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剑
明山，相比于扫清峰而言更加雄伟壮阔，山巅之上还倒插着一把巨大的石剑。 因为明山周围时刻充斥着无数的缥缈雾气，外人若非踏入此地，根本无法看清明山之中的真正样貌。 通过扫清峰的吊桥，叶轻等人跟随徐长老来到了明山的山腰所在，明山比扫清峰更加高耸雄伟，从山腰处往上看，甚至看不见山顶所在，而那把直至云霄的石剑更是仿佛突破了天际。 山腰处，无数亭台楼阁矗立于此，往来之人皆是身着青衣背负长剑，身上仙气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与扫清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明山上的人好像也不比扫清峰多啊。”方林四处张望，遗憾的开口。 “真正成仙得道的人又怎么会成日出门闲逛呢，更何况此地都是内门弟子，还没看见其他通过试炼的外门弟子。”荀一星解释道。 据叶轻所知，通过试炼的人都会获得一把独有的剑，这把剑则是作为明剑宗弟子的象征。而想要成为内门弟子，首先就要是通过试炼，其次修为需突破至化河阶段，在体外化出气势。 进入明山后，众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这才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楼阁前。阁前的空地上，站着几位持剑的外门弟子，叶轻认出这都是刚刚跟随紫袍中年走的弟子，只是赵方圆与高全不在其列。 徐长老命众人在门外等候，叶轻站在门外不时还能看见几个灰衣弟子垂头丧气的从阁内出来。 “今年又失败了，只怕我此生与剑无缘了。” 两个灰衣弟子从阁内走出，并肩而行，二人身上都没有剑。 “李兄不必气馁，内子弟子不过是个身份罢了。” “你懂个屁啊，内门拥有更好的修行资源，我只要当上内门，再也不用给别人看家护院了！” 说话之人身上隐隐有股强烈的气势，谈吐间，能察觉到一股猛烈的天地气息在他体外奔涌，叶轻看不透他的修为，对方对他而言深不可测。 “此人恐怕已经突破到化河了。” 不过叶轻回想起他见过的两位紫袍长老，虽然身份尊高，但并无过人的气象，看上去与凡人无异。 等候了片刻，阁内又陆续走出数十人，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栋楼阁后，只有两人加入了一侧的持剑者队伍中，总计不过十人，紫袍男子也从内走出，向徐长老微微颔首。 “我记得这个队伍有上百人参加试炼，怎么就这几个通过了试炼？” 方林有些紧张的开口，他没想到这个试炼的难度竟然这么高。 “此次试炼不论成败，论天赋。这天赋可不是随意修炼就能提高的，真正有天赋之人，早就通过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付轨提起许羡说过的话，大咧咧地说道，他的话语引起了身旁站着的十位刚刚获得剑的弟子的注意，都向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咳咳。” 徐长老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此地便是我明剑宗最为盛名之地，试剑阁。” 他转过身向阁内走去，右手抬起轻轻挥动，示意众人跟随。 “试剑阁内藏有我宗数千年来诸位长老、弟子所留之剑，这些剑大多是他们坐化之前赠予宗门，或有战死沙场，由他人转赠于此。” 徐长老朗声开口，声音传遍了整个试剑阁后，引起阵阵回响。众人紧随其后，穿越两道长廊后，来到了一处极其空旷的大厅内。 大厅不仅宽敞，且足有数十丈高，在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又一把形态各异的剑，皆是露着剑身，并没有剑鞘包裹，在周围烛火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之所以说形态各异，是因为这些剑只是远远看去，就能发现它们不仅长度大小不一，甚至连打造的材质都不一样，颜色也是五彩斑斓。 大厅的中央处，一位灰袍老者盘坐在地上，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他的周围摆放着两圈蒲团，看着有些破旧。 徐长老领着众人进入大厅，对着老者弯腰作揖后，道：“此地存有三千余柄灵剑，灵剑有灵，虽无有神智，亦非凡器可比。” 他袖子轻轻甩动，一把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此剑朴实无华，连剑锋都似乎已经变钝。 “这便是灵剑，我宗渡海功法皆系于此物。上前于蒲团坐下，将气元遍布全身，自可引动灵剑认主。” 渡海，据付轨所说，是修行的第二大境界，只有当体内气元凝聚至化海圆满阶段方可突破，突破之后气元将化作更为纯净的元力，其中蕴含的力量远非气元可比。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原地打坐，只是蒲团数量有限，仅能坐下二十人，叶轻四人抢先坐下，连忙将气元引出气脉，分散到全身各个角落。 