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只,喵!狗是真狗
“西风~” “幺鸡~” “二筒~” “碰!” 近日里天气闷热的很,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空气的流动,暴晒之下连树叶都耷拉着脑袋。屋外好似要落下雨来,却又十分亮堂,阳光高照的,照得人实在不想动弹。 加上阿司打电话来,说替我们约好了搬家公司上门,就在这两日,心思便越发懒散了,就连小由都舍弃了开门做生意的念头,直接在小院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 由于地址更换,暂不营业。(新地址于两日后,网上公布。) 于是四个人干脆在堂屋里打起麻将,长桌上的卦书被扔进内室,符咒则充当牌钱,一张十元;还有还有卜算的铜板子,则作一百。 如此,总算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多出一份盼头来。 屋后头就是树林,夏日的蝉鸣吵闹得厉害,连小院的敲门声都掩盖住了,直到对方忍无可忍把门踹开。 扫了一眼来人,小由道:“看,我就说有人敲门吧~” 众人这才向院落内望去,对方一头雪白的短发,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配上白衬衫,细窄的领带,七分的西装裤,黑棕色的皮鞋。娇好的面容,帅气有型,深邃的棕色眼瞳,淡淡地望过来,冷若冰霜,神情间似乎还残留着无人搭理的怒气。 定神看过之后,小由张大下巴,指着他:“你不是......” 是那日和虎、蛇、兔一起,在血色别墅前出现过,十二主司里负责戌时的狗司,就是他。 十二司从来都是四司一同出没,如今他却好似是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不知对方来意,小由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瞧着他。 “狗司大驾光临,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平日里最爱拍马屁的黄彰,此时自然不甘落后,热脸急冲冲就要贴上去。 “少TM这么叫老子~”,狗子仰着脑袋,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去,满脸的鄙夷,恨不得当即就把黄鼠狼打一顿。 这是自然,以往敢这么叫的,也确实都被他打过。 因为狗司,狗屎,两个词本就听上去差不多,尤其人家还是个四川的狗。四川方言,那就更不是差不多了...... 于是就产生了一道孤傲的身影,不屈地站在屋外的烈日下。屋内是与他对峙的妖魔鬼怪们,两者互望间,大战好似一瞬即发。 “我来找她!” 那张不爽的脸突然冲着我的方向望来,跟随他的视线,另外三个人也看向我,迫于无奈下,姑奶奶只得孤身站起来同他掰头。 见气氛不对,黄彰和小由立刻心领神会的把桌子抬起,搬到一旁的角落里,二人缩在角落不肯出来。 这两颗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闪得倒是快~ 鄙视的扫了一眼他俩,我随即看向对面烈日炎炎下的孤影,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天太热时,周遭也会陷入寂静,除了蝉鸣,依旧聒噪。 良久,那人温吞回我两个字:“私事~”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跑入内屋的小由和黄彰,竟跑出来忙忙碌碌的擦起凳子来。二人有模有样的勤快着,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刻在脸上。 “我跟你很熟吗?”,我反问。 “以前你都叫我哥哥的~” “然后呢?”,不耐烦中...... “还记得以前我们曾一起对付五毒的日子吗?有一次你被吞入毒蛇腹中,我不顾生命危险前去救你~” “确定那是你吗?”,嫌弃中...... “......不是我,那我不是陪你一起被吞了么~。还有那金蟾,你中了毒,是谁没日没夜守在你身边......” “我为啥中的毒啊?”,扶额中...... “......咳咳,那我还是照顾你了呀~” 你倒是敢不救我~ 这句话我未曾说出口,实在是无甚好说,说出来恐怕要牵扯出许多事情,不如就此罢手,单刀直入。 “哥,咱说事行吗,直接一点~” 对方汗如雨下,倒不是虚得,这样的天气,日头暴晒五分钟都能把人烤干了,越发显得他有些惨兮兮。 “猫儿啊~”,狗子居然嗷一声哭了出来:“老子这下死定了,快救救你哥哥我吧......” 时尚的动漫少年,嗷嗷的在太阳底下哭着,哭得泣不成声。 “他这个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 忽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小由皱着眉,揉搓着手中的抹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堂堂裁妖局主司哭相炸裂的表演。 “他们还说要开除我......呜呜呜......” “所以你到底干嘛了?!” 接着又是一阵抽泣,随后还转成了暴风恸哭:“我把犰铃弄丢了,哇......” 犰铃,一种千年前的小宠物,掌心大小,犰狳的模样,铃铛的壳,走路一摇一晃的,能发出类似叮叮咚咚,清水滴石的声响。 千年前倒是常见跟随在一些仙人左右,之后便越来越没有人见过,如今天上地下都难再寻到,唯余一只活体,一直一来都被供奉于生物研究所之中。 “走!麻溜地儿走!限你三声以内,最好是原地消失的方式立刻离开姑奶奶视网膜的地平线!” 伦理道德上来讲,我或许应该帮他找找,可难就难在,本姑娘既没有伦理,更不讲道德。 若是其他的事情,或许还有个商量的余地,可若说起抓犰铃这种必须牺牲某种法宝,还不报销的亏本生意,圣人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犰铃是什么?”,潜移默化地挪动着脚步,小由靠近黄彰偷偷问道。 “据说是裁妖局的吉祥物~”,黄彰答道。 一个闪现,太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默默补充:“有传说,犰铃有致人千里昏觉,百里致幻,十里失智的能力。” “这么厉害!” “这么厉害!” 背后响起整齐的异口同声。
眼前的嚎叫声渐渐平息,狗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瞧了瞧我后头那几个看热闹的。 虽然我没什么道德,这家伙却是比我更没有道德。他用袖口擦拭着脑门上的汗,面庞一遮,再落下来时,竟又是一副干干净净的玉面小生模样。 没有人比姑奶奶更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雪白粉嫩的小脸蛋被晒得通红,一副深情的模样瞧过来,声音好似洒上了糖浆:“好meimei,你就帮帮哥哥吧,将你那小铃铛借出来用一用,用一用~” 炎炎夏日,忽而吹过一阵凉风,吹得那些个一直在旁看热闹都直打哆嗦,恶心想吐...... 哼,恶心人是吧,谁还不会呢~ 我端起笑脸迎上去:“平日里哥哥瞧见我就像没有瞧见似的,如今倒想起我来了,可真真让人伤心~” “meimei这样天生丽质,哥哥哪里舍得meimei伤心呐......” 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大概看出他忍住恶心不想放弃的意思。 呵呵,姑奶奶心头冷冷一笑,继续就继续:“你瞧,又开始画饼了,我要是信了,怕是要哭断肠去了。” “都是哥哥不好,不过meimei的话真像那九寒天的冰渣子,听得哥哥的心肠都要疼死了~” 靠!这只死狗,是想跟姑奶奶拼命啊! 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此法若是搭配手帕使用,效果定然倍增,想到这,我立即捡起小由仍地上的帕子,半遮脸颊,演出一个羞涩娇嗔感:“瞧瞧,我不过多说几句,又成我的不是了~” 作为当事人的狗子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那帮瞧热闹,已经开始裹起大衣......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下一刻,狗子也露出了真面目,凶巴巴地吠道:“你借一下会死啊,不就一个破铃铛吗?” “破铃铛?嫌破你还来求我?再说了,你那是借吗?是借吗!哪个用来吸引犰铃的铃铛不是尸骨无存啊!” “不就那只流萤浮游送你的么,你们关系那么好,回头再找她要一只不就得了!” “哇塞,好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啊,真够不要脸的,我是你娘啊凭什么惯着你,自己怎么不去要......” “听说你把一个人类小孩,整成脑残了~” “就你那脸皮比隔夜猪油都厚,人都说银狐最不要脸的犬种,以前我还不觉得,今天真是......阿嘞,你说啥?” “那天兔子觉得不对劲,回去看了,就跟着你们后面。” “所以呢......”,我木讷地看着他。 “知道我们家老巳吧,他一直在找你的错处,就等着哪天逮到机会,好亲手拿了你。” 他顿了顿,笑颜如花的看着我: “兔子可是听了我的话,才没有将你的事情说出去,如果有一天戌司的职位换人了,你猜......他还会不会守口如瓶。小猫儿,哥哥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