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黑主教】
从赤色的火焰魔力流里面失重坠落。 强行张开了魔力障壁进行防御的空白此刻的状态不能称得上好。 洁白的装束上面染上了末尾摇曳的火光，直直地从二中的上空划落，像是花瓣凋零般无力下坠，穿过朦胧脆弱的账上，被迫落入二中湖中。 这突如其来的反扑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伤害，但是却严重地影响了战局的节奏感。 是的，节奏感。 空白的本相特性赋予了她从启动以来便攀升的能力。 可是胜利誓约所带来的力量是有条件的。 比如说是此刻，如果说已经认定了一场战斗已经胜利的话，那么所带来的能力反馈也将停摆。 而刚刚便是基于这一点上，致命性地偷袭换来的战果是将战局的天枰重摆的前提。 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遵从规则的人能够获取力量，违背规则的人只会遭到规则的反噬。 所以空白在一时半会之间，并不能重新摆好架势，让这场战斗的节奏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约束的规则如今尚且还在生效。 所以从表面上来看的话，反倒是空白在一刹那间气势弱了下去。 直至现在... 重重地摔在了湖面上的魔法少女溅起了剧烈的浪花。 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道道波纹。 清澈透明的二中湖如同一面被外力扭曲的镜面，此刻仍旧忠实地映照着影像。 ——一道只见得火光的巨型物体在天际盘旋 随之而来的是紧跟着空白坠落的地方，喷涌而出的火龙卷。 先一步遭殃的事物是维持战场的账。 如今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账，在火龙卷的肆虐下，甚至不能阻隔上半刻，便应声而碎。 本已经分割开来的战场，如今随着账的碎裂，清晰地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还没有为刚才的危机感而安心下来，徐萱儿眺望湖面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那四束火龙卷在天际中呈现出恐怖的破坏力，捅入了刚才空白所落下的位置，那火焰对抗水流，所汽化的声音，即便是隔着近百米，也清晰可闻，弥漫校园的水蒸气升腾而起，却又被火龙卷的风压所盘聚，直至汇聚起水流，通入天空间，不死的火鸟方才切断了那份魔力的供给。 嘭！嘭！嘭！ 重新落入湖面里的湖水砸起了一道道通天的水柱。 淅淅沥沥的湖水因此升入云层间。 落下了一场小雨，洒在整个二中的校园之中。 好似一切都在此刻间尘埃落定，雨水的下落反倒像是对于这一场火焰的天灾收束一般。 可是灾难并不曾褪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叫声，清澈的蓝天再度燃起火光。 抬头望向天空的孩子们眼中的倒影。 ——唯有火光 停泊在天穹间的不死鸟身上流下的丝丝火雨和湖水相互交抵。 一时之间，升腾的声音无休无止。 好似潜在的怒吼声。 而在其下，于空旷的地方对着不死鸟的徐萱儿，第一次感受到了灾兽最直接的压迫力。 恍然间。 靛青的话仍在耳畔回响。 ——魔法少女可是要直面死亡的威胁而去为了人们战斗的存在啊。 此前的她并没有感觉所谓的灾难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因为没有直接的接触过。 没有亲眼看见过，在一时间，所相信的事物轻易倒塌的模样。 说实话... 完全怕得要命，双脚忍不住地想要发抖。 一动也动不了，连逃跑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从那种怪物身上得到的第一感觉只有恐惧带来的无助感。 明明只要相信自己就好了，相信自己有那样的一份能力，就像是黑蒂丝和靛青评价的那样... 只差一点儿。 只差一点就可以抵达的话？ 为什么自己还是停滞不前，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呢？ 眼前的灼热感将双眼麻痹，直至黑暗在眼中是那么的不可驱逐。 ... 逐渐平静下的湖面，声势再度盛起。 金光淅淅沥沥地透过层层折叠的湖水，爆闪于校园间，宣告着魔法少女的二度归来。 在已经闭上眼，双脚发软到忍不住瘫坐在地上的徐萱儿面前。 那个架起圣剑的身影此刻依然可靠... 虽然魔力构成的衣装已经说明对方此刻的状态不是特别好。 ——下半的衣裙已经带有着严重的焦黑感 可是此刻间，她仍然一步也不肯退让地守护在少女的身前，替其拦下不死鸟探来的爪牙。 “别害怕...好吗？” 咬着牙，空白拿着圣剑的身影在硬撼爪牙间忍不住的发颤。 可是她依然呼吸着那份灼热得好似将五脏六腑都灼伤的空气，安慰着因为自责和害怕而忍不住痛苦起来的少女。 甚至仍然有闲暇的功夫构筑起小型的魔力障壁，将身后的徐萱儿死死地护起来。 看不见面前的空白的神色，只能看见正前方，充满怒意的不死鸟的瞳孔摇曳的火焰。 可那份意志仍然清澈无比的表达出来。 “我是不会输的...” 她有说出这句话的勇气，也有随之的能力。 圣剑在最开始的时候，在没有被空白的能力添加上胜利誓约的约束前，本来就是湖中的圣剑。 落入湖心之间的胜利誓约将刚刚还处于失神状态的空白保护起来，连通了湖之概念的湖中圣剑也具备了些许昔日的光辉，这份魔力的突然介入，使得了空白度过了刚刚那整整两分钟的昏暗时刻。 此刻的空白，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 不会输... 最早，也是最初，所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所立下的约束还能有什么？ ——为了守护他人而死战的时候，其可解放 和最开始沉寂的，只是随着魔力波动而绽放光辉的圣剑不同。 此刻紧握在空白手中的胜利誓约已经发生了一番变化。 和不死火鸟相触的剑刃闪烁着恒定平静的光辉。 金色与湛蓝的纹路爬遍剑身。 魔力在稳定地攀升...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随着空白的意愿释放出去。 答案是。 虽然少女的心非常的脆弱。 但是魔法少女的意志却是坚强的... 如果还没有做好准备的话，那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就像是此刻一般。 在空白的身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徐萱儿见到了华丽的一幕。 被魔力充盈的圣剑绽放着不同于眼前侵略性的火焰的温暖，那是一份代表光明的温暖，而那份温暖在剑刃上面编织出来的，是一种无法轻易忽视的安心。 层层叠起的光辉，如同曲解了面前的现实一般。 将对抗着的火焰化为了乌有的光芒。 紧接着，奔涌而出的光辉闪耀着，吞没了眼前的所视之物。 与之相对抗的不死鸟被光辉完全包裹起来。 不见踪影。 ...对抗不过是一时的，规则和规则之间的对抗更是如此。 不死鸟的不死性是基于重生的概念上的。 因此，如果是进行了完全性的饱和式打击的话，其自身规则的条件也不再是完全的。 正常而言的话，确实是如此。 ... 声浪褪去，巨大的不死鸟已经消失在了二中的校园间。 取而代之的是，在刚刚的光浪中没有吞没消逝的一个异类事物。 ——一枚黑色的国际象棋中的主教 此刻静静地悬停在半空间，像是等待着谁人摘取一般。 不过一时间，没有人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奇怪东西感到有什么想法。 徐萱儿只是看见了在那温暖如怀抱般的光浪消退后，面前那个小小的身影的软倒。 对方仿佛是用尽了力气一样，圣剑插在地面上，只有稍微还有所起伏的小小胸膛，示意着对方仍未昏过去。 揽住了脱力的空白。 徐萱儿甚至来不及擦擦自己脸上刚刚挂着的泪珠，担忧地便紧紧靠着对方，脑袋凑近对方的怀里，似乎是紧张的想要看看对方还有没有心跳一般。 “空白...？！” 咳... “真是的，这样也太，太失礼了吧。” 空白像是放松了下来，吐出了一口黑烟，刚刚一连串的战斗下来，呛进去浓烟可不算少。 带着脸上略带疲倦的微笑，空白似乎仍然还有些许力气来维持身为偶像少女的完美感。 “我没有什么大碍啦，休息一下就好了。” “倒是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胡乱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徐萱儿此刻感到的是一种极其明显的羞愧感。 “对不起，让空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 明明又是什么都没有帮上忙，而且还好像拖了空白前辈的后腿... 是不是真的像是靛青小小姐所说的那样，自己应该更加的去考虑，自己作为魔法少女的可行性呢？ 如果是现在这样子半吊子的样子的话。 恐怕... 空白露出了一贯而常的那副笑容，安心，且温暖的笑容，甚至有些让徐萱儿不敢低下头来看着对方。 “没关系，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这次我真的要丢人了呢...” 这个倒是实话。 如果是，徐萱儿没有最开始的那份勇气去走出那一步的话。 