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花海
月光之下,濮阳轻礼轻叹一声,不再去想当年的事。 “也不知,当年捡走小棠儿,是好是坏。” 月光洒落,少女站在风雪之中,素白长裙飞扬恍若仙子。 她收起油纸伞,回到小绣楼中,借着点起的烛火,去看书册上的内容。 指尖划过,翻页,目光却是突然停滞在一个名字之上:“沈昭明?” 濮阳轻礼往下看,不竟哑然:“今日早朝,皇帝出于目的为纪王赐婚,被其拒绝。” 她扶了扶额,目光下移,确实看到了沈昭明拒绝的理由。 “已有心悦之人?”濮阳轻礼挑了挑眉。 随后,不在意的浅笑一声,看完了所有将书册放在烛火之上烧为灰烬。 正要出去,心中却是突然一动。 她脚步顿住,推开窗子看向了城外的方向,那里是她的芍药花庄。 明月洒落,濮阳轻礼浅浅一笑:“沈昭明,当朝纪王,统御三十万军队的镇北将军,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沈昭明这样的人心动。” 转眸,关上窗户,看了一眼已经成为灰烬的书籍,没有过多纠结。 可惜,她并未注意到后面的那一句:江湖中人。 …… 城外,灯火阑珊,月明星稀,已是深夜。 巡逻队伍游走在街道之上,沈昭明身骑骏马从僻静的小巷子穿过,最后看着那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城墙之上,之后直接跃下。 沈昭明翻身下马,纵身跃起,纵身跃起,一步踏出便落在了城墙之上。 长袍飞扬之间,他看到了远处隐匿于山林之中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 他纵身跃下,身影已然消失在城墙之上。 寒风冷冽,此时此刻,雪竟是越下越大,未有停止的迹象。 沈昭明垂眸,今日是冬至啊。 山林之中,风雪之中一道黑色身影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身后:“可恶,哪里来的人?” 话音落下,他便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黑夜之中穿行。 身披斗篷的黑色身影勾了勾唇角,身影消失。 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雪急驰,驾车的是一个一袭黑色长衫的冷峻男子,男子带着面具,只漏出一双眉眼,他借着月光赶路,手边的灯盏散发着淡淡的火光。 看到直奔过来,若隐若幻的黑色身影他不竟蹙眉,手握长鞭,直接挥下。 长鞭带起雪花,直接落在那道黑色身影,后者直接被男子一长鞭甩了出去,从空中划过,砸在了旁边不远一颗巨大的树干之上。 男子瞥了一眼,没有多看。 他现在要做的是安全把马车之中的冰棺送回蓬莱长生阁,无心与他人纠缠。 …… 长鞭挥舞之下,飞雪漫天。 马车离去不过片刻,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此处。 沈昭明拢了拢身上披风,俯身便看到了短短不过片刻,已经被白雪遮盖了少许,车轮行过的轨迹。 寒风凌厉,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 马车飞驰,长鞭不断挥舞。 马车行过之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旁边的枯树之后。 看着驾车男子与之前那道黑色身影,大相径庭。 沈昭明不竟蹙眉:“不是此人。” 想到这里,转而看向了那男子身后的马车,方才查看马车行过时留下的痕迹,显然这马车之中,还有其他东西。 可能是人,可能是物,方才那人消失,如果可能应该在马车之中。 沈昭明抬手,手腕一转,一柄细小的匕首出现在指尖,并指一划,映着寒芒的匕首破空飞去。 撕破长风消失在山林之中。 此时此刻,驾着马车的冷峻男子终于也发现了异样,勒马而立,目光看向一片寂寥的山林深处。 刹那间,人影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山林深处。 马车旁,看着离去的黑色身影,沈昭明一跃上了马车,抽出长剑从车帘之上穿过。 绘着腾飞白鹤的车帘被撕开一道破口,马车之中确实没有任何动静。 “错了?” 沈昭明微微蹙眉,话音落下收剑,缓缓撩开了马车。 “没人。”目光粗略扫过,马车之中的确没人。 这是一辆极大的马车,似乎是特地制造,其中空间也非常大。 此时,马车之中,一条白布盖住了下面的庞然大物。 沈昭明皱眉,上前直接掀开了白布。 下一刻,扑面而来的是阵阵寒意,这白布之下掩盖的赫然是一具冰棺,而冰棺之中还有一具尸体躺在其中。
那是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少女,年龄不过十八,眉眼间带着冷淡疏离之感,虽然她是一个容貌绝世的姑娘,但躺在冰棺之中,脸上也已然失了血色。 沈昭明眼眸微动,躺在冰棺中的姑娘他是认识的。 曾救他三次性命,却先天心脉不全活不过十八的濮阳轻礼。 他一直记得今日是轻礼姑娘的生辰,不曾忘记。 看着眼前一幕,手不自觉的抚过冰棺。 手持长剑,纵横杀敌的手在此刻居然有些颤抖,手指轻触过冰棺,隔着棺木似乎触碰到了那姑娘的脸。 “轻礼姑娘……”那是他对她的称呼。 声音落下,冰棺之中的女子却并没有睁开眼,并未回应,只是躺在寒冰之中,就好像只是安然的睡去。 尸体置于冰棺之中,依旧绝世,虽然紧闭双眸。 山林深处,黑袍的冷峻男子借着手中火折子看到了陷入树干半寸的匕首,匕首映着寒芒。 “糟了,冰棺。”他暗骂一声,拔下匕首,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身影迅速离去。 …… 马车之中,沈昭明收回了手。 冰棺之上的凉意从指尖消散,只有那女子平静的躺在冰棺之中。 他想,或许追错了人,方才那人武功不凡,他不敢说若是与那人交手,是否能够无恙全身而退。而这,必然便是轻礼姑娘背后真正的势力。 一个可以在皇帝眼下,不留任何痕迹,让整个商户濮阳家凭空消失,且不留任何痕迹的势力。 他为冰棺重新盖上了白布,郑重的一礼,最后留下了一句话:“轻礼姑娘,我承诺会完成你的请求。护濮阳君礼性命无忧,等到大赦天下之日。” 话音落下,身后忽悠寒风吹来,远处一柄长剑,刺破虚空。 沈昭明慕然回眸,拔出腰间长剑,拢了拢身上披风,盖住了半张脸,回首一剑,与那黑色身影擦肩而过。 两柄长剑划过,各带起两抹血痕,血花飞溅,一个伤在左肩,一个伤在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