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火球
吱呀一声，竹门被叶轻打开。 四人带着一丝期待走入了竹屋，竹屋在外面看着小，内部却别有洞天。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竹屋内部整齐的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足够四人使用。 这让叶轻想起了在村中时居住的木屋，只是相比那时的简陋，如今算得上十分富裕了。 在竹屋的背后，有一个看着有些岁月的石井，上面长满了青苔，而井中水不仅清澈，且十分冰凉，放在以往，他们还需要在溪中沐浴，如今倒有些不习惯了。 竹屋两侧长满了手臂粗的青竹，时值盛夏，竹叶青葱。叶轻从井中抬起一桶水，欲要往身上泼去时，身旁的杂草丛中传出一阵奇怪的声响。 声音听着像是动物咀嚼时发出的声响，叶轻精神紧绷，他不知晓此处山中有什么毒虫猛兽，于是从地上抄起一根枯竹枝，慢慢靠近。 声音的来源离竹屋后水井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叶轻屏息前行，只见一团肥大的黑影正趴在地上，嘴里吞咽着什么东西。 黑影的身躯看的叶轻冷汗直流，他怕不是对手，于是又缓缓退后，只是退后时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竹枝。 随着“啪”的一声响起，黑影突然抬头看向叶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影与叶轻同时尖叫起来，叶轻迅速退后，险些摔倒在地。 声音吸引了屋内的方林荀一星等人，三人拿着刚点燃的烛灯，连忙从屋中走出，看向了竹林内的叶轻与黑影。 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以及烛火，叶轻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一个穿着灰袍的胖子，满嘴流油，手里还拿着一只鸡的骨架。 “你谁啊？”叶轻猛的退后两步，质问道。 灰袍胖子尴尬的从地上站起，一身灰袍沾染了大量的碎叶，他身形庞大，腰间的肥膘还随着站立时的动作抖动，两只手油腻腻的，看着十分邋遢。 “诸位师弟，在下赵方圆，在此等候多时了。”胖子将两手背负身后，大圆脑袋微微抬起，右手还提着那只鸡，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众人疑惑的看着胖子，不知他所说的等候代表着什么。 “你这死胖子，又躲在这偷吃？” 隔壁竹屋里的弟子显然也听见了这边的声响，迎面走来一位灰袍弟子，对胖子说道。 赵方圆听见身后的声响，自知瞒不住众人，顿时哭丧着脸，说道：“这破宗门我真是一刻都呆不住了。” 他从草丛中走出，先是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鸡，然后悲愤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我来这个地方快半个月了，还没吃过一点rou腥！平日里都是餐风饮露，吃些粗茶淡饭！看我都瘦成这样了。” 赵方圆一边说一边捏了捏自己的大肚子，仍不忘咬一口手里的鸡。 叶轻四人闻言纷纷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相比宗门的伙食，叶轻更好奇眼前之人到底是如何登上有着六千一百阶的峰顶。 “更让人难受的是，你们想要离开这去往外边的集市，竟要从那座山来回走，欺人太甚！”赵方圆指着孤峰的方向愁眉苦脸的说道。 胖子身后的灰袍弟子见赵方圆话语越说越激烈，连忙拉住了他，带着歉意向叶轻等人说：“各位想必是新来的弟子吧，在下高全，比你们早半个月入宗，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我等二人。” 叶轻等人拱手抱拳，点头称谢。 随着高全拖着赵方圆离开了竹林，扫清峰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看着远处的肥大身影，付轨笑着说道：“这大胖子不简单啊。” 四人陆续清洗了一遍身体就早早睡下，持续了数月的旅行加上攀爬高峰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如今实在是疲惫不堪了。 仔细算来叶轻近乎有大半年没有睡过一趟安稳觉了，现在的他既不用每日早起忙着采摘赤果，也无需长途跋涉有后顾之忧。 他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富贵已离开了屋子，荀一星与方林坐在一起，像是正在谈论什么。 “一星，我的脉门怎么这么牢固，我的气就跟撞铁板上一样，软绵绵的。” 方林盘坐在床上，尝试着引动天地气息入体冲开脉门，身前摆着长老给他的手抄秘籍。 “冲脉并非一日可成，需要经过日积月累的修炼。”荀一星坐在其身旁耐心讲解道。 “可我的第一道脉门早就已经打开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有凝聚气元罢了。” 方林更加不解的说道，他来自练武世家，自幼便修习武学。