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年青桐
按照地图行进的小队没有在时长内找到那个叫树老村的村庄，众人都以为是迷路，毕竟茫茫大山中视线受阻，抬眼所见都是草木，迷路也属正常。只是负责带路的本地向导保哥很肯定的说他们没走错方向，可事实如此，也没人跟他争辩什么，众人就在野外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到达树老村。 村里大多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进城里务工了，接待他们的是村长，一名容貌很慈祥的老人，树老村的中央有棵很大的梧桐树，据村长说这棵梧桐树有上千年的历史，植物学家严老先生围着树转了好几圈，直言虽然这棵树没有MY县的那颗树龄大，但是因为品种的缘故，像这种青桐应该是世所罕见了。 说着便在树下捡了几根枝丫和叶子用作回去后的研究记录，还跟众人笑言若这世间真有凤凰，肯定会落在这棵树上。 伍飞昂疑惑为什么，齐修接过严老给他做书签用的小半片叶子，点头表示可以，回答说凤凰非梧桐不栖知道吧？伍飞昂点头表示听过，并说严老不是说MY县有棵更大的吗，为什么不住那颗？齐修笑道“因为传说凤凰居住的梧桐树便是青桐，而且这里人少，想必凤凰也不能在旅游景点里筑巢任人观赏吧？” 村里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参观完大梧桐树众人便随村长去家里休息。 饭后，初夏天黑的晚，伍飞昂由于今晚不用做饭，便拉着同样无事的齐修打算去逛逛，其他人不是有工作要做就是休息了，两人一个伙夫除了做饭就是跟着走，说是古文字鉴别者，一路上四个多月总共需要齐修去鉴别的还没一手之数，也就是些近代的文言体，大小篆之类的，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在行程记录上，如果没有碰到大事件的话只用寥寥数语就完事儿，所以也就两人最闲。 其实搞地质那位其实也没什么事，无奈是一位女同志，还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冷艳御姐型，虽然一路也很熟了，但二人还是不好意思开口相约。 村子不大，走了半小时就从这头走到了那头，至于东西南北到底哪头，齐修是没分出来，伍黑子八成也不知道，倒是在村口不远处见到一大片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伍飞昂便提议抓几只烤了打牙祭，天刚擦黑，又伴月明星茂，二人便试着做了几个儿时捕鸟用的小陷阱。 也不知是山里的麻雀没见过世面还是数量太多总有几个脑袋不灵光的，约摸一小时左右二人做好的陷阱里就抓了十几只麻雀，天热回去也睡不着，两人就在附近找了条小溪洗净打算吃几只后再给众人带一些回去。 至于调料不用问，伍黑子身上就有，用他的话说这叫职业cao守，鬼知道一个厨子下班了还在身上带着调味料是cao守还是毛病，盐和一些干粉状的调料就不提了，直到伍飞昂从口袋里摸出拇指大小的瓶装油和料酒的时候着实是让齐修开了眼，感叹现实版小叮当也不过如此了吧。 齐修捡材生火，伍飞昂负责清洗麻雀，就在齐修把火点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女声的尖叫，吓了齐修一大跳，只听得伍飞昂那边扑通一声，应该是受惊落了水，接着就是一阵斥责，不久伍飞昂便匆忙跑了过来。 没多大一会，小溪边就走近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一米六几的身高，长得也挺清秀，只是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女人径直走到近前又骂了伍飞昂几句，伍黑子指着自己湿透的半边身子说自己没看到，只是在清理食物，不然能吓的落水 女人也没深究的意思，毕竟都是新时代的男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记得网上有个调研，女闺蜜一起秘话的时候，话题尺度能让久经战场的大汉羞愧不如。 经过交谈后得知齐修二人是今天进村的探险者以后也就放下了戒心，说自己叫庄茵，是树老村的人，学业结束后就在本村教孩子读书认字，到此齐修也明白了为何庄茵的声音会这么特别，他读书时十个老师有八个声音都是这样，剩下那俩老师不是心态好就是天赋异禀，职业病罢了。 夏天太热天黑的又晚，下小溪里洗澡也能理解，要不是嘴馋齐修跟伍飞昂应该也会去这里游几圈，两人邀请庄茵吃完烤麻雀后一起回去，这里里村子也就几百米，庄茵应该是放学后没吃饭就来洗澡，这会也不矫情，便坐下等着。 期间伍飞昂大概是想缓和下气氛，就说了句：“大妹子，刚才在水里你叫的那叫一个尖锐，要不是你伍哥胆子大，还以为碰到鬼了呢。” 