喜。 闻听荀攸的话，荀彧皱了皱眉头说道：“彧恐怕要辜负复盛的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