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宋都 汴梁
豫州汴梁 一出金陵,秦凡背着秦曦一路装聋作哑,日夜不停的赶路,专寻人烟稀少之路,几经波折,历经三月,衣衫褴褛的出现在汴梁城外。 宋未出之前,汴梁一直称为浚仪县,至宋祖赵武横空出世,从浚仪而出,打下赵氏疆土,便以家乡为都,改名汴梁,立宋。 秦凡看到高大的城墙,威武的守城兵,背着秦曦战战兢兢的走入城中。 闻到两小身上的味道,行人纷纷远离,守城士兵发现异状,赶紧上前查看,才发现是两个瘦弱的小乞丐,在简单盘问之后,也放其入城。 秦凡背着meimei一进城,看着城中的祥和与繁华,也不由得微微咋舌。 毕竟一路从扬州过来,经吴越之地,遍地的尸横遍野,百姓衣衫褴褛,饥殍遍地,易子而食与眼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见祥和平静的汴梁,秦凡暗自松了口气,秦曦也趴在哥哥的背上,大眼睛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刚出笼的大白馒头,小肚子里也咕咕叫了起来,小脸通红的趴在哥哥耳边,小声的说道 “阿兄,我饿了!” 秦凡背着她来到僻静处,放下秦曦,眼神凌厉的看了下四周,轻轻打开缝合在秦曦衣服内衬小包,掏出几个铜板,又把小包拍平,背起秦曦,才缓缓的走向小摊贩 “老板,两个蒸饼多少钱?” “一个铜板,两个蒸饼,祖传手艺,味美香甜。”老板笑咪咪抬起头,一看秦凡兄妹,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估摸着也是几月没洗过澡了,和城外的乞丐也没多大区别。 顿时有些嫌弃,正要将其赶走,秦凡递过一个铜板 “老板,来两个蒸饼。” “好勒,小哥稍待。”老板瞬间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接过铜板,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给秦凡。 秦凡接过馒头,背着秦曦来到一旁,放下秦曦,拉着秦曦席地而坐,吹了吹还有些烫的馒头,才递给望眼欲穿的秦曦。 “小曦,慢点吃。”看到秦曦满脸笑容的大啃起来,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才拿起手中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老板,看到兄妹二人狼吞虎咽,显然是饿了很久。 心中也猜测到这两兄妹估计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心中也起了恻隐之心,暗自一叹 “这糟蹋人的世道!” 拿起一碗干净水,走到秦凡身边,笑道 “小哥,这蒸饼味道虽好,但有些噎人,喝点水吧!” “谢谢!”秦凡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满脸笑容的接过碗喝了一小口,道了句谢,等了片刻,才拿碗喂meimei喝水,等meimei喝好了,又接过碗把剩下的水喝掉,把碗还给老板。 “哎,都是可怜人了!”老板接过碗,怜悯的叹了一声,起身离开。 “小曦,你还饿吗?”在秦曦吃完后,秦凡细心的帮秦曦擦了下嘴角。 “阿兄,小曦吃饱了!”秦曦拍了拍小肚肚,还打了个呃逆! “嗯,那阿兄先带你找个住的地方,以后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了。”秦凡宠溺的捏了捏她小脸,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老板看到两小离开,也赶紧喊道 “小哥,请留步!” “老板,还有事吗?”秦凡转过头看到跑过来的老板,不动声色的挡在meimei身前。 “小哥,我如果没猜错,你们两个应该是其他国家逃难过来的吧?”老板刚一接近,就开口问道 秦凡心中略微紧张,沉默不语,秦曦紧紧的抓住哥哥,大眼睛里露出nongnong的担心。 老板看到两小的动作,也没在意两小的异样,也隐约猜出了一点,轻笑道 “小哥,你们也别紧张,只是想提醒你,宋国和它国不一样,宋国可以接纳其他国家过来的百姓,但是必须要去衙门登记造册,不然也没法在宋国住下去,没有哪个客栈敢收留你们,如果强制留下,被查到,轻的强制驱逐,严重的有牢狱之灾,更有甚者会被杀头。” “哦,那老板,登记造册,需要什么东西吗?”秦凡心中的警惕也陆续消散,也对宋国的管理方式感到惊奇,从吴、越以来,给他的感受除了乱还是乱,虽也有登记造册,但不会这么严厉,能轻松的蒙混过关。 而宋国对这个很重视,秩序分明。 “没有,只需要证明你们的来历就行,不是其他国家的探子,不过如果你想要入朝为官,那调查就会严厉很多,先辈是谁都给你查出来。”老板也侃侃而谈起来。 “哦,那老板衙门在哪里,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秦凡松了口气,继续问道 “可以,这种事都是下面人管理,县老爷一般不会过多理会。”老板笑着指了指衙门的方向。 “多谢老板指点。”秦凡带着meimei向老板深鞠一躬,牵着meimei顺着老板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刻钟左右,秦凡背着meimei看到眼前恢宏大气的衙门,也微微失神,仔细打量起来。 