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灭

    秦墨来到王座前。

    丝丝缕缕的阴影从王座下冒出，相互交缠，最后在王座上聚集成一个黑色球形物。

    强烈的欲望驱使着秦墨，从心底里涌出的情绪逼迫着他，让他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朝黑球靠近。

    “过来。”声音沙哑，像是烟嗓，同时还有几分雄浑和磁性，听上去让人很着迷。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秦墨打住了伸出去的手，沉默了。

    “相信我。”似乎是看出了秦墨的犹疑，声音再度开口。

    “我需要问一些问题。”秦墨收回了手，眼神中写满了困惑。

    沉默，空气凝固得死一般。

    过了好一会后声音再度传来，“这可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有一个低等恶鬼在找你，你的时间不多。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确定不相信我吗？”

    秦墨胸膛起伏，呼吸平稳，“或许我会相信你，但我需要先验证我的想法。”

    “好。”声音没有再停顿，很快接续上秦墨落下的话音。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你的信息，你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阴影是吗？”秦墨开口，眼神冷漠。

    “嗯…是，但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那别人都是怎么叫你的？”秦墨眉头微皱。

    “死亡。他们都叫我死亡。”

    秦墨的脑海中浮现起零碎的记忆信息。

    “请注意：您获得恶魔的祈福：死亡，在注视着你！”

    “也就是说，死亡并不是抽象名词，而是他的名字。”秦墨心中暗想。

    接着他继续开口：“你在保护我，为什么？还有走廊上为什么要追杀我，还是你只是在驱赶我，为了让我尽快远离危险？”

    短暂的沉默，死亡似乎在考虑要怎么解释，片刻后声音传来：“保护你的理由很简单，我选择了你。走廊上的阴影严格来说并不是我，那只是我的一部分零碎意识，按我的猜想，你的身上既然有着我种下的印记那么它就不可能伤害你，最好的证明就是——你活着走到了这里，不是吗？”

    秦墨眼神一凝，开始回想起在走廊上的种种，现在想来阴影确实有很多机会能杀掉他，尤其是第一次，每当秦墨觉得阴影要追上来时，它却始终保持在他身后一定的距离，也没有发动进攻。

    “所以说你的零碎意识没法和我交流，而后选择了用威逼的手段逼迫我前往大厅是吗？”秦墨扬了扬手，五根手指有节奏地收拢。

    “应该是的，毕竟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来到这里。当然，这也是我对你的一份考验。”

    听到“考验”两个字的瞬间，秦墨咬紧牙关，破口而出：“可我他妈的只想过好我的生活！”

    死亡依旧沉默了一会，“可如果没有我救你，你已经死在了坠机事件里。而且，你的宿命从出生起就已经与我绑定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秦墨目光一寒。

    “你或许忘了，但她一定记得。这是你对我许下的承诺，而我回应了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秦墨摇了摇头。

    “呵呵，”死亡轻笑两声，“不懂没关系，如果你真的想保护你的家人，朋友，爱人，兄弟，一切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的人，那你就必须拿起这一份力量，接受这一份宿命。”

    “我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外面发生了什么？”秦墨的心中涌现不安。

    “嘿嘿，那群家伙藏的挺好啊。不过，始终是要暴露的。”死亡像是喃喃自语，自顾说了一句话，随后咳了两声，“咳咳，我想想怎么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跟你说，嗯，大概就是现在外面的世界出现了无数个这样的漩涡入口，每个入口都需要人力去完美通关才能关闭，而每个入口存在的时间以地球日来算是三十天，差不多一个月，不过你们每个月的时间好像又不一样，啊，好麻烦。”

    没等秦墨开口提出疑问，死亡用着戏谑玩弄的语气提出一个问题：“你猜要是时间到了入口还没关上会发生什么？”

    秦墨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示意死亡继续往下说。

    “真没趣，”不知道为什么，秦墨的脑海里浮现出死亡撇撇嘴的模样，“每个入口内的世界都是完全不同的，而这些入口世界里发生的内容与事件都是现如今整个宇宙已经经历过毁灭并且彻底消失的世界的记录投影。

