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哪是什么去不去尸气的事情,他如果告诉我,这么干是为了人体脱水,我反倒确信起来。 “你,你把火灭了,我不需要,我我我……你放我下去。”我叫嚷着。 “小丞,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产生错觉,觉得自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黄歧不紧不慢的说“那别紧张,这事儿成了,我放你下来,很快就好了。” “不是,比起这样,我突然觉得那种事就不值一提了,看见那边儿的事儿,也是世界伟大研究的一个质的飞跃,”我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接纳他们。” “小丞,看见那个是病,精神疾病。”黄歧道。 …… 我也不知道我该再说点儿什么,又或者我还能做点儿什么来表示我身心纷纷抗拒的事实“那你快点儿啊,我告诉你,我要出了什么事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想了想,索性妥协罢,多大点儿事啊。 “诶呀,”黄歧笑了笑“很快了,”他说道“我倒没想过你能这么快接受它,我当初承我师父的本事,被迫接受这样的事,我是前三天又后三天,我真的理解不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仪式,虽说此举有助修行,但实在是反人类。” “所以,你想了想,就来报复我了?”我说道。 “不是,你黄爷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黄歧道“这办法顶用,我才带你玩儿的,小丞,入我们这行,一天两天就是一辈子,如果我不在身边,你自己得行。” 我不相信离开了他们,我还会到这鬼地方来,晦气,无聊。 “黄歧,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我说道。 “不能。”黄歧回答。 “不是,为什么?”不近人情,莫名其妙,我不解道。 “一般要在问人问题前确认一下的,都不是什么好话,为了避免我不好回答,所以你还是别问了。”黄歧道。 “不难回答的,”我说道“你说,历史上很多盗墓的不得好死,这天下三百六十行,正经八百的买卖这么多,为何你们非得剑走偏锋,过安稳日子不好吗?” “剑走偏锋为取不义之财,”黄歧直言“你可见过有哪一桩生意是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大款的吗?诶,对了,这事儿,你问过常安没有?” “没有啊。”我回答。 “那你得空还是得问问他,”黄歧道“我就是图一点儿小谋小利,当了亡命之徒了,这辈子命都不稀罕,还怕什么不得好死嘛。” “你这是死鸭子嘴硬,还真别不信邪。”我说道。 黄歧闻言大笑起来“小丞啊,你也入这行了,不得好死你怕不怕?”他调侃道。 …… 民间有很多盗墓的遭报应的传说,我有时候觉得干这行的,是不是都有一些万不得已的理由,不过人性贪欲一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也说得过去。 姚昆仑和常安这时候已经到别处去了,听说他们当时的处境并不太好,他们被困在一条长廊里打转,无论他们怎么走,走多远都会回到原处。 为此,姚昆仑想了一个办法,他拿出来一串彩色石头穿起来的手链,然后她把手链从中间剪开,每走几步就扔出去一块儿,扔到第九块儿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原处,然后姚昆仑他们又循着石头把所有扔出去的都收集回来,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好是九块儿。 “每块儿石头之间的间隔大概是八米,”姚昆仑道“这条走廊的总长度也就是说有二十三米不到,”她说着拿出来指南针然后往北走去。 “不管怎么走,咱们还得回到这儿。”常安道。 “不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姚昆仑直言。 紧接着姚昆仑走出去十来米停下来“想离开这儿,这里就是关键,咱们往哪儿走,我的意见是往左。”她说道。 常安看了看两面的墙壁,确定没有出路可走“不是,大哥,你这什么逻辑啊?”常安道。 “数学逻辑。”姚昆仑直言。 “那随便啦,听你的。”常安道。 出主意的前面领路,常安也没什么介怀的,反正顶多是看看美女出糗图个乐子。 “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上学教不到的,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真无趣。”姚昆仑直言。 姚昆仑在那儿折腾了一会儿,常安只是静静看着,她拿出来一排便携的,迷你编钟,把它挂到墙上,然后径自敲起来。 “你在干什么?”常安问。 “编钟高于一切乐器,传说,能破阴阳,这问死谋生之道,便见此门,可行万里。”姚昆仑回答。 “这是什么曲子?”常安问。 “古书上记载,此曲名为《变徵清彝》是鸿蒙年间,一位奇女所作。”姚昆仑回答“此奇女并非是传奇女子,而是说,是一个行为奇怪的女子所作,她终日舞于敝风谷上,据说此曲是沧海飞尘尽剿东篱向天下宣告永远退出疆场之时所作。” “所以,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追查那沧海飞尘是否来过人间?”常安问。 “也不全是罢,”姚昆仑回答“我觉得我有一个奇怪的身世,来找找。人这辈子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也太失败了。” “你是跟谁长大的?”常安问“你怎么不问他。” “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莫家寨的大长老见昆仑山似有异象,前去查探发现了我,”姚昆仑道“在历史上昆仑山的地理位置具有不确定性,而昆仑山主母,在我们莫家寨一直都是姚姓,名字是这么来的,至于我到底是谁,没人知道。” “跟那个沧海将军有关?”常安道。 “可能是有罢,”姚昆仑回答“那你呢,你为什么来这儿?” “如果人到这世上来做任何事都要先考虑为什么,不是太没意思了吗?”常安直言。 “当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姚昆仑直言。 须臾,在那排编钟旁出现了一条鱼骨天梯,很陡很窄。 “咱们不会是要从这儿爬上去罢?”常安道。 “恭喜你,答对了。”姚昆仑莞尔,她说道。 常安没说什么。 最近他有很多事情都做不来了,医生让他考虑手术,但是不保证他还能不能活着走下手术台,常安问了手术成功的概率,百分之二十,他不愿意把命赌到医生的手里。 但是,这一趟,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大不如从前。
他最近常常在想,从老辈人那儿就开始说,盗墓的会遭天谴,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走这条路呢? 一夜之间飞黄腾达?因为有钱就能有势,有势就能有名,为了名利双收?仔细想想,这样的条件确实很诱惑。 毕竟人都是要死的,无非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选择了平淡,而有的人选择了挑战。 人一辈子总得做点儿什么,远离了闹市的喧嚣和大街小巷鸣笛按喇叭的热闹,野外确实能让人脱胎换骨,有人半生兴趣索然也不如一时欢愉胜意。 姚昆仑率先顺着那鱼骨天梯爬了上去“你先别动,我看看情况。”姚昆仑道。 常安站在原处,倒不是要等姚昆仑一句话,路就这么一条,不管他们上去了碰到什么,总得面对的。 他只是突然要走起捷径来,常安年轻的时候,野路子走的多了,自然能停下来找找捷径。 少焉,他立起那根竹竿,直通到上面,然后顺势的走了上去。 “呦,常爷,平衡力不错嘛,就是体力不怎么样。”姚昆仑调侃。 “别闹。”常安道。 这里有一口棺材,棺材前跪着很多人俑,他们掩面悲泣,低着头。 “这人派头不小啊。”常安道“开棺前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他问。 “我没有,你不有吗?”姚昆仑道。 “你还知道那个,”常安道“入墓探棺灯七盏,棺椁两头各四柱,这种说法一传就是几万年,后辈纷纷为之而行,常爷我来回叛逆的,就不搞这些了,没事儿咱们直接开棺罢。” “确定啊。”姚昆仑道。 他们走到棺材前,停下来,开棺这件事可不是随便找个锥子或者扳手就完事儿的,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但是开棺没有支点,他们只能按部就班,所以说盗墓的,每天做的事,除了脏和累以外是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的。 姚昆仑在棺材的四角分别插进去一根针,然后她又在棺材高低交界的地方插进去一片极薄极薄的铁片“好了常爷,剩下的交给你。”她说道。 剩下的无非就是“烙钉”以前的人这样说,其实说白了就是“落钉”棺材上逢人入殓要钉子孙钉,不过以前的人并不用这个,只是后人为了统一整理,总结为“烙钉”罢了。 以前的人入殓,常取死者生前披帛之物捆于棺材上,横着捆三道,竖着捆两道,三长两短就从那时候开始流传到现在,常常用来比喻发生不好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我来啊?”常安道。 “怎么,你还想坐收其利啊,”姚昆仑道“开棺是个体力活儿,不适合我们女孩子。”她一本正经。 常安没说什么,他拿出来四只金蟾,分别垫到棺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