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客

    李汉子家，那租来的婆娘很快就怀了娃。

    李汉子的为人让她十分满意，她决定逃离被买卖的日子，两人商谋，躲避牙人，卖了田地，一家人搬离谢家墩，往北迁徙，直到国土边疆才停下，至此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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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朔，九岁垂髫，是小石城外河边农户家的二娃。

    自小聪慧，识得不少文字，又贪玩爱吃，善捉鸟摸鱼。

    这天，阳光明媚，春风徐徐。

    芦苇丛钻出一人影，李朔兴高采烈的捧着一窝鸟蛋，鸟蛋不大，灰白色，有些斑点。

    提着草鞋，踏在河边沿着岸走去。

    刚走没一会，后面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

    李朔好奇，转身望去，原来是刚才那鸟窝处，“这莫不是鸟蛋的父母亲吧？”李朔眼珠子一转，急忙的跑回去。

    到了地方，看见两只鸟盘旋，想吓吓它们，便咧开嘴笑道：“俺正愁今日没rou食，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这两只鸟，体型较小，浑身灰色羽毛，爪子及腹部呈白色，嘴巴又长又尖。

    “就是有点小了！”李朔捧出鸟窝，嘀咕道：“垫垫肚子还行！”

    两鸟迅速飞来，围着鸟窝，突然尖嘴啄向李朔，李朔不敌，匆忙丢掉鸟窝。

    “恶鸟！”李朔双手吃痛，眼神一瞥，手臂已然鲜血淋淋，他吓得用手护住脑袋，一边往后退，一边喝声道，“若是遇到普通民夫，你们倒可作威作福，现在你们遇到的可是抓鸟高手—李大王，看我抓鸟毒计！”

    李朔蹲在地上捡起石块，呵呵笑道，“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逃！”

    “嗖嗖~”石块扔去，两鸟翅膀一扇，轻易避开。

    “不够，不够......”李朔再扔。

    “嗖嗖嗖......”，两鸟飞远。

    “嗯？恶鸟果然够恶，竟知逃为上策！”李朔皱眉。

    两鸟突然又飞回来，对着李朔狠下毒手，李朔再次不敌，捂住脑袋，想逃却被遮住视线，只好蹲在地上，大叫一声“好鸟饶命！”

    也不知是不是两只小鸟懂得人性，竟然真的停下攻击，叽叽喳喳的叫着。

    “你这小孩倒是有趣！”

    李朔张开手指，两眼显露，只见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身前，肩上正是啄伤他的恶鸟。

    “大叔，它们是你养的啊？可真厉害！”

    “呵呵呵......”中年男子轻笑，“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俺大名叫李朔，乳名二牛，外号李大王！”李朔一听男子问名，挺直身子报上名号。

    “嚯~这么多称号！我该叫你哪个呢？”中年男子问道。

    “大叔年长，可叫我二牛。”

    “好！二牛，大叔问你，今天你一直在河边耍闹？”

    “嗯！”

    “前些天呢？”

    “前些天也是，大叔，河边草里有鱼，芦苇丛里也有蛋！俺经常吃不饱，只能吃它们了！”，“大叔，你问这个是要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俺摸了鸟蛋你生气了？”

    “没生气！”中年男子笑道。“二牛，这几日你在河边，有没有注意到天空有异样？”

    “异样？”

    “比如雷闪，暴雨，狂风......”

    “都没有。”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把黑色长剑？”中年男子迟疑，最终还是问道。

    “黑色的长剑？”李朔歪头，想了一会，“没有！”，“大叔，你是不是丢东西了？要不，我跟阿爹说说，让他到村里问问？”

    中年男子目光闪动，“算了，不用问了，一个小件罢了！”

    “对了大叔！还不知你贵姓大名呢？”

    “杜长海！”，中年男子笑道，望向远处，“二牛，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大叔，你别走啊！俺还没请你到家里做客呢！”二牛叫道，却是跟不上中年男子。

