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火魔蛟
在皇宫的出丑，对陆玄陆大公子的声誉造成了毁天灭地式的致命打击。陆家陆衙内的英雄形象一夕之间就彻底破灭，当时他紧捂臀部狂奔的丑态，成了大武行在皇州城中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有好事者还为他取了个“大武翘臀”的雅号，更有人认为陆玄在国宾面前出丑，简直是大武皇朝一国之耻！ 陆玄陆大少爷虽有爷爷陆彝当年自由奔跑一炮成名的珠玉在前。但文人雅士主动的风流之举和被人故意戏弄的被动糗事毕竟不能等价而谈。行在皇州城陆玄陆大少爷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决定立刻启程到外省，躲避流言。 出发前，怡珑小帝姬主动来见了陆玄一次。 她说，因为她被二姐发现异状，受不过问，只得将她与陆玄的全部往事和盘托出。福柔二帝姬何等精明，自不会相信陆玄当初哄骗怡珑小帝姬的那套鬼话，气得差点立刻就要杀了陆玄这狗贼，但总算怡珑小帝姬苦苦哀求，加上福柔二帝姬亦不愿丑事外扬，只得另谋他法，于是便有了陆玄陆大公子那一日的皇宫之辱。 怡珑小帝姬说，福柔二帝姬为了不再让她见陆玄，征得皇帝陛下的同意，将她送往慈航静斋学习修真功法、佛道秘术，此后估计万难再与陆玄相见。 听到这里，陆玄陆大公子的心登时凉去半截。 怡珑小帝姬边哭边说，就算不是这样，她和陆玄根本也就不应该在一起，要陆玄把与她的一切忘掉；说着，小帝姬还将天晶剑塞进陆玄怀里，说着什么以后看到剑，就像看到她，接着就哭着跑开了，任凭陆玄陆大公子怎么呼唤，她头也不回，转眼就消失在陆玄面前。 连遭打击，当天陆玄痛饮烈酒，最终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陆玄陆大公子就率领陆府老管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五百名家将，赶往东南沿海。 江湖上有诸多传闻，但从不良人那边传来消息称，据可靠消息，陆玄陆大公子要找寻的“天河定底神珍铁”，三年前落在东南海上的一群海贼手中，那群海贼人数不多，仅百余人而已，陆玄陆大公子率队前去，再在当地招募些善于海战的人手，定可将他们一举歼灭，取得“天河定底神珍铁”。 出发时陆玄陆大公子又发信给他的小侍女邪莲，要她假若手边事了，便尽快来与自己相会。不过，不知是她尚未功成出关，或是另有问题，直至陆玄陆大公子抵达东南沿海，仍未有看到她的芳踪。 据当地人所言，那群海盗名叫“赤鞘”居然是东南海面上首屈一指的大海贼团，为首九人号称“赤鞘九侠”，本地人谈之色变。陆玄陆大公子不由大叹乡下人真的是少见多怪，区区百余人的小规模海贼团，也能猖狂至今，可见大武皇朝的海军部队是多么没用。 挑选两队士兵留下，看守随行带来的一干辎重，陆玄自己则率领大队人马，购买船只，聘请水手，出海讨伐“赤鞘”海贼团。因为清楚他们的活动范围，极轻松地便找到了他们。 一场海战，陆玄陆大公子一干人等到底是占了船只数量、人数的优势，将这群海贼打得节节败退，直退到他们栖身的海岛上。 停船登陆处，是一个好大、看不到底的黝黑石洞，陆玄众人为求尽快扫荡残党，兴冲冲地杀进去。谁知，走不到半里路，异变突生。 没错，这“赤鞘”海贼团的规模，确实是只有区区百多人，可是，怎么没有人提及，这群天杀的王八蛋，居然侍奉着一头巨龙！那是头百多米长的双角青龙，血魇秘录中有提到，称作“水火魔蛟”，是极为凶残的妖王，能飞、能喷火，体有剧毒，中者无药可治，最是厉害不过。才不过眨眼功夫，陆玄陆大少爷带来的八百多人几乎已经死伤殆尽，而在那魔蛟吐出的毒雾腐蚀下，许多人的尸首甚至立即开始溃烂。 陆玄陆大少爷无力吐槽，真倒楣，怎么每次出来，都是身边的部下死一大票啊？ 陆玄也曾试着唤出黄泉冤魂来阻敌，可是……光看两者那体型差距，就知道他们根本没得比。黄泉冤魂才在那边舞动触手，那魔蛟却连看也不看，张口一咬，登时一口烈焰就将黄泉冤魂化为飞灰。乖乖！陆玄陆大少爷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召唤来的黄泉冤魂，居然这样就给解决了。 这时，一行五百余人死得就只剩下陆玄陆大少爷一个，眼见四下无人，他决意取出万魂幡，靠魔苓的帮助脱困。