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尸首
太子嘴角勾着微笑,开口之时语气却是不带半分笑意。 陈罡沉默不言,回想那块太子令,太子说的轻松,却在骂他愚蠢! 但他知道今夜那出城的二人的神秘,至少随意伪造太子令,胆子够大,身后没有势力绝对不敢。 隔着帘幕,太子打量其面容,最终疲惫的闭了闭双眼:“看来……你已经懂了。” “臣这就回去调班,明日晨时让今夜的巡逻军对明日进城的进行排查,只要那二人明日敢回到皇城,臣必当竭尽全力,为您抓获。” 陈罡连忙开口,一句话铿锵有力。 帘幕之后的长榻之上,太子缓缓躺下,闭上了眼,逐客一般挥了挥手:“既然知道该怎么做,那就退下吧,本太子等着你明日带来的消息。” “记住,本太子不喜欢被任何人冒名顶替,若是找不到那两人,后果你应该知道。” 话音落下,陈罡战战兢兢起身,此时此刻,他似乎闻到了寝殿木桃花清香下的那一股刺激的血腥味,他连忙鞠躬退下,不敢多做停留:“臣记住了。” “臣先行告辞。” 话毕,退出几步转身离开。 太子撩开帘幕的一角,注视着其离开的背影。 …… 月光弥漫,烟云缥缈,冷灰色的烟雾缓缓遮挡了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明月。 寂寥的黑夜之中,一道若隐若现的灯光伴随着马蹄声从山林间穿行,匆匆而过。 两道身披狐裘头戴斗笠的身影骑马疾驰而过,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脚之下,一座小村庄静静置身黑夜之中,村庄不大,人家不过百处。 紧紧相邻的是几个不知名的其他村庄。 两匹骏马奔驰而过,这里没有官道,只有略微狭窄能勉强走过一辆牛车的宽度,这样的道路足够两匹骏马飞驰而过。 马蹄奔驰而过,飞雪一片。 此时夜深,这山脚之下的存稿各家灯火已熄,置身偌大的村庄之中,只有沈昭明手中提着的那有一盏灯散发着光芒。 停在疑似林家村的村庄,他们深入,半个时辰之后才在百处人家中找到了那一座破庙,以及向南而行,胡同之中门前种了一颗槐树的人家。 沈昭明提着灯盏侧身下马:“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着,他栓住马匹,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年岁的宅院,宅院的围墙是一人半高的土坯,宅院的院门更是陈旧的破碎走形。 濮阳轻礼下马,走到了门边,在确认过那颗已经枯叶已经落尽的高树,的确为一株老槐之后,叩响了房门。 连扣三声,庭院之中却没有任何声响,反而是旁侧人家,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狗叫。 濮阳轻礼收回手,看向身侧之人。 后者回之一个眼神:“消息是假的?” “不应该。”濮阳轻礼摇头否定。 如果真的是假消息,那个交易的女子也没有好处,相当于今夜,也是白跑一趟,她直接点出了沈昭明的身份,想来也知道藏在这位尚安侯府嫡小姐身后的势力,她没有必要骂这个风险,只为一个恶作剧。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沉默。 此时,狂风乍起,寒风凌冽吹过,天色彻底阴沉,沈昭明手中的灯盏在寒风之中摇曳生姿险些泯灭。 站在门边,旁侧人家的狗叫声缓缓停歇,长袍飞扬间,二人任由寒风如刀般刮过。 长风呼啸,也是在风起的瞬间,他们闻到了风中掺杂的一点点异味,令人作呕的气息。 濮阳轻礼站在门边,当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因为涌上鼻尖,她身形微微一顿,片刻反应过来,猛然抬头看向身侧之人。 后者垂眸,四目相对,一时间皆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濮阳轻礼身处江湖,医术一绝,一生见过尸体无数,而沈昭明更是自幼在边关征战,无数次死里逃生,从生死存亡的边缘走回来,见过尸体残骸无数。 这刺鼻的尸体味道,他们再熟悉不过,但同样,那淡淡的尸臭似乎隐约掺杂着其他味道,一时间无法分辨的奇异味道。 “尸体。”沈昭明开口,沉重说道。
话音落下,濮阳轻礼同时脸色凝重,不自觉握了握长袖之下的手掌。 又是杀人灭口! 她长袖下双手紧握,又片刻未动。 沈昭明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姑娘,未曾多言。 敲门是不可能进去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一人半高的土坯院墙,思虑间,他看到站在门边的姑娘抬手握住了藏在狐裘之下的长剑。 沈昭明扫过一眼,看到了与轻礼姑娘一般无二的佩剑,但却没有多问。 “玉小姐。”沈昭明开口轻唤,看到少女侧身看来,他紧接开口:“在下翻墙进去。” 话音落下,微笑颔首,走至院墙之下微微跃起,右手扶住院墙,纵身一跃侧身翻过,长袍飞扬,消失在庭院之中,紧接落地声响起。 濮阳轻礼站在门边,看着庭院之中的人走到门边,挪开了门上的横梁,打开大门。 濮阳轻礼侧身进入,沈昭明不动声色,再次关上了庭院的大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庭院之中,濮阳轻礼提着方才沈昭明翻墙时留在外面的灯盏,借着光芒,看到了庭院中略显古旧的小屋,只有三间,面积不大。 此时此刻,站在庭院之中,那空气中掺杂的尸臭味道又清晰了几分。 停在门边,沈昭明靠近,轻轻抬手直接推开了房门。 房门敞开,其间昏暗,尸臭味从右手边传来。 二人迈步而入,便看到了躺在最右边房间之中,自然倒在地上,手边还有破碎碗碟的碎片。 尸臭味逐渐浓郁,站在门边的两人确实久久未动。 入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丑陋不堪,甚至腐烂。 那是一个气质很好的五十岁女子,躺在地上,就是这般平淡的躺着,若非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必然会以为她只是睡去罢了。 两人停在门边,看着其间陈旧的摆设,地上与活人一般无二的尸体,都未曾再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