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新修练
折腾了半宿，姜磬淮倒头就睡。 再醒来，天光大亮，已是一个月后。 蒹葭面无表情的蹲在床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姜磬淮。小叶子像个蝙蝠，倒挂在房梁上，杏眼瞪圆，盯着蒹葭。 姜磬淮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你盯我，我盯你的不服输画面。 “你终于醒了” “爹爹来看过你好多回了，可是你睡得跟猪一样，叫都叫不起来” “！！！” 姜磬淮大为震惊，拉过蒹葭对着她的脸就是好一顿揉捏，确定不是贴着人皮面具的冒牌货才放开。 “谁是你爹，我不过昏睡了一个月，你连爹都找好了？” “王爷啊！” “难道不是吗？！他天天来看你，又是送补品，又是担心你” 姜磬淮冷笑一声，“他是担心我死了，就没人帮他复活他的初恋了” “是嘛？” 蒹葭托着脑袋，眼里全是不信。 王爷看主人的眼神不知有多温柔，大军凯旋的时候，她站在珠翠楼上远远的看过几眼，猎猎长风之下，比起其他人的英姿飒爽，战王更像一棵松柏，蔚然挺拔，宁静疏远。 “主人醒了，那我走了”蒹葭依依不舍的起身，“我在这待了一个月，我娘都快急疯了”。 “去吧，乖” 姜磬淮舒展的倚在床头，丝毫不见伤心之色。 反正之后还能见到。 “哼” 蒹葭跺了跺脚，跑走了。 “来来来，她走了，我可以好好解决一下你的问题了” 姜磬淮朝着小叶子勾勾手指，一副恶霸调戏小娘子的姿态。 “解决什么问题，我觉得跟着你挺好的” “你每天飘来飘去，夜不能寐的也不是办法，没有冥流之底的阴气将养，迟早有一天你会灰飞烟灭的” 姜磬淮搭上小叶子的手腕，耐心感受着指尖脉搏的跳动。 属于人类的心跳能够在死后保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多久，取决于死者的修为，像小叶子这样没有多少灵力的，停留的时间少之又少。 一旦心跳停止，轮回的机会会丧失，魂魄也会灰飞烟灭，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呜呜呜” “不要，不要灰飞烟灭，要一直和淮淮在一起” 小叶子一听这话，眼泪又刷刷往下掉。 姜磬淮抽回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好啦，现在我来了，不是最相信我了”。 小叶子的脉搏还算有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居然能游离在外两月之久，而且看她现在的脉象，仍然非常平稳，跳动有力，短时间不会存在危险。 “嗯” 小叶子含着哭腔点头。 “这是我的灵器，你拿着，我要重新修复这具身体的灵根，动静有点大，你帮我守着” “好” 姜磬淮褪下自己腕间的菩提手串，戴到小叶子手上。 尽管有些担忧小叶子，但眼下她是最好的人选。 小叶子哭过的杏眼水汪汪的，如雨后的新叶，她坚定的看着姜磬淮，重重地点头。摸着菩提珠子，她贴坐到门后，安静地看着门。 灵力自她手中的珠子里发出，透明的屏障笼罩了整个院子。 此时姜磬淮已经盘坐在床上，她在弑神令里留下了一线气息，本来是用来保命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来自神女的磅礴灵力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剧痛无时无刻席卷着她的全身，透过内视的经脉，可以看到金色的灵力在游走，最后汇聚到丹田。 经过灵力一圈圈的冲洗，原本萎缩的经脉此刻圆润了不少。 “唔” 枯萎了二十年的经脉重塑，不是容易的事，姜磬淮咬着牙，忍耐着一波比一波剧烈的疼痛，硕大的汗珠不断顺着涨红的脸颊下滑。 只差一点了！ 丹田处，终于生出了嫩芽般的一点金色，姜磬淮紧绷的弦稍稍松懈了下来，太好了还有救。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她欣喜的露出一点微笑，快要被灵力涨破的身躯里，金色灵力一股脑地冲向丹田，然后平息下来，凝成一颗圆滚滚的金球。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温润清凉的感觉自丹田游走全身，所有的痛楚都在这一刻被抚平。 姜磬淮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下意识想要抚摸一下手腕间的菩提珠子，却摸了个空，后知后觉的她才想起，珠子交给小叶子守门了。 罢了，还是先察看一番灵根吧！ 姜磬淮稳下心神，朝体内看去，从前萎靡的奇经八脉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活力，刚刚灵力暴涨带来的细小伤口也在灵力的游走下慢慢修复。 最令人激动的，还数原先空空如也的丹田。 一颗金色的灵力球正漂浮之中，缓缓旋转，自动吸收着灵力。 咦，这是什么？ 金球旋转之下，整个灵根全然落入姜磬淮眼中，她却看到上面夹杂着一丝黑色的灵力。 正想细看，黑色灵力倏得往里一钻，再不见了踪影。 姜磬淮试着调动灵力，没有任何不适，大概是灵根存在杂质吧，她如是想。 又继续静坐了良久，等待身体里得灵力平稳循环，姜磬淮才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 她不会是瞎了吧？！ 不是吧！ 只是修复一个灵根而已，难道三千年过去，自己已经退化到这地步了？ 姜磬淮颤颤巍巍得站起，摸索着向前走去。 “乒……乓” 由于看不见，撞倒了不少椅子。 她摸索着，终于碰到了门把手。 “小叶子，你在哪？点个灯，救命” 姜磬淮最怕黑了，再不来个人，她就快疯了。 漆黑中，有风吹过，屋外的竹林被吹得簌簌作响，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跳出来。 “啊啊啊” 姜磬淮惊叫一声，头也不回的窜回床上，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呼” 床头的蜡烛燃起幽蓝的火焰，漆黑的室内有了一丝光亮。 姜磬淮听见动静，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瞧见小叶子的瞬间，她浑身一僵。 “嘿” “好久不见” 小叶子看见她蒙着被子，颇为不解，“淮淮，你不热吗？” 现在还没到秋天呢，晚上还是有些闷热。 姜磬淮尴尬一笑，毫不犹豫的甩开手上的被子，点灯了她怕什么。 “这火苗挺别致啊！” 她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试图掩盖自己怕黑的事实。 好在，小叶子并没有注意到，她跟随着姜磬淮手指的方向，看向蜡烛。 幽幽的浅蓝色光一跳一跳，发出“噼啪”的燃烧声，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好像坟墓前跳动的鬼火。 “我拿不起来火折子，我就想你说过鬼能点火，然后它着起来就是这个颜色了” “挺好看的” “像漆黑夜里的月光，有着最淡的蓝色，淡雅如清风” “呃，淮淮，我觉得它有点像鬼火” “你个坏风景的” 小叶子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鬼火，旖旎的氛围顷刻破灭。 “不重要，我能修炼了” “等我找到合适的载体，就能替你修一副身体了” “啊，谢谢淮淮” 小叶子喜上眉梢，激动的满屋顶乱飞。 翌日。 小叶子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晒太阳。甚是无聊。 午后，蒹葭来看望姜磬淮。 小叶子蹲了半天好不容易来人，一兴奋说漏嘴了，蒹葭听到后先是沉思片刻，然后“刷”的跑走了。 一刻钟后，她拖着一个足有人高的大布口袋回来了。 彼时姜磬淮正在潜心修练，兜头砸下来密密麻麻的一沓子灵技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