很快，气元遍布了叶轻的全身，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被雾气笼罩，隐隐有之前所见的长山派化河修士的气势之象，但远远不及对方凝实。 在场的五十多位灰衣弟子有的在六月初便来到扫清峰，有的只是数日前才刚刚加入，像方林这样，连第一道气脉都尚未打通，还没形成气元。 有弟子怯声怯气的问道：“长老，什么是气元啊……” 徐长老一听，有些愠怒答道：“你来宗门最少也有六七日了，怎么书都还没看过一眼？” 那位弟子不敢答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徐长老冷哼一声，双手负于身后，道：“尚未凝聚气元者，引动气息进行周天运转，效果虽不如气元，成功者亦不在少数。” 即便长老没有说起，方林也已经这般做了，他一直没打通气脉，并未凝聚气元，若是没有别的方法，他来这干嘛来了。 荀一星十几天前刚耗费所有气元打开了第三道脉门，如今体内刚凝聚了不到百滴，他不知道该使用多少气元，于是一滴一滴的引出气脉，试图慢慢尝试。 但徐长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亦或是其他人也同样有这般做法，他突然说道。 “两刻后仍未引出灵剑者，试炼失败。” 他的话语让荀一星一激灵，立马将所有的气元“倾巢而出”，分散至全身。 叶轻气元本就已经积攒了一千多，加上他吐纳速度要比他人快些，虽然凝聚气元速度每快多少，但省去了许多引气入体的时间。 他十分大气的将数百滴气元引出气脉，如同一道道细小的水流喷洒至全身，当全身都被气元笼罩，他使用呼吸法，使自己静下心来，尝试引动周围的灵剑。 只是过去了数息时间，他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周围的气息来慢慢融入皮肤之中，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之感。 叶轻急忙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双眼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粘住，怎么也睁不开，嘴巴也似被封住，无法开口。他胡乱挣扎，一头栽在了地上，不断扒拉自己的双眼。 外界，试剑阁变得吵闹起来，坐在蒲团上的二十人有几人开始四肢乱晃，行为怪异，旁边坐着尚未开始引动灵剑的弟子纷纷惊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站着的三十余人也纷纷低声言语。 方林尚未入定，见叶轻倒在地上扒拉着脸，想要出手阻止，却瞬间被徐长老拦住，对方眨眼间便来到他身旁，连风都没带动一丝，伸出手抓住了方林的手。 徐长老摇头否定，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周围议论纷纷的弟子被一股大力推动一股脑的摔倒在地，站起来后也都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方林心中惊疑不定，他一直都认为明剑宗没安好心，如今又发生这般变化，转头看向付轨，却发现对方也已经入定，只是并没有像叶轻那样乱晃。他静不下心来，连眼睛都不敢闭上，气息也因此变得紊乱。 叶轻在黑暗中挣扎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入某种梦境，于是伸手触摸周围，试图找到刚才坐着的蒲团。 “不见了。” 他发现蒲团已经不在原地，周围也安静无比，加上口眼皆不可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连“触感”似乎也已经失去。 “我这是进入了梦中吗？” 叶轻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盘坐在地上，尝试运用呼吸法稳定自己的气息。 虽然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但此刻气息却依旧随之平稳了下来，呼吸法仍然有效。 “这不是梦，我仍然还在原地。” 叶轻尝试理解自己的现状，重新摆出入定的姿势，他感受不到体内气元的流动，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平静己身。 方林见叶轻突然坐起身来，跟没事一样，也暗自松了口气，身旁的荀一星和付轨早已入定，想到徐长老方才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暗自心惊。 “这么厉害的人，总不能特地来害我们这群凡人吧。” 他安下心来，将气息进行周天运转，常年练体使他的呼吸无比平稳，体内气息强劲有力，加上他定力十足，竟然只花了不到两息时间就已经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