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比任何人都不想失去
“那时候确实不认识，她不过是墨玉的朋友，理惠喜欢收了当干女儿的，说起来我也愧疚，差点让凉野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谢堇宸不时抬眼观察暮川原的神色，可是他说话的时候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萧晓牧真的跟暮川家没什么关系？ 若说是凉野眼神不好把人认错了，可是他那时分明那么笃定…… “我记得你和崇子小的时候很喜欢趴在厅堂外头偷听我们大人谈话。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是，崇子永远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暮川原淡淡地瞥了谢堇宸一眼，端起了茶杯。 “其实你不用这样，晓牧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很合适。人总是没有必要总把自己拖在一根绳子上，何况崇子已经没了。” 若说之前，他并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和谢堇宸这样过于强势的女人在一起。 晓牧好强，和谢堇宸在一起很容易发生碰撞。 谢堇宸这样的人，从小的经历决定了他的心，他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有自己的算计，暮川原怕自己的女儿爱惨了，却无路可退。 可是这段时间，谢堇宸对晓牧的执念让他有些吃惊。 尤其是当他不顾个人安危去救萧晓牧的时候，他是真的讶异。 他以为谢堇宸这样的男人，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束。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谢堇宸做的一件件事情，总是在不断敲击着他的心，让他不断对自己发起质问，当年，他对萧彦君也是这般吗？ 那次他和静子一起去看萧晓牧，到了门口，竟然看见谢堇宸在给萧晓牧洗脚。 一个活在顶点的男人，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匍匐他的身子。 这样的男人，值得他的晓牧。 何况，晓牧和谢堇宸在一起时那种甜蜜的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看得出，那是一个女孩，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女儿喜欢，他还能说什么？ 那时他问静子，你觉得晓牧和谢堇宸在一起会幸福吗？晓牧爱得这样深，会不会有一天受到伤害，或者觉得自己当初选错了。 静子说，无论幸不幸福，都是晓牧的人生，若她能幸福，她必然全力守护。 他相信他的晓牧，一定会守护住她的幸福的。 既然如此，他就要帮谢堇宸做一个决定，无论另一个女人是谁，他都应该从心中抹去。 “您也相信崇子已经……” “不是我相信，而是这就是事实。” “何以见得，手下的人告诉我，崇子被卖到了一家妓、馆里，然后就没了消息！”谢堇宸说到最后不免有些激动。 “你的消息没错，但是后来，我的人经过明察暗访找到了崇子，并且成功把人救了出来。不过凉野似乎早有防范，一路紧逼……崇子是坠崖而死的。”暮川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坠崖？怎么可能？你派人去找了吗？找到崇子的遗体了？并没有对不对！崇子是有可能还活着的！” “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崇子是我的女儿我会其它于不顾？悬崖下面是深潭，崇子那时候根本就不会游泳，你觉得她能有机会活着？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失去崇子，她是我的女儿！” 暮川原的话让谢堇宸人整个人呆楞在原地。 是啊，暮川原是她的父亲，父亲怎么会不管女儿。 虽然早有设想，这么多年他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再继续颓废下去，崇子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可是此时从暮川原的口中听到，还是感觉胸口被人生生凿穿了似的。 暮川原看到谢堇宸颓然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可是此时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意。 他哭了。 这个事实让暮川原感到震颤的同时又有些隐忧。 世上有一个如此深情的男子对待他的女儿，照理说他该欣慰，可是他也看得出，谢堇宸大抵是对牧牧动了情了。 谢堇宸爱的是崇子，是也不是，但他没有那个权利去替他选择。 只是他的崇子，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她是那么霸道的小公主，怎么会允许喜欢的男人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哪怕是她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对晓牧吧，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 这是暮川原最后留给他的话。 幸福的权利…… 从他父母双亡的那一天开始，他寄人篱下的那一天开始，他知道崇子失踪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了幸福的权利。 谢堇宸回去的时候还顺带帮萧晓牧带了一份章鱼丸子，走到病房门口刚把门打开一个缝隙就听到里面传来雀跃的声音。 “哎呀，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你怎么这么婆婆mama的！” “……” “亲你个大头鬼！” “……” “好吧，么么哒，可以挂了吧！” 萧晓牧撇着嘴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谢堇宸。 刚想张口解释。 “么么哒？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可没这么亲热。”谢堇宸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给谁打的，他永远不可能忘记林御时是他最大的威胁，虽然那个白痴比自己先认识萧晓牧也没能把她追到手！ “哎呀，那是我们之间的暗语！”萧晓牧蹦跳着跑到谢堇宸跟前，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 “挖，你怎么知道我馋得都要流口水了，亲爱的章鱼丸子，我要吃！” “……”连章鱼丸子都是亲爱的了，他到底排在什么位置？ 就在萧晓牧的手触上食品包装盒的前一秒，谢堇宸冷哼了一声，把盒子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抽风了吧你！”萧晓牧瞪了谢堇宸一眼，伸手把盒子捞过来，结果谢堇宸施展了长胳膊长腿的优势又将盒子拽了回去。 “哗啦……”涂满了花花绿绿酱汁的丸子掉了一地，一个也没留。 萧晓牧什么也没说，把空盒子往谢堇宸身上一甩，坐到了床上。 房间里游荡着一阵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