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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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影却并没有像许凡安想象的那样在半空中浮现,而是在马车一旁,许凡安的侧下方,不像是个高人,国师李汶也没有许凡安脑海中想象的那么苍老,反倒沾点中年书生的样子。 李汶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漆黑的眸子里隐约带着些金黄,如瀚海映月。 “我看见了,但我无能为力。” “看见了?为什么不是算到了?”许凡安从马车上跳下,问到。 李汶沉默不语,就只是那么站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这时那马车夫作礼拜过国师,国师才算是有话可说:“你的纵容,我可以理解,但是放任边关上九死一生熬过来的卒子死。”国师声音低迷,摇了摇头。 “念你也算是从玄曙建国初就在军里呆着的老修士,免你一死,五境的修为,就别想要了。”国师看向满口鲜血的那公子哥,接着说道:“你就快滚吧,再不走,就只能留在这里了,要是有人想杀你,我可挡不住。” “记得后边找人把尸收了,按战死算,葬进玄曙军冢。” 连着马车上的军卒,几人悄声离开,那公子哥也不敢再坐马车,只是和那已经没了修士境界的马车夫并排离开。 来时有多大的阵仗,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甚至在那本就不长的书上,也多留不下几行字。 许凡安重新架起双剑,直指国师,他知道自己伤不了李汶分毫,但这剑出不出,却又有着不同的意义,这一剑,既代表着过去的许家,也代表着将来的许家。 “许家后人,许愿,拜见国师。”许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来到许凡安身后,面对玄曙国师李汶,拱手拜到。 许愿取过许凡安手上白虹那一剑,向李汶说到:“你知道的,今天我会向你出一剑。” “知道。只不过这一剑过后,你青丘愿便会被青丘氏寻到足迹。” 青丘愿?她不是叫许愿吗? “那便好,该说的话,饭桌上说,该做的事,吃完再做,国师请。”许愿接着说道:“只不过许家能不能原谅你,得看许家现在的家主,你面前的许凡安。我相信你不会负许家,但你保许家平安的话,已经辜负了。” “是个好名字。”国师默念到。 于是许凡安默默收起了手中的另一把剑,跟着许愿走去。 他看得出来,国师是有些歉疚之心的。四人落座,只有那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不停的夹着菜,看得出来是真有些饿了,余下的三人皆是沉默着。 “我算到了。”国师说到。 沉默中增添了些沉重,也增添了些杀意。许凡安双眼直视李汶,李汶的目光还是看着前方,而许愿则是低着头,眼睛从下方翻上来,看着国师。 那红衣小姑娘不合时宜地将鱼头叉了下来,问到:“鱼头没人吃我就吃了。” “吃吧吃吧,整桌菜都是你的。”许凡安将胸中悬着的气松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到。 他曾有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jiejie,在他的记忆中也是这副模样,平日也最喜鱼头。 许凡安接着看向了国师李汶,如果李汶说自己没算到,许凡安反倒会不相信。 “我算到了,但是从来没有算准过,因为有个人,他的未来与过去都算不到,如果强行计算,只会得到一个虚解,而这个虚假的解会影响整个结果。”国师一番话说下来,许凡安和许愿满头雾水。 “这导致我的计算中,关于许家的事情,只有一个不定值,而非一定会与一定不会的有无二字。”国师抬头,眼睛直直地和许凡安对视。 “那这个值是多少?”许凡安虽不懂推演,但对于演算数术一道,还是有些涉足的。 国师沉默片刻,说到:“万一,只不过已经发生了,那便是一,而那个算不准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许愿替有些愣住的许凡安问到。 “每个人或者物,都一定与他所在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联系的多少,就如同绳子的粗细,推演一道靠的就是这些绳子,却看不到这些绳子,我所见过的人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国师摸了摸身旁小姑娘的头发,接着说道:“就是她,我不知道如何会这样,要是靠修为来强行切断这个联系,就算是九境也做不到。” 那小姑娘似乎是嫌国师打搅了她挑鱼刺,将头扭向一边。 许愿似乎并不买账,摇了摇头,向国师说到:“我学不会数术,也不懂推演,但我知道,打赌的时候,只要败率不是百分百,那就意味着有机会赢。五五就是一半一半地赌……” “而万一便意味着一定有可能会输。”