是无法这么快的触动空白本相的约束，让对方在片刻间就可以重返战场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话，空白倒是有后手就是了... 但是无法避免的，肯定会迎来初步交手没有成效儿带来的损失。 “不愧是黑蒂丝和靛青看好的后辈，居然真的有勇气来到正面的战斗中来呢。” 稍微缓了一口气的空白靠着圣剑轻轻地坐在了地上。 远处，避难的人们因为帐的关系，仍然没有轻易地选择出来。 好似一切都平定了。 徐萱儿面露难色，她依然接受不了自己在刚刚短短不过数十分钟的战斗间的做为。 “...没有，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差劲。” 确实... 她在一瞬间所感受到了内心里面，似乎有着什么力量就要喷涌而出似的。 但是在那时候，随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而软下去的身子。 却连带的是，那份逐渐凝实的感觉的消失。 就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软弱一样，便在心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做到什么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别过头去，不忍看着空白现在的惨状。 却被对方伸出的手，温柔地揉了揉脑袋。 “其实啊，第一次和那种东西作战的时候，我也是怕的要死呢，和大家不一样，嗯，这个以后再说吧。” “总之，在第一次对抗灾兽的时候，我好像是投降了一样，连魔装都举不起来反抗，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打倒了，还是靛青救的我呢...” 徐萱儿诧异地悄悄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现在如此勇敢，善良的空白前辈，也会有这种过去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的疑惑。 空白没有感到羞怯，继续开口。 “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呢...” “正是因为如此，克服了自己的困难，勇敢的走出来保护大家的生命，才变得如此的有价值。” “因为害怕，所以才珍惜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都是我们一直以来为之战斗的原因。” 拍了拍尚且没有完全理解的少女的头。 空白支起身来，从刚刚一直漂浮着的那个黑色的东西就让她感到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 正当她想要起身飞去看看的时候，边上似乎是刚刚躲起来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缪予和罗真也一同出来了。 “你还好吗，靛青他们会来吗？” 对比起徐萱儿，缪予的关心就来得比较直白，没有扭捏的意味一些。 罗真也披上了小红帽一贯的红色披肩，依稀能在对方的衣服下，看见大型枪械的身影。 似乎刚刚是真的准备出手帮忙来着。 “你们没有受伤吧？” 比起自己，空白这样的老好人还是先一步关心对方。 不过经过对方提醒，现在空白才想起来这一件事情。 确实有些奇怪，明明咖啡厅离二中也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如果第一时间察觉到的话，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靛青...靛青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啊，奇怪。” 空白犹犹豫豫地摘下在空中漂浮着的那枚黑色物体。 那枚国际象棋中代表着主教的黑色棋子。 上面传递来的不详魔力让空白皱起眉头... 不对劲，除了回响之外，灾兽还会掉落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正在空白处于思绪间时。 突兀的掌声响起... 随之伴着的是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足够苍白，以及低沉。 “魔法少女的反败为胜戏码真是百看不厌呢，请问，能把你手上的东西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