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倾千城
钟思蕊面上有难色,虽说欢饮楼社交很广,但也不是万能的,秦汐说的很在理的。可是既然是秦汐决定要前去,那么她身为公子的左手右手,公子的心上人要去,她就要做到最好。 “思蕊,其实不用太过在意音律,毕竟舞蹈才是核心,找一些凄婉的歌曲,也可以作数的。” 秦汐是在自欺欺人,这种效果只有她知道,彼岸花的谱子是何等的凄婉,何等的唯美,简直让人闻着心碎,听者泪落。 当年大姐的歌曲只不过是一小段,就足以让人忧戚满怀了。只有欣赏过的人,才解其中的味,女主人公为了心爱的男子化身彼岸花,盼了三生三世,却是化作枯骨…… 但这和钟思蕊的琴技无关,只不过是谱子失传了而已。 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将这支舞跳好,但是只要她用心,相信云时是看得见的。 秦汐顺手拿了毛笔,在宣纸上规划,一边同钟思蕊交待些什么,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今夜,究竟有什么落在人间呢? 洛柒的夜,一如既往的繁华,却多了几分生机。街道上人来人往,不乏各种马车飞驰而过,比起姻缘节,那些个有家世的人也出来了。因为三生节的寓意更多了一层,并不仅仅是儿女情长,还有为国家,家族祈福之意。 巨大的画舫停在江面上,堪比几层楼高,张灯结彩,丝带横飞。 橘黄色的烛光透过灯笼,一一散落在琼夜的江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秦汐本来有些紧张,不安地摩挲着手指。可是没过多久,她便自己醒悟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她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以前是不言不语,任凭别人羞辱,她可以视作无物。现在,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觉得自己一定没有以前那般木讷了。 以前,她是看破红尘的清醒,现在,确是机敏过人的睿智。无论哪一种,都注定她秦汐,会比别人能处波澜,会比别人面不改色,那么她这么紧张是为哪般? 秦汐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细细想来,她也发现了这一点。明明才几月,她就已经脱胎换骨一样,撒娇,羞涩,欲语还休,这些本来同自己扯不上半点关系。她本是一枝凌寒独自绽放的红梅,在风雪里绽放。但是云时,更是有着不可一世的轻狂,无限宠溺的温柔。所以她被降服了,成为了云时身后的小女人。 现在,云时不在身边。她心里有点焦虑,隐隐做痒,看来,习惯依赖一个人,还是存在许多弊端的。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倚着马车假寐。 “小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不,我们再和公子联络联络,看看能不能………” “思蕊,我是认真的。”秦汐有些头痛,这句话,从早上开始,钟思蕊就开始不停的问,到现在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回了,她都懒得再开口回答了。 钟思蕊心里还是焦急的,今天一天,秦汐不过是向她请教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对了一下音律,又吩咐准备了东西,再无其他,公子一天都没有回欢饮楼,半道上还叫走了容离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又不需要人跟着。 最主要的是,根据洛戈的规矩,女子献舞一事,虽在画舫,可也不是压轴菜。画舫上的女子舞蹈都是经过审核了的,那些平民百姓都是登不了台的。洛戈所谓的百姓之间追求女子或男子的比舞,早已经变成了形式。 当日拓跋清怡提出来她就觉得不太正常,不过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她也不是洛戈的人,往年参加姻缘节,三生节什么的,她也没怎么参加,就是和公子离尘他们一起聚一聚,欣赏一下歌舞。 她一直从事生意方面的事情,对洛戈的风俗并不熟悉,那些规矩都是耳濡目染来的。没吃过猪rou,总见过猪跑吧。钟思蕊今天为了秦汐,特意询问个清清楚楚。原来,画舫比舞早在很久以前,就变成了王宫贵族消遣的地方。 也就是说,三生节的画舫,哪里还有什么穷酸的人,基本上都是上的了台面的。而且,还有皇室的人在画舫里祈福。以往的比舞已经变成了各家官家小姐展示才华,还有专业舞女练舞怡情的地方。 钟思蕊的心思一直不怎么细腻,不像秦汐有一颗玲珑心。她虽知道一些关于洛戈节日的事情,可是要么是书上看的,或者是听的传说,所以还执拗于以前的三生节。 但是,这些她虽不知道,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去年公子还去画舫了呢,只不过那个时候,钟思蕊身体抱恙,这才没去,回来也没有听公子提起,她还以为歌舞同往年一样无聊呢? 方才一番打听,才知道应该就是两年左右的时间,变了。是皇上的要求。 也不知道子书冷整什么幺蛾子,钟思蕊虽然做事情大条,但在政治上,还是比秦汐懂得多。她细细想来,也明白了不少。自从有了子书冷,洛戈实力突飞猛进,加上公子的功劳,洛戈的实力现在已经是第二大国了。子书冷换掉三生节的风俗,原因或许是——让官官结合,官官商贾互相连亲。这样,大家各自变强,也就有利于朝纲稳定,国家富强。 那拓跋清怡的事情,都快变成了谜语,既然已经没有比舞一说,公子肯定是知道的,那叫小汐过来?小汐自然是有上台的资格的,且不说她可以带小汐去,更何况,小汐是未来将军夫人,上台是绝对有资格的。她也已经按照云时的吩咐,打通了关系,也就是说,小汐有了名额。 上台的除了管家小姐就是精选的舞女,早走联姻打算的自然会好好利用,其他的,就当娱乐好了,那秦汐也算是娱乐了。 她搞不懂,也有些分不清了。 钟思蕊已经将话和秦汐说得明明白白,可是秦汐就是倔着,说是相信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