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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梨花雨落 携恨归来

    凤羽。皇宫。

    转眼间快过去了一个月,千羽雪为了她和千羽妶两人一同举行的婚礼大典是忙得晕头转向。不过还好身旁有佳人陪伴,那可真是痛并快乐着。

    好不容易今天闲了一点,千羽雪可以闲下来好好看看书,突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呵呵,这么久了,你终于出现了,”千羽雪看着手里的字条,凌厉如剑刃的字再熟悉不过,没想到她终于愿意出现了,当年的事,她真的该好好问问了。

    “备马,朕要出宫。”千羽雪一挥手,纸张燃尽,只剩下纸灰洋洋洒洒地落下,千羽雪唇角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凌厉的眸子里闪着期待。

    很快,一辆朴素的马车便从皇宫不起眼的后门驶出,融入了人海中。

    不起眼的郊外,一座庄子出现在千羽雪面前。她此时换了一身朴素的白袍,一头青丝一半用发绳束着,一半任其散落肩头,鬓角留下两缕青丝,整个人看起来儒雅许多,唯一不变的是那英气的眉眼依旧带着不怒自威之势。

    千羽雪步子缓慢地走到庄子前,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立马上前敲了敲门。待敲到第三下的时候,禁闭的大门便打开了,看样子是知道千羽雪会来,所以早已等着了。千羽雪挥了挥手,黑衣女人便离开了。

    千羽雪的目光顺着打开的缝隙,看到了庄子内的一角,那里种满了梨花,雪白的梨花落了一地,美不胜收。千羽雪的心脏骤然一紧,梨花,难道说……

    千羽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整个人有些激动。一个大跨步,从还未完全打开的门里走了进去,快步走到了梨花树下,伸手在树干上轻抚起来,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字。

    “雪女玄洁,雪妶洁……果然,是你吗?你好了吗?”千羽雪的眼眶微微湿润,她轻抚着那歪歪扭扭刻痕,动作之轻柔仿佛那是最珍贵的东西。

    千羽雪失神地伫立在梨花树下,不远处,一个身着黑斗篷的女人牵着一个精致的男子走了过来。

    只见那男子肤白如玉,弯月眉下是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眸,他笑着,眸子弯成了月牙,似有光从那其中迸溅而出。他微微嘟着红唇,歪着束了精致发髻的脑袋,好奇地看着梨花树下的千羽雪。

    “咯咯,你也喜欢我的梨花吗?”男子开口,软糯的稚音笑起来如银铃。

    千羽雪闻言,猛然转过头,待看到男子的容貌时,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她的手微微发颤,想要去拉住那男子。

    “你不舒服吗?怎么发抖了?”男子依旧嘟着嘴,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关心。

    “落儿?是你吗?落儿?落儿,落儿是你对不对,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千羽雪抖得更厉害,她眼角甚至有泪光闪动。

    “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别哭,给你糖吃,我叫梨落,我不知道你叫的是不是我,”男子焦急得似乎也快要哭出来,他松开拉着黑斗篷女人的手,小步跑到了千羽雪面前,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颗糖果递给千羽雪。

    千羽雪看着男子的脸,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伸手想要摸一摸男子的脸,却又怕吓到他,转而接过了他递来的糖果放在了嘴里。男子看她吃下了糖,笑得更欢了,眼眸像极了漂亮的月牙。

    “好吃吗?这是洁给我的,”男子说着,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了黑斗篷女子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胳膊,像极了在炫耀的孩子。

    “真没想到,还能和你这样面对面,”千羽雪拭去泪水,抬头,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笑,看着黑斗篷女人。

    “你还活着,我总会出现,”女人抬头,露出的下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偏偏唇如朱丹,红煞人眼。

    “呵,四年前你没有那个机会,四年后,朕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千羽雪眸子一凛,对女人的杀气流露于表。

    “不许你伤害洁!你是坏人,你想伤害洁对不对!”女人还未说话,梨落便感觉到千羽雪的杀气,张来双臂,像母鸡护崽一样挡在了黑斗篷女人的面前。

    “落儿,落儿乖,我是雪啊,你过来好不好?我是雪啊,你忘了吗?”千羽雪耐着性子劝梨落,看样子她似乎对这个男子很有耐心。

    劝了半响梨落也不为所动,紧紧地护着黑斗篷女人,清澈的眸子里带着防备,千羽雪皱了皱眉,抬眸看向黑斗篷女人,眉眼间带着嘲意,讥诮道:“怎么,几年不见,你的桀骜不驯去哪了,现在要躲在男子后面。”

    黑斗篷女人听了千羽雪的话,头微微动了动,露出的红唇勾起了笑,带着几分桀骜几分讥诮。她轻轻拉开了梨落,动作轻柔得像是对爱人的抚摸。梨落刚开始还有些不同意,可是看女人很坚定,这才撅了撅嘴,站到了女人旁边,只是比女人稍微前了半步,一副防备的模样。

    “坐上皇位的滋味不错吧,”女人开口,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带着nongnong的讥诮与桀骜。

    千羽雪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女人,女人也不理会她,自顾自话:“你问落儿怎么成了这副摸样,哈哈哈哈,这不是被你们逼的吗?现在就何必假惺惺的关心落儿。”

    女人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容中夹杂着浓烈的嘲讽与讥诮,像是浓稠到化不开的墨。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杀了母皇和父后?”千羽雪攥紧了拳,仿佛那拳头随时都会落在女人脸上。

    “千羽雪,你可以诋毁我任何事,把任何脏水泼在我身上,但你永远都不能说母皇和父后是我杀的!”女人被千羽雪的话激怒,她全身发颤,像是受伤的野兽。

    “千羽雪,你还不承认吗!为了皇位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为了皇位甚至不惜杀母弑父,千羽雪!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千羽妶那个蠢货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可不代表我是她,当年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啊。”

    女人的语气始终讥诮而嘲讽,她像是压抑了许久,在今日终于全部说了出来。

    “世人皆知当年你意图篡位,母皇父后才会死于战乱,现在你居然说是我害死了母皇父后,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千羽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漠而不屑的看着女人。

    “呵呵,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啊,所有的过错都由别人来承担,而你坐在那高高的皇位上成为了明君,受世人称赞,千羽雪,你的手段太高明了,”女人继续嘲讽着千羽雪。

    “呵,我的好meimei,为什么不把斗篷掀开好好说话呢,这几年我一直想不通你当年为何要篡位,”千羽雪冷漠地看着女人,对她的指责丝毫不在意。

    “meimei?千羽雪,你还记得我啊,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脸上这道疤,是你和千羽妶亲手所伤呢?”女人说着,掀开了斗篷,露出了她的容貌。

    如猫眼石般澄亮耀眼的幽青色眸子,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桀骜不驯。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只是她的肤色苍白,应该是很少见阳光。在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颧骨延伸到右下颚,显得狰狞万分,至今那疤的颜色还清晰可见,可想而知当初下手的人到底有多狠。

    千羽雪的目光接触到女人脸上的疤时里面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即敛去,她移开了眸子,脸上依旧冷漠,开口道:“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哈哈,千羽雪,你说我咎由自取!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啊,是我愚蠢的中了你的招,入了你的局,才成了现在这副摸样,对,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女人疯了一般狂笑,她脸上的表情愈发悲怆,那狂笑中隐藏了多少苦涩,没有人知道。

    “洁,不哭不哭,落儿陪你,”梨落从后面抱着黑衣女人,精致的脸上带着疼惜,他像孩子一样揉着女人脸上的疤,仿佛那样就能消除疤痕。

    “落儿,洁没事,”女人低头,握住男子的手,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