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炬
醒来的爱乐维还没等塞勒宾回答，突然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抓住塞勒宾的肩膀喊道：“死……死人了！有一个人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请你先冷静一下。” 塞勒宾握住安吉颤抖的双手安慰道，眼前的少女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她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提供更加有价值的线索，慌乱只会影响她的回忆和判断。 一旁的希尔和科赛雷看到女孩醒了，也赶忙凑过来想问个究竟。 “请问你怎么称呼？” 科赛雷率先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面前这位少女与亚肯尼的关系了，这关乎着他该给他的雇主一个怎样的答复。 “我……我叫安吉，安吉·爱乐维。” “那你认识那位死者吗？” “认……认识，我向他借了一大笔钱。他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死了，那笔钱我慢慢还是能还上的！我今天一来他就死在那里了！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 女孩慌张的辩解道，但在场的另外三人却不约而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明白，女孩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提供什么线索。 卡特亚山上并没有通讯设施，一直在这里僵持也不是什么办法。 科赛雷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现在要下山去报警，我想麻烦德克先生和塞勒宾先生留在这里照看一下现场。” “至于爱乐维女士，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见一下警察，但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强求。” “我下去！我肯定下去！” 科赛雷话音刚落，安吉便立刻叫喊着要离开，两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出发下山了。 塞勒宾目送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才将自己之前从安吉那里拿到的欠条递给了希尔。 “这是从那女的身上找到的。” 希尔接过欠条，认真查看了一番后，问道：“塞勒宾先生，你对此怎么看？” “我？” 塞勒宾双手插兜，慢慢的走向尸体后，看着套在尸体脖子上绳子的切痕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在撒谎。” “理由是什么呢？” 希尔面对塞勒宾的答案，饶有兴致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但塞勒宾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希尔先生，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当然，我是一名作家，目前在流行杂志浮士德上有自己的长篇连载。” “那你一定明白五千尼布意味着什么吧？” 希尔目前也算是一名小有人气的作家了，他现在一年能赚到的钱是一万尼布，如果读者反馈好或者出版社愿意出书的话也会有额外的提成。 “我在这位安吉小姐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包针线，而她的双手，不夸张的说，就像是新生婴孩的肌肤一样。” “希尔先生，一个随身携带针线包的人，自己的手上会没有一点因此留下的痕迹吗？” “还有那张欠条，欠条上写了可以分十期偿还这笔钱，但他们两个今天身上都没有这笔钱对吧？而且安吉女士说了她今天一来就发现亚肯尼死在了这里，可她身上并没有钱。” “而且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 希尔将自己手中的欠条还给了塞勒宾，说道：“欠条上没有写利率。” 没错，两人在拿到欠条的第一瞬间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从目前的信息看，亚肯尼无疑在从事着私人放贷，可他们手里的这张欠条却没有写出放贷环节里最关键的东西——利率，他们可不相信亚肯尼会是一个会做出无息放贷的家伙。 “那个私人侦探也有问题。”希尔顺着塞勒宾提出的疑问接着补充道，“一个私人侦探不应该时时刻刻让目标待在自己的视野里吗？他却离得远远的监视，我刚刚与科赛雷闲聊时他说他是听到安吉·爱乐维的惨叫才跑过来的。如果科赛雷没撒谎的话……” 希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苦笑道：“那他未免太业余了一点，连三流侦探都算不上。” 此时希尔和塞勒宾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答案，那就是那两个自称是安吉·爱乐维和卡尔·科赛雷的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并且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吗？”塞勒宾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随时处于洪流之外对于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塞勒宾先生，这两个人明明可以直接溜走，却偏偏选择诱导我们发现尸体。而且这明显的他杀现场，却煞有其事的弄成吊死的模样，这根本就不像是寻仇，更像是……” 突然，希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尸体的附近疯狂的搜寻，一旁的塞勒宾疑惑的问道：“希尔先生，你这是？” “其实最近发生了不止一起凶杀案，贝克时报、塞勒宾日报和瓦尔街周报分别提起了四起凶杀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尸体被发现时附近有一张恶鬼的脸。” “这些命案都是近一个月内发生的，短短时间内发生五起命案，这其中必然有一些关联……” 一旁的塞勒宾，耸了耸鼻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刚刚还没有，有一点刺鼻，像是……油？” 油？ 希尔突然想到报纸上提到过，有两具尸体无法辨认就是因为被严重烧毁，另外两个人虽然能辨认身份，但其实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痕迹，也就是说…… 希尔一把将亚肯尼的尸体抓起，扛在肩上，往下山的方向狂奔，塞勒宾见状心领神会，也跟着跑起来。 两人刚跑到下山的路口，汹涌火舌从观星台内一涌而出将其包裹吞噬，这座城市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炬在这一瞬间诞生了，在这一刻几乎塞勒宾所有的人都会看到它，犹如原始洞窟的野人第一次见到火，随着狰狞的恶鬼出现在火炬之上，恐惧将会在下一刻填满内心。 希尔认得那图案，这是最纯粹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