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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流流跟在陆臻身后,服务生的上衣有口袋,她手机放里面,开了个洞,开了录像功能。这件事他们打算先取证,然后再决定解决方案。 陆臻的原话是:“有了证据,黑白都有得商量。” 然而,没等陆臻把包厢门打开,就有人抢先开了门,是从里面跑出来的服务生,他慌慌张张撞开人,跑了。 包厢门完全关上之前,段流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洛修,他说:“自己滚出星海,夏慧保不住你。” 她愣住,下一秒就被陆臻拉走了。 他们原路出来,回到酒吧旁边的巷子里。陆臻给她把羽绒服披上,前后看了看,确定没人,他问她:“你也看到了?” 不是看到了。她头抬起来,淡淡杏黄色的灯光从头顶上洒下来,像被深夜里的月光笼罩着,她眼神清清泠泠,“没有,我只听到,”她问,“你看到什么?” 看到乔雪跟一个男人跪在洛修面前。 在作出判断之前,陆臻有件事需要先确认一下:“流流,你喜欢洛修吗?”如果喜欢,到什么程度?可以舍弃吗? 陆臻活了二十年,他母亲教给他做人的道理是,当一个人在违背良心之前,想想后果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就把良心保住,别的都不要。 如果值得,就不要后悔。 所以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下他。 尽管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父亲的爱,但陆臻知道,洛帆真的爱过他的母亲。 段流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想到了下午时,洛修问她的那些问题,其实答案在其中。 她给了四个字:“我放得下。” 他颔首:“好。” 这里不安全,距离酒吧太近。陆臻带她去了附近人少的公园。 夜里风有点冷,树下,风声飒飒,他站在风口的位置,替她挡风,“流流,其实我查到的人不是洛修。” 她认真听着。 “是夏慧的司机,我怀疑她才是主谋。” 一个刘澜之,害得廖苗苗身败名裂。现在轮到夏慧,她也狠,让乔雪染上毒瘾,再利用她为所欲为。 段流流突然明白乔雪为什么死活都要进星海了。 原来都是冲她来的。 洛修说过,乔雪的事他会查,段流流想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陆臻,这件事先别惊动任何人,”她拿出手机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给我两天时间。”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他不多问,“我送你回去。” 九点二十分到的家门口,钱多宝就给她打电话,说洛修在楼下,准备上来了。 段流流回屋换了一身睡衣,用热水擦拭了全身,手机跟钱多宝的换回来。 ‘叮咚‘ 来了。 段流流去开的门,他进屋把染了寒气的外套脱下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才去抱她。 “流流,”外头天冷,他的脸冰冰凉凉的,埋在她脖子里,“有没有想我?” 段流流有问有答:“也没有很想你。” “……” 洛修松开她,低头就看到她在偷笑,他抱起她,狠狠得在她唇上吮了一口,“有你这么回答男朋友的问题的吗?”竟然说没有很想。 “再给你一次机会。” 客厅里没有人,钱多宝已经躲卧室里偷听了。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手掐着她那截盈盈一握的小腰,表情严峻得问:“有没有想我?” “想了,”结束这个话题,她手勾住他的脖子,用聊家常的口吻趁机问,“你说你找人查乔雪,查到什么了吗?” 他愣了下,抱她坐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流流,乔雪不能留在星海,明天你就让她走。” 跟她在包厢外听到的一样。 段流流把脸仰起来看他,“我知道她碰了毒品,洛修,你查到谁是主谋吗?”乔雪只是个受害人,把她赶走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星海里的艺人一个接一个出事,都是因为她这个老板。 “还没查到,”他低头,啄了下她的额头,“但是乔雪不能留,你听话,明天让她离开。” 段流流:“……”他说谎了。 上回刘澜之找人欺负廖苗苗的事,他还会出面。可这回,他只让乔雪离开星海,半点不提幕后的主谋夏慧。 说到底,他们才是一伙的。 “流流,”洛修扶起她的脸,一本正经得问,“陆臻有找你吗?”
他已经在欺骗她,那她为什么还要顺着他。 “没有。” 段流流推开他起身,背对他,弯腰拿茶几上的手机:“乔雪的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但一想到他在骗人,她就很难不恼火。 “我累了,你走吧。” 再待下去,她怕她会不留余地得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惹怒他,他一怒就犯病,一犯病就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很烦。 洛修没有打算走,他从身后抱她,手从她腰间摸进去,还没怎么着,她一个转身就抽离了。 “……” “流流,”她在抗拒他,他蹙眉,“怎么了?” 她已经装不下去了,学他呗,继续撒谎,“没什么,我突然心烦,不想见到你。”想跟他说,让他滚去找刘澜之,滚去找夏慧,反正他们才是一伙人。 段流流不想看他发怒的脸,扭头就走。 “段流流,你给我站住。” 很有威慑力的一句话,房间里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钱多宝被吓到差点发出声音。她捂住嘴继续听,好奇心使她天不怕地不怕! 客厅里阳台的落地窗门没有关,风呼呼得吹。 段流流站住,回头,看着已经面露怒色的男人,她没有一丝惧怕,反问:“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 他甚至没有犹豫:“你知道了。” 夜凉,她身上的睡衣薄薄的,他走过去,牵她回卧室,把门关上。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错过自家老板八卦的钱多宝:“……”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月亮铺进来的光,洛修抱她进被窝里。 她在生气呢,挣扎:“不要碰我。” “好好,”他起身坐好,温声细语得哄,“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段流流:“说。” “我知道,夏慧是主谋,可是对付她没有那么简单,”洛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不想你受欺负。” 又是这套说辞。 段流流反问:“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忍着?”她手揪着被子,很用力,“她们都是冲我来的,我不能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