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涅槃之劫

    眼泪终于止住，暂时地冲走了连日来的困惑与苦楚，琴佳终于舍得钻出来。她看到，菲的右手腕上现出挂着星星状宝石的圆环。菲丽卡的两个，上面挂着六颗宝石，下面挂着两颗。时雨的一个，上面挂着五颗宝石。每一颗都颜色不同，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而琴佳似乎受到某种感召，腕上同样现出一个挂着六颗宝石的圆环。她们都感觉从中到一种神奇的力量，流淌在她们的心里。

    琴佳凝视着这些宝石，眸光微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宝石……”

    “魔法学校的老师说过，这些宝石是勇气的象征。它们的光芒，闪耀在我们心里。”菲丽卡眼中的光芒更甚，“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我们依然没有倒下。所以，宝石的光芒也永远会在我们心里闪烁，给我们勇气和力量。这就是勇气的魔法。”

    “所以，琴佳愿意使用这份魔法，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吗？”时雨莞尔，凝视琴佳，眸中藏着浅浅的温柔与勇气。

    “雨jiejie，菲菲jiejie，莉莉姐，我愿意。”虽然仍旧有几分懵懵懂懂，依旧弄不清为什么自己化不开江冽尘的恨意，但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先让菲菲姨平安地活下去，自己才不至于受伤。莉莉姐和mama都还在，即便自己无法与mama和菲菲姨相认，但她们都爱着自己，莉莉姐也在保护着她们，也许这就够了。想到这里，琴佳颔首，歪着小脑袋，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情，不愿意再让她们为自己担忧，声音甜得像是融化的奶糖：“那我去帮菲菲jiejie收拾东西，做便当。”

    正式诈s：

    按照既定的计划，安德莉亚去请江冽尘到她的房间。时雨隐了身，躲到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戏拉开了帷幕。

    菲丽卡攥着手中的药瓶，眼中闪烁着战士般的光彩听着江冽尘的话，心中暗暗嘲讽。

    “你终于愿意s了？”江冽尘面具下的笑容不改，仿佛在俯瞰一只蝼蚁。他以为他是傲视丛林的雄狮，但实际上，在她们心里他什么都不是——他的威仪不过就是脆弱的伪装不具备贵族的教养和威严，实际上尽是卑劣的戾气不值得她们正视。他也猜不到，这只是一场戏罢了。

    “自然。”菲丽卡淡淡一笑似乎“s”这个字，掀不起她心里丝毫的波澜。

    “小雨从此就要独自留在我日界了呢！可怜你们的姐妹情，在我手下不还是不堪一击？”江冽尘端起茶杯悠哉地喝了口茶。

    “你错了。”菲丽卡眸中的光芒始终未褪“就算我离开了我和她的心，永远同在双生花的预言无论什么原因从未改变。”菲丽卡话语间的气势毫不退让也在庄重地宣示着自己的誓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她既要告诉时雨也要告诉安德莉亚。正是与时雨的相伴，唤醒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沉睡的真情；正是伙伴们的相助，让她坚信即使在天昙的世界里幸福与爱依旧存在；正是自己和时雨彼此之间的心有灵犀，唤醒了菲丽卡对戴安娜和欧帕露的记忆。菲丽卡胸前的吊坠正预示着这一切戴安娜和欧帕露的笑容，它们对自己的爱，让她明白，这特别的羁绊会跨越时空，永远刻在自己的心中——就像时雨和弗洛拉。在她们童年因为魔法的天赋遭遇阴云时，是它们及时来到了她们身边，和她们一起面对这超越普通人世界的存在。

    “因为我的心里有同伴在，我活得真切。这一次，我是为了小雨和琴佳而s，为了琴佳不再因为你我之间的纠葛，左右为难，她是我的小丫头，给我和小雨带来那么多的欢乐，就算小丫头会因为我的离开难过，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相信她能在我离开之后，依旧做自己。”菲丽卡笑容中的锋芒更甚，不带一丝杂质，“我希望小雨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在这里活下去，好好地守护琴佳。能在这个世界里，遇到我的meimei，把我们在现实的情谊延续下去，我没有遗憾。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不会懂为什么小雨会再三选择同伴，也不会懂为什么你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话说到这里，她的心中闪烁着宝石般的璀璨星芒，“我明白，她的信念永远都在她的心里，和勇气的宝石一同闪耀。你绝无法摧毁她的信仰，也无法摧毁我们同伴的灵魂。”