许愿拔剑,接着说道:“而你并没有考虑过那万一发生了,又该如何,那代表着许家的这一剑,我就不得不出了。” “我接着就是。”国师回答完接着说道:“我有考虑过,只不过我还算错了第二个点——闭关时间,本来我在那件事出之前就能破关的,但是出了岔子。我破的这个九境,有些不一样,一旦中断,身死道消。当时的我意识已经化入人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很多,也悟了很多,我在九境初就已经半数化道了,天下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了我,我可以说是有很多个我。而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这千百年来化道的最高追求,很有可能是个骗局。” 许凡安想了想,按照修士的修道理论,最高的正是十境——化道,以身入道,真正超脱束缚,成为天地间的一部分,同世长存。 许愿此时起身,说到:“我知道先生只有万一会负许家,只不过许将军在那天赴死之前说了,让我见到你,一定要砍那个老头子一剑,用全力。” 国师皱了皱眉,又吸了一口气,仰天长叹到:“我李汶,欠了你许文正的,太多了,你让我怎么还啊。” 谈说之间,骤然天地变色,随即李汶和许愿两人消失不见。饭桌前,只剩下了许凡安和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小姑娘。 小姑娘还在往嘴里塞着饭菜,并未在意消失的两人,许凡安喝了一碗白粥,略显苦涩,看样子是今天碱加的有点重了。
许愿才几境啊,那李汶都已经九境了,就算是送许愿一个八境,又能伤得了李汶吗? 天空南边可见惊雷,有一狐状的影子垂于青天之上,身后依稀可以看见八条尾巴映在天幕上摇曳着。 忽然之间,天空中一道白虹划过,将云撕裂,就好像硬生生地将天地劈开了一样。而另一侧,霞光忽现,染红了半边天空。 再然后,许愿和李汶两个人就又回到了桌子旁,许凡安先看见的李汶已经胸口前有一处大血口子,正在向外缓缓流血。反观这边,许愿显得十分地虚弱,扶着剑才能站的住,不过却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许凡安赶忙搀扶许愿坐在自己一旁,李汶则是自己坐在了一旁。 而那小姑娘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是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许愿侧身靠在现在比自己还低一些的许凡安怀里,许凡安说到:“你才四境,凭你本身,肯定是伤不到李汶的……” 许愿深处两根手指头,比了个数字。 “八?什么意思?”许凡安问到。 “刚破八境不久,我没多少时间可以停留了,有些事需要给你叮嘱。”许愿先是掏出那枚令牌,递给了许凡安,接着说道:“就是属于许家那块玄曙一等通行令,你是许家家主,就把它收好。” 等等,八,八境? 许愿又将手中还沾着血的剑递给许凡安:“白虹是我答应送给你的礼物。” “至于这个……也该告诉你了,跑不掉的。” 许愿掏出一个信封一般的东西,从里边抽出一张纸,纸头上便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婚约”,许凡安抢过那张纸,迅速扫过那张纸,看了看许愿,有些错愕。 “你爹立下来的,这个你可逃不,掉,总共就这些了。”许愿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转向许凡安,笑了笑。 “该不是你自己写的吧?”许凡安问,但又看了看纸上的字迹已经他爹那独特的印章,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许愿起身,站的笔直,却没有回答许凡安的问题,只是喃喃说到:“他们已经快来了,我必须得走了。” 许凡安盯着许愿,刚才明明还是一副虚脱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像是看出来了许凡安心中的疑惑,许愿嘴角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笑,说到:“啊,我装的,公子怀里果然舒服。不过还是得走了,我会随时找到公子的。” 说罢,许愿便不见了。 许凡安有些头痛,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急需要一个人帮他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便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国师李汶,而李汶早已经在等待着自己了。 “许愿,许愿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凡安问到。 “这世界上,姓青丘的可就只有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