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悟剑
夜色弥漫，烛火渐暗。 叶轻二人在屋门附近守候了接近两刻钟，仍不见赵方圆归来。 “这死胖子怕不是在里面吃饱了才出来。”付轨咬牙，没想到赵方圆会这么无耻，“叶轻，你快进去催催他。” 叶轻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屋门本想推门进去，却发现大门紧闭，似乎被里面牢牢锁住了。 “把门锁起来吃这么嚣张？” 叶轻在屋子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刚进入屋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rou香味，耳边还传来阵阵细微的咀嚼声。 “死胖子，都吃了多……” 叶轻低声骂道，不料想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险些将他绊倒。 伸手一摸脚底，软绵绵的，还传来一阵温热，再一摸索，形状显然是人的臀部。 “这是？” 就在叶轻准备叫出声时，突然有人捂住了他的嘴，此人的手掌厚实，而且十分油腻，顿时让叶轻感到恶心，想要奋力挣扎却被对方狠狠地压制住了。 “叶兄，是我。”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赵方圆。 赵方圆一边说着，左手牢牢牵制住叶轻的身体，右手轻轻抬起，眨眼间手中就多出了一盏油灯。 凭借着油灯的光亮，叶轻才发现脚底下躺着四五个杂役，不知死活，刚刚踩到的正是其中一人。 “赵兄，这些人是？” “唉，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算漏了一步。”赵方圆叹气着开口，松开了抓住叶轻的手，连忙将油灯收起，避免火光被外人发现。 “这几天吃的有些多了，所以他们一早就守在这里，好在没被他们看清我的脸。”赵方圆咳了一声，继续抓起了放在一旁炉灶里的剩菜，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这么多人，怎么没听见一点动静。”叶轻暗自思忖，想着想着背后就开始冷汗直流。 于是他只好尴尬的笑道：“赵老哥，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待会这些人醒来就麻烦了。” “好。”赵方圆叹了口气，似乎在遗憾没能吃更多的食物，“你们二人那份我都已备好了，走吧。” 说罢他依依不舍的背负着双手，抬起不知何时上好的门闩，从正门鬼鬼祟祟的离去。 出来的时候付轨看见叶轻那副像见了鬼的模样，也有不解，但没有多说什么。而赵方圆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个大碗，里面装着一些尚有余温的rou菜以及几个大包子。 付轨与叶轻吃罢，三人便一同从原路返回了竹屋。 “二位老弟，如今灶房之人已经警觉，剩下这几日怕是没办法再下去找吃的了，明日戌时我再带你们去学功法。” 扫清峰山腰竹林处，赵方圆笑着与二人拜别，等他走远，付轨才用力拍了拍叶轻的肩膀笑道。 “早跟你说了这胖子不简单。” 叶轻苦笑，回到屋内将手里的两个大包子扔向了正在研讨功法的荀一星与方林。 荀一星大方接过包子，直接吃了起来，方林虽然及时接住，但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咬了一大口。 “不吃浪费了……” …… 第二日傍晚，吃过晚饭的叶轻跟随着赵方圆走向登往峰顶的石阶。 “二位师弟可知道扫清峰的由来？” “据说是老祖感悟剑式时将其扫平。”叶轻想起青衣弟子许羡说过的话，说来自从那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毕竟青衣是内门弟子的象征。 “不错，而这一剑式正是明剑宗的成名绝技之一，剑扫山河！”赵方圆不知为何突然说的兴起，两只手胡乱摆动，似乎在演示剑式。 说着说着，赵方圆又长叹一口气。 “可惜的是，这一绝技却逐渐被人遗忘，因为其修炼无根无源，只能凭借自身感悟而成。” 赵方圆为二人娓娓道来，带着二人登上扫清峰峰顶，又踏过那一座横跨大山通往孤峰的竹木吊桥。 到了孤峰之上，只见赵方圆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两眼直直的看向扫清峰的方向。 “此处，便是老祖扫出那一剑的地方。” 话语刚落，他就从地上捡起一小根枯枝，向着扫清峰轻轻一扫，似在演示那一剑，但数息过去，除了从耳边徐徐吹来的阵阵烈风，并无其他声响。 “二位师弟，这便是我所说的绝世功法了。”赵方圆咧嘴一笑，从青石上站起，吹着口哨离开了孤峰。 “这……”叶轻与付轨相视无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根无缘，无人传授，又该如何学会？要是真有这么厉害，这里怕不是都坐满人了。” 付轨无奈的摇头，他本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如今只觉得自己被赵方圆那个胖子给忽悠了，想要拉着叶轻离开时，却发现叶轻双眼直直的盯着扫清峰的方向。 “叶轻？” 方才赵方圆看似随意的一扫，在叶轻看来并非随意而为，其中似乎有什么带动了一丝天地气息，向着扫清峰的方向飞去。 “富贵，我想在这坐一会。” 叶轻眼神坚定的开口，他上一次这么说话是他选择独自一人上山的时候，付轨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踏上吊桥离开了孤峰。 不知为何，叶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好像看到了一副画，画中之人手持三尺剑，静静盘坐于青石之上，随后一剑随意扫出，山峰闻声而倒。 他坐上大青石，学着画中之人的方式盘坐在其上，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被皎洁月光笼罩的扫清峰。 平整的峰顶在他脑海中勾勒出原有的模样，叶轻幻想着眼前的山峰以及脑海中的画面，从脚下的石缝拔出一根枯黄的草叶，向着扫清峰轻轻一扫。 又一阵微风拂面，无事发生。 “不对，力度太小。” 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模糊，叶轻感觉自己快要忘却那种感觉，于是再次举起草叶，体内的气元翻涌，顿时数百滴气元如同泄洪般从手中飞出融入了叶中。 原本泛黄的草叶被气元融入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随后叶轻向着扫清峰狠狠一扫，手中草叶瞬间化作了灰烬，覆盖在上面的气元化作一缕无形的气息脱离而出，但只飞出了不到一丈便消散在黑夜之中。 坐在青石上的叶轻脑海中的那一副画也随之彻底消退，再也回忆不起来，如黄粱一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