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死亡之夜，相濡以沫（7）

    资深老兵：黄鳝鱼生吃，营养价值更高！

    新兵蛋子：太恶心了……

    资深老兵：不吃体力跟不上，小心别后悔！

    新兵蛋子：宁愿……吃树叶，啃树皮。

    资深老兵：那分给我们独吞了？

    新兵蛋子：这……

    ………………

    尚新回忆那一段军旅生涯，眼里有恶心想吐，但也有怀念不舍。毕竟，战友情极为难得，他结识了李乘风，他们是同一届战友，患难之交。

    “后来，你们怎么选？”白云一想到滑溜溜，黏糊糊的黄鳝，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她也觉得异常恶心，怎么可能下得去嘴？

    不过，她对军人肃然起敬，内心多了一份崇高的敬意，他们辛苦训练来保家卫国太不容易了！

    尚新的脑海里，老兵们丝毫不带矫情，他们在溪流把黄鳝清洗干净后，将柔软细长的黄鳝放进嘴里，真的做到了生吞活吃！

    黄鳝是有骨头的，像鱼的骨头一样，他们咀嚼过程中，牙齿上下两排嚼碎软骨头，生腥的血液混着内脏，汁液迸溅在嘴里，安静的黑夜里，嘴里咂巴的声音无限扩大化，仿佛大到能击破长空的沉寂，唇齿之间，各种“咯吱”作响……

    “二选一，你选了么？”白云简直不敢想象，怎么感觉睡前听了鬼故事那般恐怖？

    尚新开口了，他被她的话语唤回了现实：“其他新兵队友，眼睛一闭一睁，狠狠心也生吃活嚼了黄鳝。也许是从小娇生惯养了，我实在做不到，鲜活蹦跳的黄鳝刚放进嘴里，我恶心就吐了，连前两天吃的东西也吐了，最后吐得苦胆都快出来了……”

    “那你……你还能坚持实战演习么？”白云问道，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下，又圆又大地闪着光芒。

    “吐完后，我没得选择，只能吃树叶……所幸，在李乘风的帮助下，我完成了新兵最重要的一次演习，除了那些带熟鸡蛋的战友，我是班上的倒数第一。”尚新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往藤条的空隙吐下了口水，因为感觉那股黄鳝的血腥味，穿越时时空弥漫而来。

    “你……过得好辛苦。”白云低声道，依偎在他怀里，纤手环住他健实的腰间。

    “不过，再辛苦也熬过来了，习惯了就好。最后，我们顺利渡过了各种训练，一直坚持到了退役的年龄。期间，我和李乘风分别被授予过‘一等功’和‘二等功’奖励呢。”尚新说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退役之后，你就遇到了艾离，然后你们结婚了，然后她……”她绕着绕着，结局是“她死了”，又是一段艰辛而悲惨的过去。

    “现在，你回来了就好。”尚新说着，正想说回他第一次遇到艾离的时候，那准确来说不是在他退役的年龄，而是在十几年，又往前推了十几年的年纪。可是，她静静挨着他的胸膛，酣然入睡了。

    一个人的青春，能有多少个十几年？

    他们的青春伴随着错位，阴差阳错，已经错过了三个十几年！如今时光一晃，两人在时光轴上的脚印，已经踩到了人生的三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