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传承的绿】
剧院的墙壁应声而碎，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的是一把华丽的斩斧。 随之而来的便是崩落的固有领域... 镇魂歌剧院的外墙随着这一次的攻击而逐渐开始坍塌，对于固有领域来说，这种越是注重于具体的“场景”的内化式闭合领域，外部的界点也就越脆弱。 此刻的崩溃也是预计之中的事情。 毕竟...来者也并非是泛泛之辈，血族七侯爵之中的寂灭候丽萨欧斯，在得到了黑主教的棋子之后，其实力已经可以正面硬撼彩虹议会之中的任何一位了。 崩裂的建筑碎片之中，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趁着混乱，阎栢采早有预料的，一把拦住了在病床上沉睡的秦韶雪，后落在那已然崩塌的领域之中。 ——从那裸露出来的是第三人民医院的窗台 “他们要走了！”茵柠看着稳稳接住了下落的阎栢采与秦韶雪的丽萨欧斯，焦急地一边喊着，一边想上去牵住秦韶雪的手把其拽回来。 “等一下...你！”绿松石的声音有点儿出乎意料。 半空里面，阎栢采的眼神还是那么带着嘲弄的意味。 少女的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窗台，可面对的，更是寂灭候已经亮起来的斩斧的光辉，血魔法的术式已经完全点亮。 不知道是不是情急之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能够调动魔力的能力，还是已经有了所谓的取死之道，面对那致命威胁的凶光，茵柠却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反倒是纵身想要冲入那辉光之中。 “...别想走!”少女的呐喊声在夜空里面响彻，坚定却显得无助。 轰鸣的爆炸声随之而来。 血魔法术式的轰击力并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这一击命中了茵柠，或是命中了大楼，都不是能够简单善了的事情。 滚滚尘烟泛起... 从震荡之中的昏厥感再度清醒过来的茵柠却已经发现自己解除了魔装，横竖躺在了医院病房的一角。 “别闹了...”咳嗦两声，从边上的窗帘里面掀开帘子出来，一把将茵柠拉了回来的绿松石为了不让攻击最后落在大楼上面，正面承受了术式的轰击。 所幸那攻击也不过是对方撤退的时候的随手而为。 绿松石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拦下来！” “你可以，你本来可以做到的，是吗？” “为什么...？” 从那份足够让人泛出恶心的昏厥感清醒过来的绫宁宁死死地抓着绿松石的下摆，那踉跄的脚步看起来狼狈不堪。 少女的手紧紧地组攥着绿松石衣服的下摆，每说一句话，就越用力一分。 “那个女孩被抓走了，你难道没有一点的愧疚么？” 泪花翻涌。 这从头开始就是一阎栢采和绿松石之间对弈的棋盘，而绫宁宁和秦韶雪充其量不过是摆在棋面上的筹码和奖品。 绿松石太自信了，也太谨慎了。 这种结局，绫宁宁不能接受。 “说够了吗？”绿松石看着自己脚下匍匐着痛哭的少女。“哭有用吗？” “你本可以...” 拎着少女的肩膀，绿松石将对方提起来，原本平淡合目的眼眸此刻轻开了一道缝隙，透露出些许严厉的目光出来。 “你要把你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地推到别人的身上，对吗？” “你也是魔法少女，你也可以，你也本可以，她最后求救的对象也一定会是你，而不是我。” “没有做到的是你，不要搞错了。” 如雷贯耳的严苛斥责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痛彻少女的心扉。 绿松石按着少女，让其紧紧地与自己对视着。 不甘，失落，不知所措，这些或多或少地都涌现在绫宁宁的心中，却最后在心里面死死地锁住，被阎栢采所下的禁制所束缚。 没有对方提供的药物和方法，自己的归途就只会是变成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最后停留在绫宁宁心中的，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她忍不住地发颤，那些原本构筑起来的，让自己变得坚强的，让自己塑造地像是一个成熟的人的事物，都在一瞬间好似大楼般塌落。 “我...”绫宁宁的喃语声微不可闻。 ...看着陷入了沉思中的少女，绿松石的面色从平静，到叹息，再到一种莫名的释然。 她看到了一点儿自己的影子。 “想清楚了？”绿松石平平问了一句，又看着似乎已经察觉到sao动门外乱起来的医院走道。 “我不知道。”绫宁宁的语气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里面。 “那就跟着我就好...听好了，不算太迟，阎栢采不会对那个女孩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她本身就是需要那个女孩，而不是要害那个女孩，我们还有时间。”绿松石重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我低估了血族和阎栢采之间的关系亲密程度，而现在在这里的我也是分身，刚刚正面起冲突没有胜算，反而只会害死你，还有这座医院里面的人。” 谈到这里，绿松石空叹了一声。 “也许是需要一点帮手了...” “帮手？”绫宁宁回看对方，这个时候绿松石已经站在了窗台的边上了。 “对，帮手，现在对上那个血族，我没有胜算，你也没有，而且我还要带你回去检查你的心之楔，这些都是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做到的。” “检查...？” “对，检查，你这是什么样的眼神？”绿松石靠在窗台上，无语地回看对方一眼。“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还要和我说自己不是魔法少女的那一套吧，如果你还在乎你的那个朋友的话，你就听话一点儿跟上我，别给我添麻烦。” “我想，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绿松石就简单地翻过窗台，一跃而下，只留下在原地踌躇不定的绫宁宁。 “你现在开始就是我麾下，绿院的一员了。”绿松石不耐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快点，人要来了。” 咚咚咚... 已经察觉到了变故的病院护士已经开始敲锁着的病房的门了。 看着门外的来人，没有办法的绫宁宁一咬牙，也从窗台上翻了下去。 然后便落入了绿松石的怀抱之中。 没有办法，没有魔力可以调动的绫宁宁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少女，只能任由绿松石带着对方飞。 “别捏我的腰，那个地方怪痒的...”叹了口气，绿松石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面这个情绪复杂的后辈。“揽住我脖子。” “噢...” 没有理会怀里面有点挣扎乱动的少女的想法，用公主抱的形式揽着少女的绿松石打量了城市里面的方向，朝着情报里面调查的晋川魔法少女的基地飞去。 高空呼啸的气流中，两个紧靠着的少女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其实，作为自己努力到现在的魔法少女来说，很不错了...”绿松石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没什么...” “你说什么！” 嘁，没有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的意思，绿松石维持着沉默朝着远处飞去。 她记得，过去的时候，自己好像也像是这样无理取闹过... 是，为什么不更好呢？ 天生的完美主义者总是不肯要饶过自己，每次都对于自己，还是别人都显得太苛刻，这样的一种做法真的好么？ 说到底...接过了前代绿院院长的职位的自己，真的做得更好了吗？ 祖母绿，我会是你的骄傲么？ 可能还不够是吧？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继续走下去的，为了你，祖母绿。 绿松石这样在心底里面默许了自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