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eighteen章 精神寄托
诗琪的身影出现在演讲台，她走到中央，脸上绽放出自信又略显娇柔的微笑。开始发言：感谢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相聚于此，大家下午好，我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系的唐诗琪……（后面略去很多字，基本就是说她在大学所学所获，一大堆官方语言。）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显然，这种官腔很符合台下多数人的口味。演讲内容催人奋进，演讲者容貌催男同学心花怒放。 “……最后，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诗琪的态度变成少有的深情和认真，接着说：“一个在我生命处于危急关头，义无反顾挺身为我挡子弹男人！那天晚上，如果你不在场，恐怕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讲话，当那把冰凉的枪口对准我的头，子弹离开枪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时，我想我已经完了！可我睁开眼，摆在我眼前的是你布满鲜血的手臂，我整个人蒙了，接着就是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心动，一种安全感！到目前为止，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让我产生那种感觉的人，我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人让我产生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可能早就爱上你了！” 台下欢呼雀跃，为诗琪的勇气鼓舞喝彩。 “不过，我是个迟钝的人，没有把握住机会——我还是要祝福你和雨瞳姐，因为雨瞳姐是个好女人，你跟她很般配。我只想默默的喜欢着你，默默的走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默默的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吃饭，默默的看着你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人，默默的为你守候，默默的期盼你过得更幸福、更开心，这对我来说是个无比开心的过程！”诗琪眼睛里有些湿润，在灯光照射下眼珠闪闪发亮。 “但要是哪一天——虽然这一天发生的概率可能很小——你没有跟雨瞳姐走在一起，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一直等你——谢谢大家！”雨瞳把憋在心里的好多话当众说完，预示着她的发言结束，敬礼答谢。 一场庄严肃穆的学生代表毕业演讲，结尾用类似于告白的方式结束，台下再次响起阵阵掌声，一方面对这位女学生的大胆直白表示钦佩，另一方面羡慕不知道是谁有这种福分，能让这样优秀漂亮的女孩如此痴心。 但坐在台下的男主人公，此刻横在身体里的内心如卧针毡！要知道那场“意外”枪袭事件，眼是提前通知过他的，可以说是眼和他配合搞出的那场真抢实弹的“戏”！ 策划那起枪袭，眼只是在暗中起了一个诱导作用，以避免事后出现漏洞暴露自己的身份。至于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在酒吧哪个位置开枪，都是一个heibang老大安排自己的小弟办的，眼不得而知，郑允浩当然就更不知晓，所以他那晚始终保持高度警觉，离诗琪的位置很近，把她互在身边。 说真的，能否顺利利用身体不关键的部位挡住歹徒突然射向雨瞳的子弹，郑允浩自己只有9成的把握。不要以为9成很高，这是关乎到性命的大事，万一碰到那1成概率上，一条生命可能就没了，诗琪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某种意义上说，对于那次枪袭，郑允浩自己也是关键“凶手之一”！如果他不选择从刘家着手深入调查，不选择把诗琪作为突破口，诗琪在酒吧那晚肯定一切太平…… 一个女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一个曾经对自己生命造成严重威胁的男人，并在那场威胁中坚定相信男人是出于博爱之心保护自己！这是一种讽刺，这是一种极大的讽刺，讽刺到郑允浩内心有些喘不过气！ 郑允浩当上特工以来，最难的就是欺骗那些坚定不疑信任自己的人，这像心魔一样一直在抽打他的内心，这些谎言绝不能拆穿，一辈子与他相伴！ 郑允浩曾经向乌贼（前面提过的，初期带过郑允浩的“黑曼巴”成员之一）请教过这类问题，想知道乌贼是怎么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 乌贼问他：“你说那些信教、信佛的人，真的全都相信神的存在” “应该吧！” “不！”乌贼斩钉截铁的否决，说：“事实上，在这些人当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学识渊博、研究高新科技的人，这批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不存在‘神’，但依然坚持礼拜、信奉等等，这都只是一种美好的精神寄托。” “可他们追求的根本就不存在，这不是自欺欺人吗？”郑允浩又问。 “人的许多美好感觉，一些存在于基因里，出生自带。而一些是后天环境培养起来的，比如军人的自尊、自信、自强，非说这些荣誉是什么，有什么用其实没什么用！但当教官每天一遍遍强调你要做到这些，你就感觉这些荣誉非做不可，做到了就很高兴，美好的感觉从无生有构建起来，俗称‘洗脑’！但我并不认为这种洗脑对人有什么伤害，反而增强了士兵的荣誉感、使命感。宗教信仰、以及你所说的善意式欺骗都是如此，把它当做是为别人构造美好的精神寄托即可，不要太在意内容是否虚假，隐含欺骗，反正每个人，不是被这件事‘自欺欺人’，就是被那件事‘自欺欺人’，选择自己喜欢的信仰即可。当然，构建的所有谎言，基本前提是不要以损坏他人的良性利益为目的。” 不知道是乌贼解释不清，还是郑允浩理解能力差，反正郑允浩当时在监狱里听得是似懂的非懂、非懂的压根不懂，只能深沉的点点头…… 此刻，郑允浩也大致明白了乌贼的意思。 从一开始郑允浩就是以虚假的身份和策划的事件假装偶然认识诗琪，这是一种欺骗，但在这个被骗的过程中，诗琪喜欢上自己。虽然得不到，但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件很快乐的事。郑允浩以这种方式出现，给诗琪营造出快乐感、幸福感，在她内心构建起一个美好的精神寄托。这么一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郑允浩内心稍微舒服点…… 雨瞳演讲完后，并没有跟郑允浩他们坐到观众席，而是回了宿舍。许久，才给郑允浩发来一条短信，写到：小郑哥，对不起！今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和雨瞳姐送我的相机，我很喜欢！不过我现在想静静，替我向雨瞳姐也说声对不起。短信末尾加了个流着眼泪忏悔的表情。 郑允浩让雨瞳看了看短信，雨瞳看完后嘟了嘟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允浩使劲想了想，灵光一闪，回到：不用说对不起，你哥我长得这么帅，收到各种表白数不胜数，被我统统惨拒，我早已习惯！你们妄想得到我——还有我的身体！末尾加了个不可一世的表情。 诗琪短信很快发过来，开头就是一个惊悚的表情：哥，你能不能自恋的慢一点！ 郑允浩回到：你的表白是所有向我表白里最渣的一个，水平太菜，再多练几年，兴许哪天我脑门发一百度高烧会答应你！ 诗琪又发来：哥，你要不还是等我一下，我想拿把菜刀过去捅你两刀！ 郑允浩回到：不给你机会，你接着想你的静静去吧，我们要走了，哼！ 诗琪短信回过来，满屏的菜刀，刀头还在滴血！ 郑允浩和雨瞳向诗琪的同学告别后，便离开了复旦大学。把雨瞳送回家，郑允浩再次乘飞机飞往迪拜阿布伦伯空中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