在破开第一道脉门后便开始修行，既没有去尝试破开其他脉门，也没有凝聚气元，而是尝试将身体与气息化为一体，以气化力，借气打力，这一点与山上之人的修行方式截然不同。 “这……我倒不清楚了。”荀一星沉吟道，如今他洗去了一身污垢，穿上灰袍后本就英俊的脸庞显得格外眉清目秀。 “也许是因为你曾经是武夫出身，修行方式与聚气化元之间有所冲突吧。”叶轻从床上坐起身来猜测道。 “或许吧。” 方林有些不服气，继续尝试着冲破脉门，荀一星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也开始修炼，他在长山派学到的功法与明剑宗的区别不大，如今互补更是水到渠成。 而叶轻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也回到自己的床上，翻开了那本手抄秘籍。 这本秘籍并无书面，也没有关于秘籍的名称以及内容的描述，只是在首页劝告入宗弟子不可随意传给外人。 而秘籍共有数十页之多，且有半数以上都在教授引气入体以及冲xue破脉的详细过程，相对于叶轻的那几页发黄的书页可谓是详略无比，只是其中有许多细节有所不同。 最关键的一点是，手抄秘籍关于冲脉只要求弟子冲破两重脉门便可开始聚气化元。而每破一脉修炼速度便会足足提高一倍，之后可凭借气元之力冲破其余脉门。 至于脉门的强度取决于修行之人的年龄以及境界，二者越高脉门则越难冲破，所以就需要在积累气元以及冲破脉门之间进行取舍。若想要突破境界，就需要积攒大量气元，而冲破脉门则同样需要耗费一定的气元。 叶轻的书页上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他当日冒死借助内丹之力一连冲破了八脉，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内丹所蕴含的气息之庞大远远超出了当初预想。 “那也许是一枚足以让人化海的内丹……” 叶轻抛开脑中的杂念，静悄悄的取出腰间的乾坤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只打开过一次，将竹篓中的各种杂物放入了其中，碎成一半的玉佩也被他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虽说是仿品中的仿品，但白衣少年身上的乾坤袋确实别有洞天，大约可以装得下一尺多的东西，从外人看来，伸入小布袋的手仿佛进入另一个凭空出现空间内。 而此袋原本除了摆放了一套白衣少年的衣物外，就只剩下两本他平日修炼的功法以及一面奇怪的铜镜，镜面看上去黯淡无光，若非其形似铜镜，否则根本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至于布袋中的两本书籍，一本是长山派的御剑之术，另一本则是白衣少年当日所施展的火球术法，但按照此书描述，练成后所释放的并非火球，而是火蛇。 “火蛇术，把大量气元汇聚于手心，然后将其融合到一起……” 叶轻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籍，一边走到竹屋后院，他抬起右手，手中掐诀后引动体内气元汇聚于手掌。 只见体内气元被法诀牵引，在气脉中如溪流般流淌的气元涌向右臂，直至于手心之上。 一滴，两滴，三滴，十滴，百滴…… 只是刹那之间，一百多滴气元犹如江水般从气脉中奔泻而出，迅速汇集手心，其中爆发出的力量使得叶轻有一种随时无法掌控之感。 叶轻连忙将其糅合成一团后狠狠向空中掷出，离开手中的气团瞬间化作了一团手掌大的火球，散发出一股灼热之感飞向上方，但很快就消散在半空中。 “这火蛇术蕴含的能量太庞大了，如今的我还不能熟练掌控，而且消耗有些大了。” 叶轻望着头顶熄灭的火球，内视几身，只是释放了一个火球便耗费了他十多天才凝聚出的上百滴气元。 由于这样的消耗过于庞大，叶轻不再尝试，以他目前的修炼速度，即便是不吃不喝一直吐纳，也没有办法将体内气元化海。 “一定有别的办法加快凝聚速度，比如内丹。” 他想起了那个药瓶里装的养气丹，但他还不清楚其中功效，所以不敢轻易服用，所以他决定还是先在宗门内部熟悉一下。 见叶轻有意出门，荀一星与方林也决定一同出门转转。 叶轻等人初来时是夜晚，当时看不清宗内景观，如今天色明亮，日悬中天，山中雾气也消散了许多，这时叶轻才发现明剑宗内的真正样貌。 扫清峰上略显冷清，无论是平坦的峰顶，亦或是山腰处的外门居所，往来之人一手可数，而扫清峰下却是热闹非凡。 只见山峰之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屋顶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正是明剑宗内的杂役区域。 而扫清峰除了连接山门所在的孤峰外，还有数座峰顶吊桥通向了其他的山峰，这些山峰形态各异，直插云霄，其中最为磅礴的山岭便是明剑宗内的中峰明山。 明山上楼阁树立，雾气弥漫，一把巨大的石剑直立在山岭之中，仿佛是天上神明将其插入山中。 当叶轻三人想要跨越吊桥前往其他山峰时，却被吊桥前的青衣男子拦下，男子。 青衣男子扫了他们一眼，温和一笑，向三人轻轻抱拳，道：“三位师弟，外门弟子无剑不可随意离开扫清峰前往内山。”说罢他还用手指了指腰间悬挂的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