庄茵放在嘴边里的烤rou顿住了，看了看手里的烤rou，又看了看伍飞昂，犹豫了几秒钟的样子，牙齿用力的撕下一口烤rou使劲的嚼，目光就这么看着盯着伍飞昂。 齐修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只是很苦恼自己对人的评价下的过于武断，豪爽热络跟天真是不一样的。 没等三人吃完，天就起了小雨，山里的天气有时就是这样，只是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小雨的话就难说了，明明一块乌云都没有，星月也不曾被遮挡。 只是雨虽然小，却不适合野炊了，埋灭火源，三人收好东西走回村子近前的时候才发现，不知怎么回事，村子的方向竟然起了雾，雾气弥漫的什么也看不清，按说下雨时是不会起雾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走过得方向虽然不像白天看的那么清楚，但隐约还能看个几十米，肯定是没有雾的，三人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便聚拢了一些，悄声商量了几句，随后向村子靠近。 从进村的第一家开始敲门，无人应声，一连几家都是如此，齐修说会不会是睡觉了没听见？庄茵脸色已经有些发慌，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摇头说不会，才八点多钟。 此时三人都有些紧张，能见度低的可怜，也不敢分开行动，就撞开了一家的门进去查看，屋里灯是亮着的，却不见有人，走进内屋，看到场景三人都是一愣，只见屋里乱糟糟一片，最起眼的就是几棵木头和一地的血迹。 翻到这里，书本中夹了小半片梧桐叶，齐修把树叶拿轻轻拿在指间看着，叶片干燥却没有枯萎碎裂的迹象，这是当晚严老先生帮他处理好的，就在已经变成木头的严老先生身前的桌子上。当晚他们三人找遍了村子，人和家畜都成了木头，而且栩栩如生，就如艺术展上的艺术品一般。 因为树老村是因为老梧桐树而得名，村子的布局也是如此，房屋都是建在梧桐树的周围，梧桐树自然也就成了村民晚间活动聊天的广场，三人走到那里时，就看见村子里的人还保持着植物化前的样子，或奔跑，或叫喊，或惊恐，在村民身后，是老鼠，成片成片的老鼠，个体跟成年猫咪差不多大，也变成了木头。 “你们回来了？” 走到近前的时候老梧桐树突然发出了人的声音，很突兀，有些像女人的声音。三人皆是吓了一跳，慌忙后退，或许是从小生长在这里的缘故，庄茵只是虽然害怕，但觉得梧桐树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加上那些如猫般大小的木头老鼠好像才是真正的坏人，随后试着跟梧桐树交流了几句，才知道这些木头都是梧桐树弄的。 经过一番交谈，三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还是不敢靠的太近，据梧桐树说它感觉到了危险，有东西闯到村子里伤人，可它不想动，便只能把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活物植化，等着别人来救，至于为什么不能只石化老鼠，老梧桐回答说它没法控制，它只能从树身中制雾，然后把植化的能力融入雾中让活物从口鼻吸进去来完成植化。 齐修有些纳闷，问为什么他们三人没事，老梧桐回称植化的能力已经从雾气中抽离回去了，几人大致也听懂了，雾气只是载体，植化才是实体，就像衣服和人一样。 老梧桐也告诉几人植化还能变回来，只是要等到明年它开花的时候，便可以把花粉再次融入雾中解除植化，老梧桐让三人在村子里检查一遍，把植化的老鼠都劈开或者烧掉，以确保解除植化的时候村民还是在惊吓中丧命。 三人见这么长时间梧桐树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就按照它说的开始了清理，却还是有意远远的避开它。 老鼠终究还是咬死了几名村民，算上三人闯进家里的那户人家，一共五个人，两人已经肢体不全，其他三人只是出血，可老梧桐说植化的时候身上有伤口的已经没办法解除植化了，无奈齐修跟伍飞昂就把已经植化的五人抱到村口埋了。 再把剩下的植化村民都抱出家门，送进村长家的屋子里，这时庄茵劈老鼠才劈了一半不到，本来三人合计着先劈开，毕竟烧掉的话心理上总有点怪怪的，由于已经植物化了，也不是太重，跟普通的木头一样，有二人帮忙第二天下午也才忙完，足足上千只。 本来不用赶这么急的，只是在先前跟老梧桐的交谈中得知外界恐怕已经起了变化，据老梧桐说它是去年苏醒的，至于为什么是苏醒而不是有意识，老梧桐称它几百年前就有意识，倒也说不清到底是几百年，只知道那时有条蛇和凰鸟在它身上住，它们三个是好朋友，后来蛇说要去化龙就走了，它等了几年没等到蛇回来，便进入沉眠，一觉睡到了现在，至于凰鸟，它这次醒来就没见到它，应该也是找蛇去了。 伍飞昂收回一直盯着梧桐树的目光，很吃惊的问：“这世上真的有凤凰？五彩斑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