    时雨的目光并不在江冽尘身上，她在角落听着，看到菲丽卡心中那道宝石的光芒，不由得湿了眼眶。时雨轻轻抬起了手，魔力在体内渐渐凝聚。菲丽卡举起手中的药瓶，丝毫不犹豫，揭开了盖子，仿佛从容赴s的战士，喝下了瓶中的药，缓缓倒下。她安详地闭上双眼，进入暂时的睡眠。时雨用最轻最小的声音吟唱咒语，有意地多用了一个小魔法——在菲丽卡的周围升起了点点萤光，随着隐身魔法的施展，菲丽卡也消失在江冽尘眼前。安德莉亚被菲丽卡刚才的话触动——这份真情似乎是自己十五六岁的青春里极少拥有过的东西，但自己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把情绪轻易外露，她只是站在一旁，平静地注视着菲丽卡，锐利的蓝眸中看不见一丝波澜，不能让江冽尘发现异样。

    江冽尘看到菲丽卡消失，心满意足。他勾起满意无比的笑容，询问安德莉亚：“下一步，怎么交代？你ss了小雨重要的jiejie。”

    安德莉亚面不改色：“自然想好怎么办了。我会告诉小雨菲丽卡的s讯。麻烦江先生充当ss菲丽卡的指使者了，小雨已经和您决裂了，您不介意再多负一份仇恨吧？还请江先生遵守先前的约定，向小雨保密。”

    “好。”江冽尘答应得分外爽快，反正他已经结怨无数，又是他希望菲丽卡s，自然不介意让时雨知道。留下这一句话，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安德莉亚的房间。

    安德莉亚注视他远去的背影，嘲讽一笑，他骨子里的卑贱果然无法抹去。她请退了房中所有的仆人，差他们外出，关上了房门，说自己想静一静。她话中的命令无比自然，带着皇族的威严，不可违背。

    辞行：

    时雨替自己和菲丽卡解除了隐身魔法，安德莉亚扶起沉睡的菲丽卡，时雨轻柔地给菲丽卡喂了解药。菲丽卡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时雨和安德莉亚，唤了一声她们的名字。

    这声呼唤之后，安德莉亚和时雨扶着菲丽卡到床上小憩。毕竟用了药物，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安德莉亚观察了菲丽卡的身体状况，确定对方没有异样后，才放下心来。琴佳恰好捧着几份便当跳进来，把菲丽卡的储物戒指交给她，灵巧地扑到对方怀里：“菲菲jiejie，吃饱再走好不好？这个便当是以前爸爸mama教我做的，可好吃啦！”

    菲丽卡揉揉琴佳的小脑袋，哑然失笑。“好，小丫头做的，我当然会吃。”

    时雨没有作声，这之后就是暂时的分别了。姐妹俩只是无言，看了看对方，但即便只是对视，只要彼此在身边，就会无比安心。安德莉亚卸下了架子，时不时陪琴佳找些有趣的话题，逗时雨和菲丽卡笑。最后一口便当吃完了，告别的时候也来了。菲丽卡一边一个，拥住时雨和琴佳。琴佳把头埋在菲丽卡怀中，感受着离别前最后的温暖，这一次她没有再哭，不愿再让菲丽卡为自己担心。菲菲姨对自己那么好，她这次想做个勇敢的、乖乖的小丫头，不掉眼泪了。

    “jiejie，路上小心。我会在这里和莉亚姐好好保护琴佳的，你别担心我们。”

    菲丽卡闻言，莞尔一笑，默契地和meimei相视：“小雨，我会的。”她轻轻挑起琴佳的长发，在这里最后一次给她的小丫头扎辫子，一边织一边温声叮咛琴佳，像从前那样，在江冽尘面前保护好自己，既然他不愿让琴佳受伤，那么，只要她不提禁忌的话题，继续对江冽尘好，一切自然都还是好好的。既然恨江冽尘那么累，就别按照他们之间最舒适的相处方式去做就好，自己已经平安脱险，琴佳不必再为此困惑，这是菲雨和江冽尘之间的纠葛，本就不应该波及琴佳。琴佳乖乖地点头，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天昙，菲菲姨和mama都让她做自己，为她创造最自由的天地——这一点，年轻的她们，依然如此。