    “嗨！大叔走了，我怎么请教养鸟的事呢？这种独门绝技，不吃饭喝酒怎可愿意教呢？”

    李朔顿时觉得无趣，找到地上的鸟窝，跑回家。

    刚到家门口，院子里便传来欢声笑语。

    阿爹阿娘在和一对男女笑着谈话，那男子的背影非常熟悉，李朔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二牛，快......快进来，看看这是谁啊？”李朔的阿娘向他招手。

    “我看啊，八成认不出咯！”李朔的阿爹—李汉子揶揄道。

    那背影转过身，眼睛炯炯有神，一脸笑意。

    “大哥——”李朔喊道，跑上前抱住。

    “二牛！几年没见，你可长高了不少！以前还在我身腰，现在都长到我脖子处了！”

    “哈哈哈......你跟南方商人走了后，你的碗就归我了，当然我的碗还是我的，平日我吃饭都吃两人份！长个子自然是极快的！”

    “成儿！现在你信了吧！我就跟你说，咱家养了一头猪！二牛，今天又去偷鸟蛋了？”李汉子笑道。

    “阿爹！我这不是偷，是拿!”

    “你这臭小子！怎么端了一窝鸟蛋，简直是祸害啊！你这不是断子绝孙吗？俺不是跟你说了，一窝鸟蛋只可拿走两三个即可！”李汉子又笑又气。

    “阿爹，你放心！我这是找的旧鸟窝，那些鸟蛋我也每窝只拿个一两个！”

    “混小子！整体摸鱼摸蛋......忘了忘了，二牛，快见过你嫂子！”

    “嫂子？”李朔好奇，大哥身边站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是大哥的婆娘？

    “嫂子好！嫂子真漂亮！”李朔嘿嘿笑道。

    “二牛嘴真甜！”女子拿出小石城内才能见到的各种糖糖，“大嫂听说你喜欢吃糖，早早给你买了许多！”

    “浥柳，你咋买这么多呢？”李汉子见到两把五颜六色的麦芽糖，不禁惋惜，这可要不少铜子。

    “阿爹！这不多呢！我这里还有其他些小吃，阿爹阿娘也尝尝！”

    “哎呀！这可花费不少呢！你们省着点啊，阿爹阿娘都是粗人，吃着一两个就好了！”李朔的阿娘说道。

    “阿娘！这是浥柳专门给你们挑选着买的，尽管吃就是了，不够再买，我们银子不多，可要拿出来却是拿不动的！”李成劝解。

    “大哥！你发财啦！”李朔一听，银子拿都拿不动，那还得了。

    “二牛，别瞎说！”李汉子瞪了李朔一眼，转头笑道，“成儿，你一走五年，俺可是想念的很，你快与我说说南方有啥，二牛你也过来！”

    父子三人走进庖屋。庖屋简陋，置于小院东，日常伙食之用。

    刚进屋，李汉子伸头叫道：“娃他娘，你给弄弄配菜！”

    “好诶！”李朔阿娘道。

    “阿娘！我来帮你！”浥柳道。

    “不可不可，浥柳，俺瞧出来了，你是大户人家，做不得这个！再说了，就几个配菜！”

    “阿娘！这些我经常做得，您别担心！”

    庖屋内，李朔盯着一盆宰好的鸡鸭，嘴角不由流出口水。

    “啪”，“你这鬼小子，整体贪吃又吃不饱，莫不是上辈子是个饿死鬼？”李汉子拍了一下李朔的脑袋，“这些你大哥从城内买的，专门让人家宰好带回来。”

    “大哥！你可真好！知道俺喜欢吃rou！”李朔抬头。

    “啪”，“今天给我敞开吃！”李成也拍了一下李朔的脑袋。

    “你出去这些年，怕是忘了我的厨艺。”

    “阿爹做的菜，我至今还回味着呢！”

    “好！今天让你们哥俩尝尝俺李汉子的独门菜！”

    父子三人一起配合，做着rou食，庖屋内传来阵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