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鱼王村（二）

    村口是破旧的帆布飘扬其上的大门。大门旁站着一个女孩，和小蓝一个模样。只是她长发飘飘，一身连衣裙。

    大家看着小蓝，一脸迷惑。

    小蓝浅淡地笑着说：“那是我的jiejie，朴心紫。”然后点头略显抱歉地说：“我先过去了。在门口等你们。”

    若风他们这次总算看清了，朴星蓝会轻功。片刻，他已来到村口。他脱下披风，将披风搭在了朴心紫身上。远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朴心紫的笑很温柔也很温暖，那种淡淡的柔光。她和朴星蓝的气质出奇地有点相似。

    当若风他们走近，一个高大严峻的男人也出现在了朴心紫身旁。

    他看着朴心紫身上的披风，刀刻般不苟言笑的面庞露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说：“小蓝有心了。今天风大，小蓝把披风穿上吧，我也带了件小紫穿的袄了。”

    “好的。姐夫。”

    他们发现他们三人间有浓得化不开的亲情。真幸福。

    朴星蓝看着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的若风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姐夫，烈日刚，小蛋是姐夫的伙伴。这是我的jiejie朴心紫，这个小东西是jiejie的伙伴小影。”坐在心紫肩头的小影作势要咬星蓝伸来逗她的手指，星蓝开心地笑了。

    若风他们再次介绍着自己。

    小白按耐不住好奇，奇怪地问：“这里这么破，怎么还没有人呢？”

    烈日刚说：“村民们都去河边祭鱼了，这是鱼王村最慎重最热闹的节日，我们也去看看吧。”

    “小烈，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呢？”小蛋的话终于让烈日刚发现它的存在了。

    “哦，你回来了啊。”烈日刚淡淡地说着，而小蓝也想起了他怀中的小蛋，不一会用轻功找到了盆，装了些土，就将小蛋种上去了，然后他抱着盆，他们一道去了河边。

    凉月一向对各地风俗民情感兴趣，他环视四周，对这个土地贫瘠又居所简陋的鱼王村很是好奇，他不由问道：“村民祭鱼，是把鱼当神，祭祀鱼神吗？”

    烈日刚摇头，说：“鱼王村没有神，村民们不信神，他们只是相信鱼王，就像相信他们自己能渡过汹涌的姆河活下去一样相信着鱼王。”他们沉默地听着，烈日刚也明白，他们在等他说下去，“五百年前这里本没有鱼王村。五百年前，来到鱼王村这块土地的村民全是社会最底层的奴隶。他们在鱼王与少年的指引下来到这块土地上，并长此以往地生活在这。鱼王是鱼中之王，而少年是它的伙伴。鱼王答应过少年，会世代守护村民，通过印记。一旦有鱼王的印记便不会成为其他鱼类的食物，因为印记代表了这是属于鱼王的。所有鱼类都忌惮鱼王的报复，因为那是疯狂的，那是恐怖的。而，鱼王节就是每年村民与鱼王相约做印记的日子。就像一种心中不可或缺的仪式，村民们感激其他鱼类的放过，这天他们会用食物来祭鱼。这天，会有许多鱼前来见证鱼王的印记，也为了饱餐一顿。而，这天就是今天了。我们很快也将成为盛典的见证人了。”

    汹涌的姆河边是密密匝匝的村民，以及飘香的鱼香味，那该是村民用来祭鱼的熟食了。除了水流冲击声，听不到村人的话语，他们都翘首望着姆河上流，在等待着鱼王的到来。

    若风他们来到河边，此刻最吸引他们的不是鱼王而是食物，他们又累又饿。

    转头看到若风一行人以及他们的伙伴全直勾勾盯着食物看，烈日刚明白了，他穿过人群，来到一位老者身旁，耳语一番。然后，一个小女孩和烈日刚一起过来了。

    小女孩戴着白色鱼骨串成的项链，在暗黄的肌肤上，它们如鱼游水，格外生动而灵动。小女孩对若风他们甜甜一笑，点点头，说：“阿哥阿姐们，你们跟我来。”

    小女孩带若风他们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帐篷。看着还在张罗着食物的女人堆，若风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些围在河边得都是男人、老人和小孩。

    小女孩对忙碌的女人们说：“阿姐们，客人们饿了，要吃。”

    女人们大声说：“欸！”

    女人们热情地招待着若风他们。

    各色美食填肚子，他们狼吞虎咽又不由连连点头，直说：“真好吃。”女人们笑开了花。

    若风好奇地看着忙碌的女人们，她们身上和小女孩一样又不大一样的鱼骨装饰品让他觉得很是好看。

    “阿弟，可是看上阿姐了？”一位年轻健康的女子觉得若风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看着她们怪可爱的，不由逗了若风一下。

    若风看向女子，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嗫嚅道：“没，没，没，我只是觉得好看。”

    女子又调戏道：“原来是觉得阿姐好看啊，那怎么没看上阿姐？”

    若风下意识地转头看着雨纱，嘴巴里嗫嚅着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雨纱也看着若风，闹了个大脸红。

    “小七，真坏。”女人们哈哈大笑。

    “鱼王来了！”人群沸腾了。女人们奔向了河边，若风他们也不管有没吃饱了都跟了上去。

    “鱼王！鱼王！”村民们狂热地叫喊着，声嘶力竭，像明星出场般。

    若风看着河面蹿出的灵物，发现原来鱼王是一只金角豚，长了一个金色角的海豚模样的灵物。它跳跃出河面，翻转如舞蹈，在半空中一声长鸣。这鸣叫震撼住了不曾听闻的若风等人。这声音空灵，闻者如感觉到灵魂沉重，而使身体动弹不得般。对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的好奇甚过惊恐。也许是狂热的人群让他们产生信任的错觉，他们感觉不到危险。

    若风双眼深深着迷于鱼王优美的身姿。下一刻，他惊得瞪大了双眼，鱼王不止一只？还是这金角豚不是鱼王？若风无法相信，这么强大的能力的金角豚不是鱼王，也迷惑，这强大的金角豚有这么多只？

    河面上一只只金角豚像是在姆河上表演般，翻转腾跃。而，人群中的欢呼声也越来越逼近于尖叫。“鱼王！鱼王！”若风明白了，金角豚就是鱼王！

    若风沉湎于尖叫声中，无法自拔。他觉得自己此刻似乎在见证着世间少有的神奇，莫名心灵颤动。

    “我来遵守我的约定了。”鱼王苍劲而洪亮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尖叫声。

    人群安静了。

    若风奇怪地看着村民将婴孩放入竹篮，然后放入了水中。

    金角豚们将婴孩围住。光芒罩住了婴孩，婴孩头上显相出一个古老印记又消失了。若风明白了，这就是鱼王的印记了。

    金角豚将婴孩推向了河岸边。

    又是那苍劲的声音，“我遵守我的约定了。”若风总觉得它像是在和谁说着话，这时，其他金角豚也发声了，声音略显稚嫩，它们也异口同声道：“我遵守我的约定了。”

    “鱼王！鱼王！”村民们开始欢叫。若风只觉得村民们的感激与崇拜和种种复杂而热烈的情绪，都化在了这一声声“鱼王”中。

    然而，鱼王的印记似乎并非鱼王节的结束，而是祭鱼的开始。

    村民们将食物扔向河中，无论魔鱼还是武鱼穷尽百般技艺争夺了起来。

    魔法与武技在姆河上空绽放光彩。

    鱼王节在这彩幕下，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