    菲丽卡又给时雨织鱼骨辫，像过去在现实那样，她们会和另一个女孩子雪子一起，互相扎辫子，挑衣服。眼中的光芒若璀璨而柔和的星光，语气中又夹着几分担忧：“小雨，刚才，你也听到他的话了，他还是想挽回你的。他行动的几率，就像抛硬币，做或不做，都是二分之一。我们再像从前那样应对，还是会出问题的。答应jiejie一件事，好吗”

    时雨握住菲丽卡的手，心里存了一丝希望，江冽尘不会再想挽回自己。但，不可能想当然。“嗯，jiejie，我会的。”

    “如果他真想要挽回你，就假装妥协。他不会做伤害你的事，jiejie希望，你能用演戏的方法，保住自己的安全。不开心的话，你就写在日记里，或者一个人躲起来，对着天空说，我们之间有感应，我会听到的。”菲丽卡给辫子系上发带，轻轻挑开meimei鬓间的发丝。时雨应下来，似乎也感觉到安德莉亚有话想和菲丽卡说，一语不发，静静地坐在一边，搂住了琴佳，看着她们。

    菲丽卡见安德莉亚动容的样子，率先打破沉默，方才的笑容未变，眼神未改，依旧柔和：“莉亚，趁着我还没走，要试试换个发型吗”菲丽卡想起爱莉丝和池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爱莉丝还在的时候，会经常替她们梳妆打扮，但爱莉丝和池也早就离开日界了，自己也要走了，想到时雨就要暂时不在自己身边，菲丽卡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她早就习惯了，习惯meimei待在自己身边。但现在不是为离别痛哭流涕的时候，这样，她只会更放心不下时雨，安德莉亚也会更难办，不能让她们担心难过。

    安德莉亚哑然失笑：“我来来去去，不都是那个样子”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走到菲丽卡面前坐下，没有避开，就满足菲丽卡这一次吧。菲丽卡就要走了，有一阵子见不到，恐怕她是在努力地转移注意力，冲淡即将到来的伤感吧。和时雨相处的这些日子，菲丽卡是改变了不少，她原以为是时雨的烙印，现在看来，这份深深的温柔，本就藏在菲丽卡的心里，只是先前没有人触动，没有人能打开。温柔本就根植在这对姐妹的心中，不是触不可及的。

    “女孩子改变一下发型，说不定就能改改形象。莉亚，你换个造型，指不定能惊艳别人呢！”菲丽卡难得玩笑，娴熟地替安德莉亚编着低低的四股麻花辫。

    “莉亚姐，相信jiejie吧。jiejie扎辫子很厉害的！”

    安德莉亚听着这“一唱一和”，不禁与她们三个说笑起来。笑声充斥房中，和墙上的光交融。

    有句话，已经在安德莉亚的心里盘旋良久，却还没有问出口。什么时候想说的呢？也许是在她站在一旁悄悄地观察她们的相处，被菲丽卡的盛情邀请所萌生的想法；也许是安德莉亚说出“我真羡慕你们”的时候，菲丽卡主动说，我们可以成为你这样的伙伴，那一刻她们向彼此敞开了心扉；也许是先前的那一刻，菲丽卡说过，她们是同一战线上的朋友，没有把安德莉亚排除在外，这个想法再度滋长。她开始百分百确信，天昙的世界里，有爱，有幸福，有真心，找得到可以共患难的朋友——那也许是她过去从未想过的东西，无关利益，只是因为最简单的真情。

    “菲丽卡，小雨，小琴佳，你们愿意和我联合，一起组队吗？”安德莉亚伸出手，郑重而诚挚地发出邀请。

    菲丽卡愣了愣，但反应十分迅速，不愿意让安德莉亚尴尬，握住了安德莉亚的手，依旧莞尔，郑重地答应下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