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节奏有必要这么快吗？
梓汀沉默了，她的想法简单直接：这节奏分明就是赶着把我往死刑架上送啊。 柳墨时疑惑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不解。 “师兄，你刚刚到这里，还是先熟悉一下研究所的环境和设备吧。” 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词可真不像是梓汀的风格，她是害怕了吗？他也只是想先见见那个叫“魔核”的东西，并没有马上开始试验的意思啊。 柳墨时这么想着，嘴里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能宣兵夺主，更何况不久之后这里的主人就是自己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连带着差一点喜形于色。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时候如果自己表露得太明显很可能会触怒梓汀，这样一来可不好，不利于研究的进行。 一个星期之后柳墨时仍然没有见到魔核。在那之后他再也没催过梓汀，他猜测可能是他太着急所以惹怒了梓汀。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梓汀在这一星期里一直偷偷地在给自己和魔核做匹配。虽然她明知道她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既然她的主人已经让她成为实验品了，言下之意不必言明是要她不成功便去死。是否匹配又有什么重要呢？她甚至可以忽略匹配的环节，一上来就进行融合实验。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她那一百二十万分的忠心却不容许她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与魔物的融合存在太多的变量，而今她也不过才成功了五例，这五例的魔核还是处于半沉睡状态，而且还没有投入实战，一切都是未知数。她要做的是把风险调控到最小。为了克服Ｔ级兵器的背叛，在试验过程中她一直努力寻找完美控制它们的方法，然后她并没有找到能够完美控制它们的方法。它们是拥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生物，一般的药物对它们并不起效，起效的又会将它们催眠。 人类的思想在融合后会被抹去一部分，这个结论仅限成功的几例，她相信一定存在例外。而这项研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成果。 魔物的思想她根本无从得知。从碧玺简单的对话中她已看出了端倪，女孩的性格已发生了改变，魔物的智力远远在她评估的水平之上。碧玺她原来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自悲又内向。所以自己故意地帮她做了一身性感热辣的服装，目的就是测试她的性格以及她的反应。 结论再明显不过了，融合过的女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女孩了。是一个全新的“人”。 第八天，梓汀和魔核的匹配报告出来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完美的匹配数据，所有的数值都达到了百分百。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震惊欣喜恐惧......她心中交替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以至于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报告。急匆匆地跑去找柳墨时。 柳墨时此时正在对着一具男性的Ｔ级兵器做详细的检察，手中的记录本忠实地记录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太过于专注，以致于根本没注意到突然冲进来的梓汀。 自从梓汀推迟实验计划之后他便不再执著于魔核了，他发现这里有许多梓汀没有注意到的问题需要他来弄清楚。 “师兄，师兄，墨时师兄？” 柳墨时还是没注意到。 “师兄，师兄，你先暂停一下。” 梓汀一边说着一边挡在了他的面前。柳墨时一愣，嘴里却没有停顿。正在工作中的他被人打断心中实在有些不快。 两条俊朗的眉毛顿时纠结到了一起，眉心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梓汀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柳墨时的表情变化。 “你快看看！”说着把报告递到了柳墨时的眼前。 柳墨时虽恼怒，一双眼睛还是看了过来。当他的目光扫到报告上的数据时，他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是？......” 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他的心中已然明白了这是梓汀自己的匹配报告。没等梓汀说明他又继续看了起来。 “这么高的匹配率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这里面有一些数值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师妹，还需要再做一次试验。” 他头也不抬地仔细翻看着报告，不漏掉任何一个细微的信息。 “师兄，你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唔”柳墨时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正当梓汀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他猛地抬起了头，眼里放着光，神采奕奕，兴奋得难以自持。 “师妹，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真是这样！我真不敢相信！如果这是真的！呵呵！” 他傻笑着一把抱住梓汀。 梓汀还以为能听到他的说明，结果他的话让自己更是一头雾水。梓汀无奈地笑笑，推开了抱住他的柳墨时。