可惜，陆大少爷的动作实在该更快些的，万魂幡才取在手上，还没来得及念动咒语，那早已是一代妖王的魔蛟已经注意到这份威胁，向他这边立刻就发动了攻击。 陆玄陆大少爷虽然堪堪躲过了那熊熊火焰，却给那团紫色毒雾喷个正着，脑袋立刻模糊起来，再被那魔蛟尾巴的余势一扫，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岩壁上，登时就半死不活。魔蛟待要再向陆玄陆大少爷这边攻来时，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哭嚎声，数千怨魂自万魂幡中飞窜而出，缠在那魔蛟身边，阻住它的动作，却是万魂幡中的怨魂群起救驾了。 可是那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少了陆玄的持咒激发，万魂幡内最强的器灵魔苓无法现身，怨魂们也无法组成阵法，只能发挥平时三分之一不到的威力，对付当日的小侍女邪莲自然不成问题，但要对付这已成气候的一代妖王魔蛟，那便力有未逮。 陆玄陆大少爷想挣扎着起身去捡起万魂幡，指挥怨魂们结阵攻击，可是那蛟雾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陆玄感觉得到面部麻痒，说不定已经开始腐烂，一下意识昏沉，就此倒入水中，勉强抱住一块圆木，随海流飘出石洞之外。 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眼，陆玄陆大少爷看到魔蛟一面与怨魂们纠缠，一面挥动尾巴，将那另一端的万魂幡远远击出。 寄魂所在远离，万魂幡里的怨魂们自然无法持续攻击，渐渐消失了形影…… 当陆玄陆大少爷再度醒来，已经置身在港口。一艘渔船上发现了昏迷在海上的他，将他救起，送回港口的医馆。蛟毒发作的结果，令陆玄陆大少爷全身长满毒疮，面部尤其丑得厉害，港口官员没半个认得出他来，只当陆大少爷是个遇难的流浪汉。 根据血魇秘录，这等千年蛟毒无药可治，陆大少爷虽然立刻寻得几味对症药服下，效果却也极其有限，估计最多只有一天两天的寿命。 天啊！难道一天两天之后，自己就要没命？ 死厄临头，陆玄陆大少爷面对这些连续的打击，什么雄心壮志都没有了。 当日小君堡要塞之战后，怡珑小帝姬就曾说陆玄杀孽太重，如今想起那些森林精灵们辗转反侧的痛苦模样，或许陆玄陆大少爷这也算应有之报吧！ 喵了个咪的！做坏人会想到报应，那真是很该死了。 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秦淮河上的浪荡子陆玄陆大少爷只想找批美女，大干一场，算是不枉自己游戏欢场的一生。怎知道，这边远之地的海港都算是乡下地方，民风纯朴，秦楼楚馆少得可怜，仅有的两家，里头的mama见到陆玄那因蛟毒而破相的恐怖情形，顿时魂飞魄散，没有一个肯接客，任陆玄大少爷出怎样的高价都没用。 即使有十来名惑于重赏，而愿意献身的勇妇，但是…唉！陆玄陆大少爷这辈子从未像今日一样痛恨自己对于美丽的要求…… 失意之下，陆玄陆大少爷将三万两的银票全兜在怀里，就算要死，这些钱他也不想给别人。 挑了间海港之中风景最秀丽的酒店，陆玄陆大少爷坐在滨海的那扇落地窗，望着落日沉下海面的光景，怔怔出神。 万魂幡被那魔蛟一扫，落入海中，不知飘向何方？ 陆玄陆大少爷不断感慨，也许明日此时，自己就化为一滩脓血，在这临死之前，连一段绚丽的一夜恋情都留不下，难道老天对自己就真是那么残酷？ 这时，陆玄陆大少爷隔壁桌传来了细碎谈话声音，那是六个黑袍客，模样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谈些什么，只听到他们来此好像是为了筹钱，目前到处碰壁，眼看是来不及了。 “可恨！万事具备，就只差五千两之数，就可筹足粮饷举事，莫非真是天意，令我国大业功败垂成？” 说话的是个女子嗓音，她一说，旁边五个男的齐声叹气，满是悲怆、绝望之意，像是比死了还难过。 陆玄陆大少爷心中一动，那女子嗓音清脆好听，似也应该是名美人儿，她急需要钱，陆大少爷想要一段风流，这岂不正是一拍即合。于是陆大少爷不由分说走上前去，自称愿意提供纹银五千两，只要这女的肯陪自己一夜。 那五个男的似乎极尊敬那位女子，听陆玄陆大少爷这么一说，几人当即勃然大怒，立刻就要拔刀宰了陆玄这登徒子，但却被那女子挥手制止。 “这位公子，你说有纹银五千两做一夜之酬，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