    也就是说，如果入口不能按时关闭，那么在入口世界里的毁灭因素就会慢慢具象化到你生存的世界里。

    换句话说，哪怕有任何一个入口没来得及关闭，你的世界最终都会迎来毁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秦墨张了张嘴，认真想了一下，“那系统提示音呢？从我第一次进入这里在我脑子里炸响的那个。”

    秦墨听到死亡叹了一口气，“你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就和它的内容一样，这是一场与神灵追逐的游戏，顾名思义，这是由神灵打造的游戏，为了让经历大破灭的世界能够快速成长并且拥有相应的能力去对抗灾难，在毁灭降临的同时，希望也随应而生，看过无限流小说吗？它就像是一个升级版的主神。”

    “你这种怪物还会看人类的小说？”秦墨毫不掩饰，将不相信写在了脸上。

    “喂喂喂，你可不能这样说，在接受这份宿命之前我也是一个喜欢看网文的普通人好吗？”从死亡的语气里，秦墨不难想象他在撅着嘴说谎，不由得抽了抽脸，冰冷回应两个字：“解释。”

    “我说小子，你这么无趣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死亡话音刚落，气氛骤冷。

    秦墨感觉到他要认真了。

    “你这么无趣，我也就不绕关子了。我赋予你的力量很简单，但是它的成长性是宇宙最强的，没有之一。而你的宿命与任务也很好理解——你只需要关闭这个神灵追逐的游戏。

    事实上我的世界已经彻底毁灭了，我没来得及阻止它，而我所在的世界和你的差不多。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蔚蓝。

    而这一份力量在拥有这份成长性的同时，他还会赋予你一个隐藏职业，有关于这个职业在你彻底激活系统后会显示在你的资料卡上，前期来说还是可以利用它的。”

    秦墨有些没听明白，提出了疑问，“意思是说，这一份力量是代代相承的，而在你的上一任找到你之前，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有后面的那些东西，大概意思就是说我的敌人不仅来自于外部，还有我的友军——就是这个神灵追逐的游戏是吧？”

    “嗯嗯，聪明！”阴影外化出一个大拇指，点了个赞，“当然，在前中期你是可以利用它去加快你的成长的，但是一定要尽早着手考虑去摆脱它，不然，就没机会了。”

    “最后一个问题，”秦墨正了正衣服，“我能不能丢下这他妈该死的一堆破事回去过我的生活？”

    “嘿嘿，不行！”死亡把话说完的瞬间，黑球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阴影渗透秦墨的全身上下。

    “对了小子，这个入口被我魔改了。它原定的难度是S级，也就是说哪怕是目前你们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来了也处理不了它，但是在我的影响下它现在只有D级的难度，主线我也给你打通了，杀了那几只低阶恶魔就行。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墨又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打着D级难度的地下城，却能拿到S级难度地下城的奖励。

    无奈地感受起身体里游窜的力量，秦墨知道他逃不掉了。等他以为死亡彻底离开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吓一跳是不是？”死亡嗤笑了一声，“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神灵才能对付神灵，一样的道理，神灵设下的游戏不可能让你达到神灵的级别。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是恶魔，是地狱的恶鬼，是修罗，是一切罪恶的掌控者，

    虽然这么说很丢丑，是的，因为我从我彻底毁灭的世界破碎虚空而来，实力报废，被你们世界的一个喽喽重创了。

    我自知我潜力已尽，找到了你。也就是说，从你继承这份力量的时候起，你就已经被世界划定为敌人了。你现在不需要去理解其中的含义，到了后面你会清楚的。

    ok，按照惯例，每一任新任恶魔都会由他的导师替起名讳，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是『死灭』了，很帅是不？”

    阴影从秦墨的身体汩汩流出，化作了死亡的模样，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点在秦墨的额头上。

    “抱歉。还有，我亲爱的后辈，再见。请记住，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的历届前辈永远与你站在一起。”

    阴影彻底破碎，秦墨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消逝感。

    “叮——

    恭喜您成功激活神灵追逐系统，您已被选定为正式玩家！

    有关于您的所有相关权限都已开放，请您自行查收。

    相关主线任务将在五分钟后发放，请您注意查收。

    这是一场与神灵追逐的游戏，在破溃中重生，在世界崩坏前拯救！”

    莫名的，秦墨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就和死亡说的一样，这份宿命已经牢牢锁定了他，哪怕是为了他的家人朋友兄弟，他都不得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