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在三百年前
高台上的讲话已持续了三十多分钟，讲话的人也换了七个了，黑暗开始从地底蔓延，底下站立的人儿已经不耐烦，偶有声响传出，活动身体的脚步声，嘀咕声，甚至于成片的掰手骨节发出的脆音。 远处大摆针的报时声也不时飘过来，荡向更远处。 不止地面，天空也暗了起来，不见月亮不见星，伸手见到的五指也只是五个更漆黑的遮挡，这时，三十米高的大路灯逐一亮起，横贯千里之地的楼宇也亮起了绚彩，灯光闪耀间，大地铺上五颜六色的光影，将黑夜悄无声息掩藏。 在光亮下，站台下站着的人依然站着，只是所有的声音莫名消失，就是远处大摆针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所有的声音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好了，就不废话了，就到这吧，大家今晚好好休息，让我们期待明天的星舰启飞。”换了个中年人讲话，一开口就是所有人爱听的，说完也不废话，走入一个通道中，走了几步就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终于结束了，我这把老骨头再站一会儿可就走不动道了。”有老者自嘲摇头叹气，晃悠悠一步步走离原地。 “明天就能见到星舰的全部，真令人期待啊！”不少人怀着憧憬，双眼涌现向往的闪烁，已经在心里想像着星舰的赞与不凡。 所有人陆续散了，离开的方式可谓科技感满满。闪烁炫光的单人飞行器在半空穿梭，呼啸而过，满十人就走的载客机器人脚步坚定，一路畅行，可载百人的大载客机器盘在空中游离…… 夜间的灯光一直闪耀，凌晨时分才自远处纷纷熄了，就连三十米高的路灯也收敛了锋芒，让夜晚现出了本身的黑，只剩下星舰周边还倔强的亮着。 凌晨，不只鸡鸣，更有钟声响起，夜间的宁静被打破，白天的喧嚣开始肆虐，星舰所在的地方，周围站满了人，不止于昨晚出现的人，凡是可站立的地方人都挤着，更远处，还有大队伍不断涌来。 稳稳停住不动的单人飞行器在半空中汇聚，载人机器人三三两两站在人群中，大型载客机器盘悬在半空，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为别的，所有人都想要目睹黑色星舰的芳容，见证黑色星舰启飞时刻！ 早在三百年前，有关星舰的研发就从未停止过，为此付出的人力物力不可谓不多，更有许许多多顶尖科研工作者心血投入。 黑色星舰不会是最后一艘，也不是第一艘，早在三十年前，一艘名为“探空”的星舰成功驶离基地，在太空中航行，游走在各个有名的星系间，只是一场流星划过，无数巨陨砸在探空星舰上，使其湮灭成灰，残骸都不曾留下。 那一场事故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到现在还有人记得，那恍如昨日的播报画面。 为此科研人员展开调查，确定事故会发生的根本原因，在此期间，几乎是一个想法刚说出，就有明显的破绽被其他人否决而作出新的猜想。 在没有得出可靠的结果之前，星舰的后续研发不得不搁浅，或者说技术不断突破，就算造了新的星舰，在舆论压力下星舰再次启飞也没了可能。 而在十年前，有不少科研人员终于给出了勉强的答复：“探空舰的意外主要是监测系统的落后，以及星舰本身的速度偏慢，不足以避开急速飞行的陨星，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而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但新的星舰也不得不慎重对待，黑色星舰就在这种境况下诞生。 黑色星舰的诞生，其中的艰辛可见一斑。 关注它的人自然也很多，周围人潮拥挤也就相当正常了。 “黑色星舰什么时候出现？”很多人关心的问话，但能给出答复的人并没有，有的只有等待，或许就在下一秒，或者不是。 还是昨晚的高台，还是昨晚的老头以及掺进去的几个中年人，在万众瞩目下缓缓走上高台，他们始一出现，之前还停止在半空不动的十几辆单人飞行器，“嗖”的一下子窜近。 只见单人飞行器上的人有男有女，或年老或年轻，他们双眼都闪烁着红色光点，红色光点向前五指距离处形成光聚界面。 这些人面前的光聚界面时不时闪光，像是对着高台上的人拍照。 高台上的人似乎知道这些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几个中年人站得笔直，表情严肃，目不斜视，老人们则露出和霭的笑容，神情自若。 “请问黑色星舰什么时候出现？”顶着光聚界面的一个老人就是说道。 “咳，”轻润了润嗓子，高台上的老人顶着闪光走到固定的话筒前，笑道，“马上了，黑色星舰马上就会和大家见面了！” 又是一片闪光，有着光聚界面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现场的画面早已录下，内容不止于声音，更有现场的人潮，一个个画面生成，输送向其它终端。 提了个问题后，得到答案的老人显然还有要说的话，但看了看身边的同行者，还是识趣闭了嘴，退至人后，见状，其他顶着光聚界面的人纷纷提出自己的问题，从各个角度，甚至于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高台上的老人面对提问也不支吾，回答的简短又不失真实，很是难得的人间清醒老者。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很迫切见到黑色星舰了吧，我也是有些等不及了！”闹也闹够了，终于高台上的中年人喊出了那句激动人心的话。 现场情绪高涨，叫声一度震得单人飞行器都晃动起来。 众人情绪激动中，黑色星舰所在的山体一分为四，缓缓分开，分开的山体边缘分明，不止是杂草树木不曾移动分毫，就是泥沙也不见散落一粒，实在令人震撼！ 山体覆盖面很广阔，移动得也不快，一时半分还见不到黑色星舰，但现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盯着，生怕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