心下想着看来自己离科学狂人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师兄迄今为止一无所成，如今看来他的能力一点也没有退步，只是运气差了些，他没找到适合他发挥才能的地方。这么一想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走啊，发什么愣呀？” 感觉到有人拉她的衣袖，梓汀才发现刚刚自己思考间竟失了神。往外走的时候她侧头瞥了一眼，发现她宝贝T型兵器少了一人。 “师兄，碧玺呢？” 她这才记起来，自从碧玺回来之后她便没再管她，根本就忘记把它“回收”了。 “出去玩了。”柳墨时淡淡地说道。 “什么？！”梓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柳墨时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疑问。 “师兄，你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在外面乱跑呢？” “这有什么？”柳墨时一脸安慰的微笑，“她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跟普通的同龄孩子没什么区别，我不认为让她出去走走会发生什么事。最近她都是和我同吃同住，我对她进行了非常仔细的观察研究，从本质上来看，她就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女，可以放养，不会危害社会的。” 说完他若有所思，完全不顾跟在他身后被他一席话弄得呆掉的梓汀。 放养？梓汀回味着这个词，他以为他是在养孩子吗？她真的要被她这个极品师兄给气晕过去了。 “对了，碧玺的事情稍后再说。先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把我的想法整理了一下，你看看。” 说着他把自己记录本中的资料传了一份到梓汀的记录本中。 梓汀低头看仔细地看着，看过之后她整个人呆住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柳墨时看到梓汀的表现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作为研究者不能排除一切可能。而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下面我要证明我的判断。接下来你一切都要听我的，这一点能做到吗？” 梓汀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节奏有必要这么快吗？这就要拿自己当小白鼠了吗？ 柳墨时虽然迟钝却也感觉到了梓汀的异样。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的师妹，想从她的表情和身体反应上看出些什么来。 梓汀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师兄这么快就用这种观察试验材料的眼光来看自己了，这还没到实验阶段呢。她的心底隐隐有一丝抗拒。 “师妹，你不用害怕，刚刚我忘记把实验内容写进我的记录本里了。正好我现在跟你说明一下吧，这个实验很简单，只是有一点疼而已。” 柳墨时的解释并没有缓解梓汀心中的忧虑，反而让她更加糊涂了。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研究人员，虽然智商上是比不过你，可你也不用这样打压我吧？什么叫“只是有一点疼而已”？想对我动刀子就明说，这是考验我的智商呢？还是吓唬我小心脏呢？ 然后她坦然地笑了，笑自己这短短的几天居然从容不起来了，这还真不像她自己了。 柳墨时一直冷眼观察着梓汀的反应，他的大脑已经全部记录下了梓汀的每一个反应，这些都是他重要的研究资料。 “如果你实在害怕，实验可以过两天再进行，反正这个实验也就是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 “就今天吧，我也想知道你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梓汀心想反正要挨一刀，早挨早解脱。 来到实验室里，梓汀以为柳墨时会表现得很兴奋，她眼中看到的柳墨时却是一脸的认真严肃。看来对待研究他还是很严谨的，这一点也让梓汀安心放松了不少。 “这就是魔核。” 梓汀指着仪器中心的一个绿幽幽椭圆形小球向柳墨时介绍道。 柳墨时点头，打开仪器，小心地取出魔核，拿起了魔核专用手术刀，娴熟地在椭圆的小球体上切了一小块。球体被切去一部分后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伤口处迅速地生长愈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球体就已恢复了原状。 柳墨时将魔核放回仪器中。回到实验台上，他看着梓汀，示意她过来。梓汀会意地走过来。伸出自己的左手。 他们谁也没说话。柳墨时抓住梓汀的手腕，拿起刚刚那一把手术刀，一刀切下去，这刀锋利无比，魔核的外壳异常地坚硬，这把刀是特制的。切割人的皮rou是一刀见骨，好在这刀片又薄又窄，不至于造成致命的伤害。 可就是这样，一刀下去，鲜红的血液从梓汀的手腕上奔流而出，迅速地在实验台上形成了一滩血水。 柳墨时拿过魔核的碎片，放进了梓汀的伤口中。即使他一连串的cao作很快，实验台上也已经是一大片血腥。 柳墨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梓汀被割开的手腕以及放入其中的魔核。只见那绿幽幽的碎片瞬间融化成一缕绿烟，迅速地渗透进梓汀的血rou，血很快止住了，梓汀的伤口也奇迹般地愈合了，以人的rou眼是无法看清它生长愈合的过程的。 结果正与柳墨时的推断吻合，然而他却愁眉不展。看得梓汀忍不住问道： “师兄还有什么没弄明白的地方吗？” “按照我的推断，理论上来说，只要这个实验成功了，就能够证明你的体内存在魔物的血液。然后就是开始实验来证明我的这个推断了。” 梓汀立刻感觉周身被一股殷切的目光包裹了起来。她霎时愣了愣，随即回了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然而梓汀的脑子里不由地浮出一句话：节奏真的有必要这么快吗？ 这么想着的梓汀转身离开了实验室，丢下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柳墨时。 她要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好好享受一下做人的最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