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另一个世界的文字

    危机平息，国子学院进入了紧锣密鼓的重建。

    只有麒麟阁距爆炸中心太远而相对完好，其余建筑或是成片倒塌，或是需要彻底修葺。所有生员都被发动起来，帮忙打扫废墟。

    徐彧提着水桶，顾鸣雪拿着扫帚，二人结伴向教室走去。

    虽然徐彧很不情愿，他一心想快点到敬一堂去，看看那些书卷。但顾惟中的态度很坚决，顾鸣雪又盛情难却，他只能加入到洒扫的行列中。

    忙碌的人群中总有一个例外，没错，这个例外还是唐彦。他骑在宿舍的断墙上，手拿一条小虫，逗着身旁的椒椒。

    椒椒想吃虫子，翅膀的封印却没解除，只能跟着唐彦手臂的起伏蹦蹦跳跳，场面很是滑稽。

    “哟，干嘛去？”唐彦看见路过的二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清理教室啊，你不去吗？”徐彧说。

    “嗨，我不干那活儿。”说着，唐彦把虫子扔进了椒椒嘴里。

    二人正要走，又被叫住了。

    “诶，等会儿。徐老弟，你过来。”唐彦坐在墙头上招手。

    “我这……我还有事呢。”

    “建功立业者，怎么能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束缚手脚？来，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徐彧有些疑惑。

    “去吧，我在教室等你。”

    顾鸣雪发话，徐彧只好留下。

    “徐老弟，我问问你，昨天那人自爆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呃……”

    “什么？”

    “在保护你？”

    “没有。”

    “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体的某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也没有。”徐彧大摇其头。

    “嘶……”

    “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不是重点。你想，仔细想，昨天一定有蹊跷事。”

    “非要说的话……”徐彧扶额沉思，“幻觉算吗？”

    “算！怎么不算？”

    “那人自爆的时候，像是喝多了酒，我的意识突然有些模糊。我站在一片黑雾前，背后铺天盖地的真元袭来。朦朦胧胧地，黑雾搅动，一只巨大的鸟喙出现，张嘴一吸，真元就全部被它吞噬了……”

    唐彦心里一惊：难道白衣修士的真元都被他吸收了？

    唐彦打了个寒战，炼化修士体内的真元，借此提升修为的故事，他听过，也见过。但直接从已出手的招式中吸纳真元，别说是人了，神仙来了也做不到啊！

    拉着徐彧找了块干净地面坐下，唐彦开始用心识探查徐彧的丹田。

    古怪的事发生了，丹田内的景象一如往常，真气静静地漂浮在混沌周围，丝毫不见有真元的存在。

    那些真元都去了哪里？还是说，真的只是单纯的幻象？

    “你的身体，没什么变化？”唐彦又问。

    “没有啊，好着呢。”

    “行……”唐彦陷入沉思。

    “对了，有件事。”

    “你说。”

    “敬一堂二楼的书，你知道吗？”

    “想去看啊？”

    “嗯。”

    “怎么，不管你的顾师姐，一心要遁入空门了？”唐彦凑近了脸。

    “唐彦！我和师姐不是那种关系！”徐彧咬着牙把那张脸推开。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认错！”

    “还记得之前的经脉问题吗？我感觉那些书里，可能有解决的办法。”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行！那都是顾老头从皇宫里抄来的，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我做不了主，那些书可是顾老头的宝贝，昨天又被镇抚司接手了，说是要在爆炸现场调查袭击者的身份。”

    “所以，要想看书，就得征得两家的同意？”

    “没错，镇抚司这边，我可以帮你摆平，但顾老头嘛，你得自己去问问他。”

    …………

    敬一堂的二楼，从断墙向外看去，尽是镇抚司的官吏。他们头戴乌纱，身穿大袖红袍，腰系金带，手执宝剑，正依据现场的打斗痕迹，复原昨日的战况。

    寻常人见了这场面，怕是早已双膝发软，思维迟滞，而徐彧却镇定自若地翻阅着顾惟中的藏书。

    这些书是顾惟中花了十年时间，从皇宫的藏书阁里一本一本抄来的，共计三千余本。而这些宝贝却在爆炸中损毁了小半，残卷杂乱地在地板上铺着，像是原始森林里的枯叶。

    徐彧对顾惟中撒了个小小的谎。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他隐瞒了自己的经脉缺陷，只说来这里是想修习符文。

    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本棕黄色的书吸引了徐彧的注意。

    它没有书名，由羊皮纸制成，除去封面和封底，仅有薄薄一页，写着寥寥百余字。

    书上的文字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不同于符文和大周的官方文字，像是没有任何逻辑关联的笔划拼接而成的图画。

    诡异的事物往往能激发人的兴趣，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