门头上大大的刻着几个大字,开封府,两侧摆放着两尊石像,狴犴。 狴犴,又名宪章,传说中的兽名。形似虎。是龙的儿子。它平生好讼,却又有威力,狱门上部那虎头形的装饰便是其遗像。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风凛凛,因此除装饰在狱门上外,还匐伏在官衙的大堂两侧。每当衙门长官坐堂,行政长官衔牌和肃静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视眈眈,环视察看,维护公堂的肃穆正气。 衙门两侧从左到右写着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你乃何人,为何在此逗留”衙门两侧的衙役,其中一位,一声大喝,打断了秦凡的思绪。 “差人大哥,你好,我们是来办理入籍的,我从来没看到过如此气派的衙门,有些失神,还请差人大哥原谅!”秦凡回过神来,赶紧背着meimei,鞠躬行礼。 “哦,那你们就赶紧进去,不然三刻钟之后,推官大人就要散衙,进门左转,第二间房。”看到两人是小孩,知道两人的来意后,另一旁的衙役好的提醒,指指路。 “谢谢两位差大哥”秦凡再次鞠躬,颤颤巍巍的走进中门。 走进衙门,秦凡也不敢停留,径直走向衙役所说房间,不过刚到门外又踌躇起来。 “你乃何人,来到此处,办理何事?”埋头书写的推官,放下笔,正准备放松一下,一抬头就看到秦凡二人。 “大人,小民是来办理户籍的,我背上的是我阿妹。”秦凡诚惶诚恐的弯下腰。 “汝,抬起头来。”推官站起身来,走到近前,打量秦凡一番。 ““看汝尚且年幼,如何办理户籍,背上所背何人,汝双亲可在?” “大人容禀,小民自幼父母双亡,家中仅余兄妹二人,背上所驮,乃吾幼妹,阿妹年幼,不敢托于他人,故一直带在身旁!”听到推官问话,秦凡赶紧抱拳行礼。 “汝非本地人?”推官也感到有些惊讶。 “是,大人”秦凡恭敬的回答,没有隐瞒。 “那从何而来?”推官追问 “禀,大人,吾本吴国人,姓秦,名凡,阿妹秦曦,自吴国都城金陵而来。”秦凡躬身回答
推官惊疑的看向兄妹两,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慢慢的走到案前,片刻之后,脸上的疑惑转为愤怒,用力一拍桌案,一声大喝 “大胆,吾看汝年幼,怎敢欺瞒于我!” 低下头的秦凡听到推官的大喝,“噗通”一声跪下,没管背上被惊醒哭泣的秦曦,双目含泪,脸上带着恐惧,赶紧解释 “大人,小民句句属实,怎敢欺瞒大人,吾与幼妹,确从金陵而来。” “哦,那你说说,汝一个小小稚童带着一个年幼女娃,如何跨越千里,到达汴京,又为何来到此处。”推官看到秦凡的动作,心中也信了几分,语气也稍显温和。 秦凡撑直身体,拱手行礼,眼中强忍着泪水,双目直视推官,开口说道 “大人,吾在金陵时,就听客商谈起过,宋国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与吴天差地别,吾与幼妹,自幼便失了双亲,吴王又缕缕增加赋税,在沉重的税赋下,根本无法生存。 心想着与其在吴国慢慢等死,还不如来到宋国博一博,便贱卖了父母遗产,带上幼妹偷偷的走出金陵。 吾与幼妹,从吴到宋,历经三月,路途之上,不敢有一丝停留,亦不敢与人交谈,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汴京。” 推官仔细的看着秦凡,见其目光清澈,听其陈诉流畅,不像撒谎的样子,心中的疑虑又削去几分,再次走到近前,问道 “汝无妄言?” “小民不敢欺瞒,请大人明查!”秦凡抱拳弯腰 “起身吧!”推官一时间也疑虑尽消。 “谢推官大人。”秦凡起身施礼。 “随我过来,吾给你入籍造册,汝何时来到汴京,可有住所”推官走到案前坐下,拿出一册书籍,抬头问道。 “大人,吾等今日才到,无有住处。”秦凡摇摇头 “哎,无有住处,怎可入籍。”推官看了眼两人,叹息一声。 听到推官的问话,秦凡一时间也愁眉不展,突然,背上还有些抽泣的秦曦,扭了下身子,秦凡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同样皱眉的推官,心中也有些忐忑,小心的问道 “大人,吾才变卖遗产,尚有薄资,敢问,汴京房产。作价几何?” 推官一听,眼底一亮,眉头也舒展开来,看向秦凡两人,顿时目光又暗淡下来。 心想着,两人尚且年幼,能有多少钱,随口敷衍起来 “民舍10贯!” “大人我有。”秦凡激动的回到。 “哦,吾还是……什么,汝有。”推官一下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秦凡,但很快反应过来,看向秦凡的目光也凌厉起来,脸上又露出了些许不满,质问道 “汝可知,10贯是多少,不可信口雌黄。” “不敢欺瞒大人,吾知晓,吾兄妹二人,父母早逝,吾在年长几岁后,也常去酒楼帮工,所以这些都知晓。 而吾所持薄资,乃贩卖祖宅及家中良田所得。”秦凡抱拳行礼,从里衣之中,拿出两锭白银。 “哦,那好吧!这是所剩民舍,汝自己看看!”推官看到秦凡手中白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及恢复平静,重新坐回案前,拿出另一本册子,在案牍上摊开,示意秦凡自己翻看。 一刻钟后,秦背着秦曦,脸上露出洋溢的笑容,手里拿着房契和户籍牌,转头对还在发呆的秦曦说道 “小曦,我们又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